第19章 当局者迷
冉流云微低下头,不作辩解。
虽然今天已经是有史以来,登台最快的一次。
但毕竟,回来的时间,晚了一些。
冉流云手捧着厚厚的户贴,恭敬道:“国师,有关于那位捕快的所有相关记录,都在这里了!”
仰望星空的老者‘嗯’了一声,缓缓抬起手,虚空画了一个圆。
下一刻!
黑夜仿佛被撕下来一块透明圆形纱布,飘向观星台。
这薄纱逐渐坚固,如一个透明的碗一样,倒扣在观星台上,将之笼罩!
旋即!
这里再无一丝风躁!
老者仍未转身,凝视着星空,“不看了,你只说今日考场上发生的事吧。”
冉流云放下户贴,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老者不插一言,安静的像是一具雕像。
等冉流云述说完,老者才微笑道:“虚以控实,呵呵……流云啊!”
“在!”
“以后尹岁加入了捉刀人,跟在你身边,好吗?”
“这……”
“有压力?”
“国师……”冉流云顿了顿,“捉刀人最低进入门槛,也要炼神巅峰,他才炼精……”
“那就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嘛!”
“一个月时间,是不可能连跳两级的!”
冉流云想起自己的经历。
从炼精到炼气,他用了一年,从炼气到炼神,用了两年!
一个月时间,连跳两级?
这又不是官位品级。
修行!
哪那么容易?
“如果他一个月的时间,不能成为炼神巅峰,说明他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也不需要他加入捉刀人了!”
老者望着星空,如同欣赏绝美画作,不忍少看一眼。
冉流云道:“弟子懂了!”
“嗯,还有,适当的帮助要有,但不可全帮。”
“请国师明示!”
“只要不出现超出他三个品阶的人找上他,都不要出面,加入捉刀人之后,另说。”
“是!”
冉流云应了是,便看到笼罩在观星台上的灵性之墙,已经消散。
风再次灌进了冉流云的长袍。
他知道,该告辞了!
冉流云拾起户贴,正要退下观星台。
老者道:“尹岁考核之后,去了红袖招?”
“弟子一直在县衙抄录相关户贴,并未关注他的去向。”
冉流云不解道。
老者掐指卜算后,道:“流云!你晋升四品的机会,到了!”
冉流云先是一愣,而后道:“有人要杀尹岁?”
“去吧!”
“是!”
……
洒金街。
红袖招旁的一处空地上。
万图斯胸膛停球,额头微微发汗。
一想起花五千两白银,把尹岁送进白狐闺房,他两只眼睛都冒绿光。
压制不住的邪气,拼了命地往头顶窜。
忽然!
一青年见万图斯失神,抢身上前,将球从万图斯身前贴走。
然后一个倒挂金钩,将球踢进了门柱上方的球网中。
他这一手,赢得了周围不少人喝彩!
万图斯本就没地撒的怨气,看到那青年握拳扬威风,走上前,一脚踹在了那青年的心口位置,将那青年踢翻在地。
“吴二!还不快给公子赔罪?你犯规抢球,这球不算!”
旁边有人出声提醒。
吴二却不服道:“我没有犯规,是他自己心不在焉,被我将球贴走,技不如人……”
“你说什么?”
万图斯听到‘技不如人’四个字,顷刻间失去了理智。
他走到吴二身前,一脚踢在了吴二嘴上,踢得吴二顺嘴流血。
吴二这时仿佛才醒过来一般,求饶道:“公子!吴二错了!吴二错了!”
“你没错,是我技不如人!”
万图斯一脚,又狠狠地踢中吴二的面门,踢得吴二眼冒金星。
一脚,再一脚……
吴二很快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这时。
万图斯的跟班们才发现情况不妙,立刻上来拉住了万图斯。
出了气的万图斯,也愣了愣,随即招招手,叫跟班拿来缠袋,取出几两碎银,往地上一扔。
“不玩了!没意思!”
那些个踢球的,只顾趴到地上抢碎银,谁还顾得上奄奄一息的吴二。
陆炎松见状,给万图斯的一名跟班,打了个眼色。
那跟班立刻架着吴二走了。
万图斯掸掉身上的土,郁闷道:“不踢了,今日确实没有状态!”
“嗯。”陆炎松微笑劝道,“公子在担心汝阳王找你的麻烦?”
“可不是?”
万图斯一想起这个,就头痛欲裂。
便宜全让姓尹的占了,妈的,麻烦却留给了自己!
陆炎松道:“这件事真不必担心,府尹大人与汝阳王本身走的就近,你只需要现在背着荆条,去王爷府上请罪,你猜他会怪你,还是恼那尹岁?”
“可万一他……”
“府尹大人会跟你一起去!”
“啊!我懂了!”
万图斯拱手抱拳,“还是陆兄看得透彻,我只顾着担心了,没想到这一层!”
“当局者迷嘛!”陆炎松微笑道。
“陆兄,告辞!”
“请!”
……
万图斯回到府衙,来到后院,找到万宝春,便把他在红袖招与尹岁打赌一事,细说一遍。
听完这一切的万宝春,拍案而起。
看到万图斯一脸无辜的模样,万宝春道:“没有半个假字?”
“没有!”
“那老鸨收了你那张五千两的银票?”
“收了!”
万宝春走出书案,背着手来回踱步,很快便道:“走!随我去汝阳王府!”
……
洒金街。
红袖招,白狐闺房。
尹岁接过白狐递到面前的醪糟汁,吁了一口气,灌入口中。
这种发酵而成的甜米酒,确实好喝。
他已有七分醉了!
“该我了!请听题……”
尹岁打了个酒嗝,接着道:“这题是‘到底谁来了’,请听题!”
白狐轻咬红唇,笑着点头。
小青在旁小心伺候。
尹岁道:“一女人对男人说,晚上回家吃饭,男的说,我忙完就回家,家里都有啥?”
白狐与小青微微点头。
尹岁接着道:
“女人说,一个生过孩子却依旧诱人的女人。男人说,你姐来了?女的说,你妈来了!请问,到底谁来了?”
小青听完,头大如牛,想了想道:“应该是他姐来了!”
白桅道:“不对!应该是他妈来了!”
尹岁哈哈一笑,“你俩都错了,谁也没来!罚酒罚酒!”
“你这也太难了!”
小青抱怨着,正要给白桅酒杯中添酒。
听得街上传来了打更声。
白桅脸色绯红,用手掩住酒杯道:“今日天不早了!公子该回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
尹岁细数那打更声,时近子牌时分,站起身道:“白姑娘,告辞!”
白桅跟着起身,“小青!去牵匹马,最好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