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亦然夫子
“婶婶救我！”
尹岁看着尹伯礼虎爪一样的大手，连忙躲在姜云蕊身后。
姜云蕊只是瞪了尹伯礼一眼，尹伯礼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委屈的像个八岁的孩子！
“亏你也是个捕头，自家侄儿谋份差事，就不能走走关系？非要考试？”
姜云蕊没好气道。
尹伯礼一脸为难，“夫人，京畿地界，逢进必考，更听说这次武考有捉刀人在关注，我实在……”
“我不知道什么捉刀人，我只知道你没帮岁岁！”
“夫人……”
“婶婶放心！这次我必过！”
尹岁拍着胸脯保证。
笑话！
谁不知道穿越者有系统和没系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生物？
要是这都过不了关，我自己撒泡尿把自己淹死！
自己的系统是声望抽奖，换言之就是搞事情获得声望。
说难也难。
说简单也……不简单。
但总比没有强！
尹伯礼一看尹岁那劲儿，就来气！
“你也别高兴太早，即使有考官看中，也要有真材实料，你要记住，比你优秀的人比狗都多！”
“二叔，你夸我两句不行吗，怎么老是打击我？”
“谁叫你是白眼狼！我去红袖招不说全是为了你吧……”
“婶婶你听……”
眼见尹伯礼面红耳赤又想出手，尹岁连忙跳开，边退边道：“二叔！我听说在红袖招待一晚，要花费……”
咚！
话不及说完，尹岁感觉撞到了什么。
他稳住身子一转。
看到一位推着小木车的高瘦男子，青白脸色，皱纹间隐约可见泥垢。
一身破旧长衫，像是几年没有洗过，都硬了！
这人尹岁认得！
是紫石街这里卖烧饼的亦然夫子。
亦然夫子不叫亦然，但确实做过一段时间夫子。
他年轻时有个贤惠的妻子，总是帮他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只让他一心考取功名。
但他还没高中，妻子累病，死了。
从此生活贫困不堪。
为谋生计，在街舍做过一段时间夫子，教人识文断字。
尹岁与尹平安孩提时，都跟过他。
但时间不长，他的‘癫’就开始显出苗头。
他每天都会拿着一把赤油伞，如对逝去的夫人那般，说些之乎者也一类，叫人半懂不懂的话。
这让周围的街坊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于是夫子也干不下去了！
再后来，他卖烧饼勉强度日。
可能觉得这一行，有辱斯文，拉不下脸吆喝，于是跟在别的卖烧饼的小商贩后面，人家吆喝一声，他就跟着说声‘亦然’。
时间一长，大家都只叫他亦然夫子，而不记得他的本名了！
尹岁帮着亦然夫子把小木车扶正，又看到被他撞歪小木车掉在地上的赤油伞，忙捡起还给了亦然夫子。
“夫子这是往哪里去？”
尹岁等亦然夫子接了赤油伞问道。
亦然夫子面带窘迫，“考场。”
“夫子也参加了捕快招募考试？”
“非也非也！考场四周，繁华人众，吾之烧饼，易于出售也。”
尹岁是少有的，能跟亦然夫子聊上几句的人。
因为他从来不喊对方亦然夫子。
虽然亦然夫子的确很迂腐，但毕竟曾教过原主一些东西。
被原主视之为师。
这种尊敬，即便穿越来的尹岁融合记忆后，也未减分毫。
“亦然夫子你总算开窍了啊！”
尹伯礼走到跟前，摸摸袖筒，准备买几个烧饼。
谁知亦然夫子白了一眼尹伯礼，直接推起小车，便往考场方向走去。
“有生意都不做！榆木脑袋！”尹伯礼抚袖不悦，看向尹岁，“尹大郎！考不中也没关系，你可千万别变成他这个样子！”
“那不考了！二叔，直接给我说个媳妇成家立业，街上吴石匠家的闺女长得就还行，只要三百两白银作聘礼！”
尹伯礼呆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赶紧去考场，错过下轮考试就不好了！”
“切。”
……
再次来到考场，已是巳牌时分，太阳早悬于头顶，四月间天气，站在日头下，不冷不热，甚觉清爽。
尹岁挤过人群，来到入口，重交了户贴，得确认后，走了进去。
考场内，人头攒动！
尹岁愣住。
他原以为是自己霸气侧露，才得考官高看一眼，原来之前淘汰的人，竟一发全招了回来！
“丰兄！六艺都考过了？怎地又多出一轮？往年有这情况吗？”
“还真没有！”
“那今年为何如此特殊？”
“只招募一名捕快，却来了三百人报名，你还看不出来吗？”
“看出什么？”
“因为先有这么一个人，才有的这次招募，但衙门也不能寒了大家的心，不过是拔高门槛，给大家一个看似公平的竞争环境罢了！”
“肏！哪个鸟官想出的主意，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真想戳他三百刀，送他六百个窟窿眼！”
“嘘！小点儿声！县尉来了！”
尹岁寻声望去，见演武台上已经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身着深蓝色官袍，头发整齐束在头顶，上压一顶小巧官帽，腰间系一条黑色腰带，给人一种很有官威的样子。
见所有人目光聚拢在自己身上，县尉张虎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安静一下！”
众人噤声。
张虎道：“此次招募为彰显圣上仁德，凡六艺考核中，有失利者，亦再补发一次机会。”
众皆欢呼雀跃。
张虎抬手下压道：“辰末巳初时分，后院有两人因发生口角斗殴，致其中一人死亡，因不见伤痕，无法定罪，谁能找到死者伤痕，即便完成这一轮考核！”
说罢，张虎拍了下手！
不多时，便有差役从后院方向抬来一人，置于演武台上。
尹岁眺望后，心思活动起来，‘系统！该你发威了！系统？’
系统竟无动静！
操！
无风起，更无云涌，尹岁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
只见方才交谈的两人纷纷摸向袖筒。
“丰兄！还好我提前准备了显影符！三十两银子呢！真特么贵！丰兄！你准备的是……”
“哎！家境贫寒，我只有一张招魂符！”
“一百两银子一张，不愧是丰兄！”
擦！
你管自己叫家境贫寒，那我还特么过不过了？
看着这些没节操的，尹岁撸起袖子，暗道，‘欺负我这个穿越者是吧？’
尹岁先稳住心态不崩，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既然系统暂时指望不上。
那也不能慌！
前世自己也是看过几部法医影视剧的，找死者伤痕的方法……
欸！
别说，还真知道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