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秦老
1912年,民国于中华民国元年,这一年是华国历史上最重要的转折点。这一年,华国结束了长达2000多年的封建帝制,建立了亚洲第一个民族共和国。
就是这一天,秦家村一声孩童的啼哭声在一间宽阔的四合院中传了出来。在院门口焦急左右徘徊的村长儿子听到了那声啼哭声,连忙跑到了门口敲了敲房门说道:“是生了吗?”
接生婆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对,生了,是男孩。”
村长儿子听到是男孩,他呢?经历风吹日晒的脸庞上,也出现了灿烂的笑容。村长站在一旁,抽着旱烟杆也笑了一下,不过他的笑容稍微僵硬,仿佛有些不自然。
一旁村长的儿子听到自己老婆生了男孩,他蹲在地上不争气的哭了起来,随后连忙止住站了起来,再次问道:“我老婆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事?”
里面的接生婆并没有回话。不仅如此,房间之中,孩童的啼哭声也消失不见,仿佛房间之中,压根就没有人一般。村长儿子发现房间那半天没有回应,他猛的就要将门打开,可他却发现门在里面被锁住了,无法推开。他焦急拍打着房门呼喊,片刻后,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做,都无法打开房门,他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抽着烟杆的老爹。
老爹的目光平静,在他的眼神中,能看到沧桑的痕迹,仿佛在他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算什么事情。仔细去看,那眼神不是平静,而是冷漠,冰冷,麻木,没有波澜的眼神,那究竟是怎样的眼神?就像是鬼!
此时的村长猛的吸了口烟杆,吐出了一口白气,随后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向前不急不缓的走着,随手将烟杆递到了儿子的手里,示意他拿着退到一旁。
儿子领会了老爹的意思,他退到了一边。只见这时,村长将手贴在了房门之上,随着那苍老的手紧贴房门,只听砰砰两声,在房门上传来。随后,村长收回了手,只见房门轻轻的朝着两旁打开。
一旁的儿子着急进去看自己的妻子,但是被村长一把拦下,示意他退在一旁,别动。
儿子看到自己老爹这个眼神,他下意识咽了咽唾沫,向后退了两步,不敢乱动。
村长就这样迈过了房门的门槛,大步的走了进去。进入之后还不忘了把门关上,只剩下了懵逼的儿子在风中凌乱着。
这时,村长那浑浊麻木的双眸抬起了头,看向了房间之中。只见房间之中,床榻之上一个满头大汗,浑身疲惫的女子躺在那里,在他的一旁,地下还放着一个铜盆,铜盆里满是血水,一把沾满血迹的剪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显得房间内污秽一片。
这时就见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躺在床上,在他的周围一道道诡异半透明的人影忽明忽暗的出现在他的周围。这些人仔细去看,有老有少,有的刚刚十几岁还是孩童,有的身影有30岁是中年人,有的身影差不多50岁甚至还有几道更老的80岁、100岁!这些身影在他的身边徘徊,但是仿佛没有恶意,他们都用着慈祥的目光看着那个孩子,孩子也没有哭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只手放在嘴里吸吮着,看向了那些身影。
那些诡异的身影并没有看见站在门口的村长,仿佛他根本没有出现一般。
村长只是这样看着,他皱了皱眉,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丝的波澜。村长并没有上前打扰或者干涉这些身影。
仿佛对村长而言,这一幕理应发生一般。
村长又看见了一旁瞪大了目光瘫在地上的接生婆。此时的接生婆浑身颤抖,但是因为太过恐惧,连尖叫都忘了他的眼瞳颤抖着看着那些诡异的身影,围绕着孩童。
村长看到这一幕,他走向了接生婆,伸出了一只苍老的手,趁着接生婆还在愣神的时候,对着他的天灵拍了一下。只是轻轻的一下,那接生婆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片刻后,村长不再理会他又再次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怪异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身影逐渐的消散,不知去向,只剩婴儿闭着眼睛,轻打着憨,应该是睡去了。
村长见到那些身影消失,他小心翼翼的走向前,低下头看着正在熟睡的婴儿,小声的喃喃道:“看来我是成功了,未来总算有些希望了。”村长说完这话,又将目光转向了床边的女子说道:“辛苦你了。”
女子并没有回话,只是虚弱的点了点头。最后,女子也将目光看向了躺在一旁的婴儿。
没过多久,在地上昏睡着的接生婆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他迷迷糊糊的观察着周围,这时的村长仿佛没事人一般走到了他的身旁,将他扶起来,并说道:“您怎么了?怎么突然倒在地上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接生婆满脸疑惑,他仿佛忘了刚刚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倒在了地上。他努力的回想,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仿佛他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
但是他也没有在意,缓缓的被村长扶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了孩子身边,拿起了一旁铜盆里的毛巾,擦拭着婴儿身上所粘连的粘液。一旁的村长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把站在外面焦急万分的儿子放了进来。而他像一阵风的,从老爹身旁跑过三步,并两步跑到了妻子和孩子身旁,看着接生婆一点一点擦拭着婴儿的身体。孩童被接生婆的动作弄醒,但是他也没有哭泣,依旧用着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人,仿佛在与这些人打招呼一般。
男子看到自己儿子这么乖巧,他也欣慰的笑了笑,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他看见自己的妻子满头大汗,浑身疲惫,他也去一旁拿了一条毛巾为自己的妻子擦拭着。一旁村长看到这里,笑了笑,走出了房间,又坐回了太师椅上,点燃了烟杆,边摇边抽了起来。
就这样,时间飞逝,岁月如歌。一转眼,那降生的婴儿,一点点的长大。他的爷爷为他取名秦镇,他的爷爷希望他成为一个稳重可靠有担当的人,因此取了这个名。秦镇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这一年秦镇20岁,这一天,他在村庄中闲逛着,遇到了街里街亲互相打着招呼。因为天气很热,他去村门口的小卖铺买了一个冰棍,开心的吮吸着。
这天秦家村村口来了两个年轻人,似乎是一对小情侣。
女子上半身穿一件蓝色的素衣,下半身穿着一条不带花纹的黑色长裙,手中拿着一台胶片相机在到处拍摄。
男子上身穿着蓝布长衫,带着斯文眼镜,脖间系着一条灰色的围巾,提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跟在女子身后。
这时的女子不耐烦的说道:“张帆,你能不能走快一点,咱们已经到秦家村了,赶紧找个人问问,村长家咋走?快点嘛!”走在前方的女子嫌弃男子速度太慢,撅着嘴抱怨道。
男子在一旁没好气的说到:“吴芳你还好意思说呢,咱们只是出来玩几天,你非要带那么多东西,这箱子多沉要不你来试试?”那名叫张帆的男子额头间渗出细汗,不满的回应道。
“张帆,你不是男子汉吗,好吧,我承认这次是我的失误,不过你也别跟我一个弱女子计较那么多嘛。”吴芳自知理亏,好声好气的哄着张帆。
吴芳朝着前方瞥了一眼,他发现了什么,连忙说道:“张帆,你快来,前方的马路上发现一个人,看穿着应该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咱们赶紧过去找他问问路。”吴芳看见前方走在路上吃着冰棍的秦镇,急忙向着秦镇的方向奔去。
一旁的张帆气喘吁吁的说道:“吴芳,你等等我。”张帆一咬牙,额头间血管暴起,两手提起箱子也跟在吴芳身后。
“前方的小同志,请等一等。”
秦镇听着后方传来的女声,惯性回头,就看见两个青年朝着自己跑来,于是停住脚步。
待两人跑到自己跟前,秦镇打量了他们一眼,好奇的询问:“看你们两个的穿着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你们叫我有什么事吗?”
吴芳听到秦镇的询问,热情的回答道:“这位小同志,我叫吴芳,他叫张帆,我们俩是昌武大学堂的学生,他是一名作家,这次我陪他特意跑来乡下找找创作灵感!对了小兄弟,你知道村长家怎么走吗?”
秦镇听闻眼前的两个青年是知识分子,态度也友好起来。“哦,你们是来找我爷爷的呀?那就跟我一起来吧,我们家不远,就在前面。爷爷,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
“吴芳听到这话,他的内心窃喜——居然只是随意打听一下,就打听到了村长孙子的头上。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那真是谢谢你,小同志。对了,小同志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哦,我呀,我叫秦镇,秦家村的秦,镇守一方的镇。”
就这样,在秦镇和吴芳的交流中,他们逐渐走到了秦家村中心的位置。看到了不远处那栋硕大的四合院,几人走到宽阔的大门前走了进去。
秦镇带着二人来到了一间房门前,大喊道:“爷爷,家里来客人了,您在屋里吗?”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一个身影枯瘦的老人走了出来。吴芳看着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长衫、双眼浑浊、脸上长满了老年斑、身上隐约能闻到一股尸臭味的老人,他看到这老人的一瞬间,猛的躲到了张帆的后面,只探出了个脑袋,看着那个老人。
张帆扶了扶额头间的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对着老人行礼道:“秦村长你好,我叫张帆,是一名灵异作家。我喜欢收集一些民间灵异故事,将它们写到自己的书中去,方便更多的人能够去了解它。”
“我们四处打听之下,听闻您是周围村落中最年长的长辈,或许有我们想知道的消息。”
听着张帆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老人嘴角微动,扯着嗓子,声音沙哑道:“哦,你这小辈竟然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现在的年轻人可都是无神论者啊!”
“秦爷爷是这样的,张帆的父亲和我的父亲两个人是好兄弟,他们曾经告诫我们,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躲在张帆身后的吴芳突然插话道
老人随后说道:“小姑娘,你怎么肯定你的父亲不是骗你的呢?”
老人带着玩味儿,反问道:“小姑娘,你怎么肯定你的父亲不是骗你的呢?”
吴芳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黑白色的照片,照片中是两个男子坐在炕上一块喝酒,他们的上半身子靠在墙上,炕边放着四根拐杖,最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的双腿,那是一双双枯瘦、干瘪、扭曲的腿,真难想象这双腿会出现在两个活人的身上。
吴芳眼中泛起泪光,讲起了故事:“我们两个的父亲在我们俩很小的时候,一起结伴去外地打长工赚钱。有一次傍晚他们俩误入了一个戏院,当时戏院内空无一人,他们俩嗅到了一股腐烂的尸臭味,当即就觉察到了不对劲,想要退出戏院。
当他们俩转身后退之时,戏院的大门突然关闭,身后的戏台上传来了敲锣打鼓声,吓得他们俩更加确信自己进入了不祥之地。于是他们俩开始拼命的跑到大门前,想要打开大门逃出去,可是无论他们俩怎么用力,甚至是拿身体去撞门,那大门始终纹丝不动。就在这时一双白皙的手搭在了他们俩的肩膀上,正当他们俩要叫出声音来的时候,那双手又堵住了他们俩的嘴,一个细小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不想死就别乱叫,我是正常的活人,你们俩老老实实的听我指挥,或许还有逃出去的可能。
’‘那台上鬼戏马上就要开始,跟我来,先找个位置坐下来。’他们俩人见到是开口说话的活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跟着那名男子来到最后方的一排长木凳前,看着眼前这像是刷满红漆,宛如鲜血一般鲜艳的长木凳,他们俩人久久无法坐下。
‘你们俩还不赶紧坐下来,还想不想活命了,等那唱戏鬼登台一切就晚了。’那名男子小声对着两人呵斥道,面对男子的警告,他们俩人也只好强忍着恐惧坐了下来。见到他们两人都坐了下来,那名男子严厉的嘱咐道:‘我知道你们俩有许多的疑问,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我无法一一回答你们,你们需记住以下两点:第一点,等一会儿会有厉鬼登台唱戏,在此期间不能发出声响打扰到台上唱戏!第二点,台上的戏没唱完之前,绝对不能起身离场!记住了吗?这是关乎到你们两个人的生死性命,如果想活命就请记住我说的话!’也不知道他们俩人是不是被这恐怖的氛围吓傻了,只是机械性的点了点头。
这时,台上走出几个穿着戏服的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穿着大红色的戏服,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走路是闭着眼睛的,像是一具被驱赶的死尸一样。身后的人同样如此,只是穿着的衣服颜色各有不同,有黑色的戏服,也有白色的戏服,也有绿色的戏服。
见状一旁的男子也不再说话,闭目养神。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两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巴不发出一点声响!最后第二天早晨六点,他们俩人就被男子拽出了戏院,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他们俩的双腿就开始一天一天变得萎靡,最后成了照片中这副模样。”
一旁的村长边听边抽着手中的旱烟杆,在一旁吞云吐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