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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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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晓记得那一年遇见周恒,风好像一直在吹着,没有停下来。

    似乎就像感情一样没有停过,吹了好久好久。

    她知道那时候都还小,可有些感情就是控制不住。

    所以不打扰才最好的,就没有经过他的世界里。

    南方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一样冷,它不下雪,可风是刺骨的寒。

    星期五放假了,学校是离我家很远的小镇宁镇。而学校是另一个小镇乌溪镇。

    要坐客车才能回去。

    客车的终点站是石南区。我那个班上只有我一个人是那个镇的。

    我坐的是单人座,离车门很近。

    五点十分,车准时出发,我静静的看着车出发。

    学校是四点四十放学,回家只有两辆车。我不喜欢坐末班车,都是倒数第二辆车走。

    以前都是专门有一辆车接我们镇的回家。可现在人少了,就不坐那一辆车了。

    车出站了,司机专门在车站门口停了一下。怕有人来按,收钱阿姨吆喝着说:

    “去宁镇、重镇、石南区快点。”

    我忍不住去看窗外,很多是坐摩托车回家学生。

    司机有可能觉得没有人上车了,把车门关上了。

    我也没有去看了,车上挺挤的。没有任何位置可以坐。有好多人是站着的。

    司机刚把门关上,收钱的阿姨就说:

    “外面还有一个人。”

    我边想边去看外面的那个人,挺觉得这人挺尴尬的。

    我看见外面的男生脸上带着一丝丝笑,他长的好看,是那种温温柔柔的笑。

    我近视,没带眼镜。看不清他的脸,只是瞧着点模糊不清的五官。

    心里的感觉是长的挺帅小哥哥。

    应该我一样大吧!

    我真的好想在书包里面掏出眼镜,一睹他的容颜。

    我想我们学校,育江中学应该没有这样的人,毕竟我也在学校待了一年多。

    车挺闹的,根本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话。

    三十多分钟的路程,我下车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心动了,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但心脏不跳,不是死了吗?

    但我比平时的心脏跳的要快的多。

    路上我还是想着车上的帅哥。

    “哎——程晓”我听见有人在后面喊我。

    转头是就看见是邻居家的弟弟曾棠钐,比我小一岁。

    “你还没有回家啊!”我问。

    曾棠钐是初一的,我初二,学校不同。

    不知不觉,我本来和他说让他好好学习,突然谈到了车上的帅哥。

    曾棠钐知道我喜欢这长的好看的男生,比如,因为一个综艺主持节目,有一个明星很好看,就很磕他的颜。

    或许这样,后来有几周遇见他,就问那个帅哥。我当然不能告诉,就说没有遇见了。

    第二周,在学校都不太记得那个小哥哥,可他偏偏出现了。

    星期四那一天,我刚好上完体育课,是戴着眼镜的,学校待的每一天我都会戴眼镜的。

    路过篮球场时,一个球朝我飞过来。因为之前是被篮球砸过,下意识就躲开了。

    朋友谭心怡把球扔过去了。我们慢慢的走着。

    谭心怡挽着我说:

    “周恒长的真的很帅,还会打篮球,成绩也好。”

    她还专门给我说谁是周恒:

    “白色衣服的那个。”

    我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个是白色衣服的,很眼熟。

    我戴着眼镜,看得很清楚,我非常确定是上周五遇到的男生。

    这次我看的很清楚,他长的很白,比其他的人都要白,是一眼就能看见他。瑞风眼,再加上灿烂的笑容。眼睛里好像有光,下颚线很明显比其他人都要高。

    我不敢看太久就和谭心怡回教室。只是心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那一天我都很开心,没有了任何的忧郁心情。

    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了,那半年的时间是真的很舒服。一点都不沉重。

    又到星期五,我还是坐的客车,以前好像在车里也没有遇到周恒。

    或许是因为那一次的遇见让他在我的世界里放大了好多倍。

    我喜欢他吗?我那时是不知道的,初一的道德与法治告诉我这是青春期的懵懂,是对异性的好感。

    所以对于喜欢他是我不确定的事。

    我想就这样偷偷的关注,偷偷的脸红心跳吧!

    我看见他上了车,可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了,他要站着。真想对他说:

    周恒,你下次来早一点吧!站着真的挺累的。

    他离车门很近,在这三十分钟的时间我时不时去偷偷的瞄几眼他,然后再想一些关于他的事。

    我若无其事的问过谭心怡,她说:

    “周恒啊!他特别不好搞定。我以前找过他要□□。给了是给了,可人家一点都不张视我。都不会回消息。”

    我们学校根本不会有什么校草校花校霸。都是谁和谁在一起了,谁和谁分手了。没有很惊艳的人。

    但周恒长得真的很帅,是让人心动的长相。

    窗外的景色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

    我从未想过,遇到周恒后。心情豁然贯通了。我不在注意其他事了,会时时想他。

    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车上有下车的人,也有上车的人。我下车时,车还是很挤,人碰人的程度。

    我下车时,车门围着很多人,很挤,我这样挺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听见有人说了一句:

    “好像卡住了。”

    我一听心里就不舒服,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挺瘦的。可能是我想证明自己没有被卡着。一下子就下了车。

    我专门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人,想知道是谁说我卡住了。

    这么就和周恒的视线对上,他就看了我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客车缓缓的驶动,然后加速。直到消失在我眼前。

    刚刚他的瞳孔里,我看见了自己。

    我想我在他的眼里,到底是怎样的呢?

    我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回了家。我弟弟程柒回来了。

    他在一个很好的私立学校读书。我其实可以不在育江中学读书,可以去区里最好的学校读书,可就是数学不好,没去成。

    我读的九班,是全校老师都讨厌班,全校最闹,但不太打架,年级成绩排名倒数第一的班。

    上课有老师也吵,没有老师更吵。中午睡个午觉都不行。而周恒比我大一级是十班的,我不清楚他们班是这么样的,只知道我们班上有两个的姐姐是他们班上的。

    学校的每个年级就只有10个班。都是九班最差,十班是每个班的前几名提出来到的一个班。

    班主任杨老师,还好管一点,那些犯事的人经常被请家长。

    初一开始就有女孩子抽烟被发现。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学校,这样的班级。

    从初一开始我就不认真读书了,喜欢语文,所以只有语文认真听课。其它课都在开小差。

    为什么不认真呢?大概是小学的时候就不认真,数学都是自己看书,我的理解能力真的可以,所以随便考考也有八十多。

    所以现在以为和小学一样。可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我班的成绩都不太好。我的成绩一直是班上的中等,三四百分,考不上高中的。

    可我看见我弟弟的成绩真的是一塌糊涂。他明明在那么好的学校读书,却不知道认真。我想,如果我在那么好的学校一定会很认真。

    家里有两栋房子,离得都很近,爷爷奶奶住一栋,另一栋是没有厨房的,我和弟弟都是在那里吃饭爸妈也是,姐姐上大学,很少回家。

    一个星期没有回家,爷爷奶奶也不会来这栋楼的。所以就有点脏,地上还有脚印。

    家里还有一股味道,是不舒服的味道。还有窗子好久没有开的味道。

    我看见弟弟在看电视,窗户是关着的,密不透风。臭袜子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

    我实在受不了,对程柒说:“程柒,你闻不到你袜子的,真的很臭。”他小学时,姐姐回来就闻到他的袜子味道,就让他一会到家洗脚。可现在姐姐上学去了,又回到了他乌烟瘴气的时光。

    我觉得他真的很差劲,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喜欢他。他总是把袜子堆在一堆,自己肯定不会洗的。以前奶奶会帮他洗,现在妈妈会喊他洗,但是要等好久好久。我总让我看不惯他,家里的水果,都是妈妈帮他剥好,还要递到他嘴边,才吃,不然不会动的。

    “程柒,你去把你袜子洗了。”我对他说。

    “程晓,你有病吧,滚~~~烦死了!”程柒对我说。

    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他和妈妈长的很像,很帅。我不一样,既不像我妈,又不想我爸,我和姑姑长的很像。五官单独领出来并不很好看,却汇合一起,,还有点好看,天生就长的酒窝,笑起来就就特别的甜。

    家里真的很脏,都是我弟弄的。我常对我弟说:“程柒,你在把地弄这么脏,我就不会再打扫卫生了。”可是无论后来再怎样脏,我都会打扫卫生的。

    我不喊我程柒弟弟的原因,大概是听爸爸妈妈这样喊,以前没有人让我改,长大一点听见我这样喊,奶奶总拉下脸,喊我喊他弟弟。程柒他小学是要喊姐姐的,可现在就直接喊我名字了。

    家里就我和姐姐程凝不喜欢他。其他人都在溺爱他。心里是挺不平衡的。

    两座房子很近,一个是小平房,一个是小楼房。在一个院子里面,只是有一个很黑的小巷。里面有事回来很多的猫。都是隔壁邻居的。

    院子里面有一棵黄桷兰树,比平房还高。正值冬日,黄桷兰树依旧是绿黄的,每天早晨都落满一地的叶子。

    夏天的黄桷兰花很漂亮,淡雅的香气,并不浓郁。只是招蚊子的很。

    奶奶说:“这棵树的年龄比你还大,比你爸小几岁。”

    我喜欢那一棵黄桷兰树,喜欢它四季的每一个样子。一阵微风吹过,阵阵清香便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给人以清新凉爽之感。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兰树,我们这里都叫黄果兰。

    除了那棵树,还喜欢树下的狗,都有八岁了,天天在树下趴着。我那时十四岁,弟弟十二岁。明年暑假就是十五了。

    楼下传来奶奶喊吃饭的声音。不喜欢吃饭,是因为爷爷吧!又要开始唠叨了。

    吃完晚饭弟弟就又上楼了。

    天黑的很快,黑黢黢的看不到。奶奶和小姐妹去跳广场舞了,爷爷在里面看电视。

    我一个人锁了门,上了楼。我把自己的心藏好,家里没有人知道我喜欢什么,害怕什么。

    我先看了两小时电视,又开始玩手机,凌晨两点才睡觉。

    南江中学大部分学生都是本地的,离家很近。这里都是初中生,都是成绩不是很好的人,但总有好学生的,虽然并不多。

    我初一的时候有初三没毕业的,所以有一辆专门的车接送十多个学生上下学的。现在只有几个人在南江读书,所以只能走10分钟左右到乘车的地方。

    每个假期都过的很快,因为是冬天,天没亮就要走,那时是没有路灯的,前路一片黑暗,妈妈从小就说我胆子大,可能是吧!我会在心里想挺怕的,谁也不知道。

    就像把面具戴上,谁也不知面具下的表情。

    我一个走在路上,我看不见尽头,微微有一点光亮。风吹着,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温度。

    十分钟就像下课间,一瞬而过。可在这时,却度日如年。

    我一步步走去,总感觉有身影在后面追逐我。我害怕,胆怯,但心里不敢胡思乱想,不敢想那一些我害怕的事物,可思想却一直让我去想。

    一点点的光照亮了起来,出现在我的面前。这说明快要到了,心里的害怕一点点消失。

    我到底是害怕什么?是那些虚无的东西,还是比虚无更可怕的人。有时候人比世界之外的更可怕。

    每一次经过就像经历了一次地狱,它在给我开玩笑,却还是平安无事。可走夜路走多了也会遇见鬼。所以我害怕,每一次都提心吊胆的。

    星期一的到来,运动会也必须来了,本来是前几个星期的,可是总有一天要下雨。

    自从初一的时候要学生会的要去当志愿者帮他们检录。学校的公告栏上贴着要参赛的学生。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就是下课后一群人在哪里看,我被朋友宋书澄拉过去了看。

    人真的很多,我啥都没看见。我和宋书澄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在哪里看,有很多初一的同学。

    转眼宋书澄也混进了这些人当中,我在花坛边缘坐下,我从不参加运动会,不喜欢,体力也不好,刚好是学生会,就当志愿者。

    “周恒。”这两个字像有魔性一样让我忍不住去看说话的人的身边。

    说话的人很熟悉,好像是学生会的,叫宋越耀,站着他身后的是周恒。我一眼就看见他了,依旧白色卫衣,没有人知道我,所以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耳后有一颗痣。

    听着他和宋越耀的对话:

    “周恒,你两天都有比赛诶。”宋越耀说。

    “知道的,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周恒说。

    “最后一天,陈琳有跳绳比赛,必须去加油,不然又要说我们。”宋越耀便和他回教室了。

    我盯着周恒的背影,回想他们口中的陈琳。一下子就锁定了对象。

    陈琳,我小时候的同学,比我大一岁。我太小了,就降级了。后来三年级,参加了一个美术兴趣班。

    “程晓,你成绩好多分,以前你小,考的不好,现在呢?”陈琳边说边画画。

    “对啊,你考了多少分?”

    “该不会还和以前一样笨吧!”

    以前一个班的也开始问。

    我的同学边开始回答:“程晓啊!数学还是没有及格。”

    “果然还是一样的笨,你妈妈没有给你说笨鸟先飞吗?”

    这些事一直刻在我的心底,有一天碰到了这个伤疤就回疼。

    “唉,程晓你走神了吗?”谭心怡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你也过来看,现在好多人都走了。”

    我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并没看我们班的,就直接看初三的。找了半天才看见周恒的名字,他参加八百米和五十米。

    心里的陈琳那阵风被驱散。

    这几天就想办法让我去接近周恒。

    学生会就帮他们参加运动会的,带到比赛场地。

    这几天我没事就往周恒那栋教学楼看。因为周恒常常出教室透气。

    我这栋楼是思远楼,周恒的那栋是恪勤楼。所以可以看见对面的教学楼。

    我现在知道了周恒会在哪里出现。早上教师宿舍对面体训,每节课下课透气,大课间初三教学楼后面。星期四早上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和我的体育课一样,星期五早上最后一节课体育课和我音乐课一样。

    运动会如约而至,我等待着递到我手上的初三男子50米。

    周恒在宋越耀旁边,熟悉的女孩在身影在周恒旁边。

    “参加初三男子50米的同学马上到检录处”

    我看见递到我手上名单不是周恒那一组的,而周恒那个班的学生会女生。

    心里有点沮丧,闷闷不乐,只是想为什么不是我呢?

    周恒今天没有比赛了,我也没看见他比赛。结束今天的运动会,我还好吧!只是有一点失落吧!

    晚自习的时候,也不知为何?后面的唐景,一直用笔敲我后背。

    我本来不想理他的,可他就要整我。我忍无可忍,转身用他的书打在他身上:“唐景,你发神经啊!你不要犯病,我害怕。”

    唐景被我打了还笑嘻嘻的:“月底到了,你生理期到了。”

    “走开,你是不是有病。”

    自习课,大家都在说话,没人回注意窗边两位。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寒气让坐到窗边没关窗户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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