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初七上午，陈乐央陪周浔衍去医院，装上了半个月前在医院取模好的定制的义眼，十几万的定制义眼，确实仿真度非常高，光泽度，瞳色，找不到错处。
周浔衍照着镜子试着左右转动眼球，除了灵活度稍微迟滞，毫不夸张的与几乎与它的左眼没有差别。
陈乐央惊喜它的完美，泪光闪动，“阿衍，太好了。
缺失右眼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周浔衍已不再纠结真假，他也很高兴这只义眼能达到这种相似程度。
他当着医生面抱起她的腰肢转了一圈，深情告白，“央央，我爱你。”
没有陈乐央这些天的无微不至地陪伴，他会像摊烂泥一样颓在家里，而他现在对未来有期许，有愿景，有想爱人的心，这是她的爱带给他的庞大力量。
“我也是，阿衍。”
小赵休假回来后，周浔衍给他安排了个任务，十一点去机场接一个叫刘子成的小孩。
小赵举着写有刘子成姓名的牌子，现在出站口等，有个声音在他耳侧传来。
距离很近。
“叔叔，我是刘子成。”
刘子成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拖着的黑色行李箱，看上去旧旧的。他认得这个人，上次开车送他们去蒙山山脚开校长车的正是他。
“刘子成？”
那时在坛黎小赵有见过这个孩子，只是印象不那么深。这次见面没想到他比之前更黑了，差点认不出来。
“对，是我。”
“稍等。”小赵拿出电话给周浔衍拨过去，只一会会就通了，“老板，刘子成接到了，需要送哪里？”
“海华，二楼”
周浔衍挂了电话，告诉陈乐央刘子成到了。
他们正在去海华的路上，再开过一个红绿灯就到达地点。
进店，两人各自喝完一杯茶，服务员一直在旁候着，陈乐央点了七八道，把平板交还给她。
“粤菜精致小巧，怕他吃不够，多点了几道。”陈乐央说。
周浔衍带上定制义眼后，就无需在戴墨镜了，不论功能的话，单从外观上来讲，外人是看不出差别的。就比方说他正凝视着陈乐央，陈乐央觉得他两只眼都是含情脉脉的。
“央央，你对这孩子像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周浔衍想了想说，“有种母性的光辉。”
陈乐央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撩开因低头动作而散落的发丝别在耳朵后，“我就是跟着孩子投缘，而且这孩子有点儿可怜，父亲过世，母亲又不在身边。”
周浔衍不自觉地笑了下，“我都觉得我们在养一个孩子。”
陈乐央耳根发烫，“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她抬眼看他，认真：“那这样好还是不好？”
“谈不上好与不好。”周浔衍说，“总之很奇妙。”
话说回来两人今年已三十，连一孩都没有呢，现在要负责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确实有些……奇妙。
陈乐央伸手过去握住周浔衍的一只手，“阿衍，我们生—”
“老板，刘子成来了。。”小赵领着刘子成但他们餐桌前，打断了陈乐央接下来要说的话。
小赵把刘子成安全送达，任务完成自动退出，刘子成站在原地，单手握着肩带，另只手拉着行李箱，目光四散，有些不自在。
他的对桌上两位鞠了个躬。
“陈老师，叔叔，好久不见。”
周浔衍抿了抿唇，算是回应他的话。陈乐央抽回手，莞尔，“好久不见。”她跑去和周浔衍一道坐，指着自己原本的位置，“刘子成你坐这儿。”
用餐中途，刘子成第一次难免有些拘谨，都是陈乐央用公筷给他夹菜放入他的盘子中。
刘子成今天体验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坐飞机，飞在万米高空，看到了语文书中描写的云层像棉花糖一样堆积的云层;第一次双脚踏在繁华的大都市，亲眼见证车水马龙的城市街头，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与电视新闻里一闪而过的画面如出一辙;第一次吃到这么精致美味的食物，那种口感，是他匮乏的语言难以形容出的感觉，好吃到连舌头都想拖进肚中。
闷头吃完，刘子成那接了陈乐央递来的纸巾，擦干净嘴巴，双手放在桌上，右臂在左臂上，像小学生听课一样认真。
他看着陈老师和她的老公，两人吃饭，夹菜，咀嚼，举止都非常优雅有度，就像电视里的贵族。
陈乐央感知到刘子成在看她，从容自若地抬起眼帘，她眼角眉梢总有天然的笑意，让人倍感平易近人，“刘子成没开学这段时间，你就住我家里，我已经给你留好了房间，等会儿吃好饭我带你过去看看。”
前一晚，他和陈老师有通过电话，陈老师讲了一些有关于学校开学示意和注意事项。也有谈起过他住哪儿的事，当时只说给他安排好了住处，还没来得及细谈，便被陈老师那边进来的电话给中断。
他是万万想不到陈老师还会让自己住她家中。他真的非常感谢陈老师，不……不单单是陈老师，还有她的老公，这一定是他们商量好的结果。
刘子成依然清楚记得，他指导自己打水漂时的情景。这位叔叔看着虽然冷冷淡淡的，但一定是个外冷心热的大好人。
“陈老师。”刘子成很是感激，“谢谢您和叔叔。”
回去的路上了刘子成坐后排，眼睛不舍移开窗外，他眼见陈老师开的车开进气派的小区正大门，开进豪华大别墅里，再开入地下停车场。他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观感，对什么事物都感到惊奇。他知道陈老师他们一定很有钱，但没想到有钱程度已超出他的认知范围。
车停好，陈乐央和周浔衍一道下车，刘子成背上背包，推开车门下车。
“叔叔，还是我自己拿吧。”刘子成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叔叔从后备箱拿出来握在手中，立马上去想拿回。
周浔衍没给他拿去，只张张嘴淡淡地道“不用，上楼。”
刘子成不好意思在说什么，跟着这对夫妻坐着电梯上一楼。
刘子成的房间被安排在陈乐央书房隔壁的客卧，张姐一早留给整理出来了，虽是客卧但该有的也都有一室一卫加一个衣帽间，地上铺的原木色地板。看上去干净整洁又典雅。
对刘子成来说，简直像皇宫。
东边的窗户正开着通风，窗帘被吹得忽高忽低摆动。刘子成的行李箱里带了好几件土色产，是临走前奶奶给他塞进去的，提醒他一定要给陈老师他们。
“陈老师！”
陈乐央已到门口，听见刘子成叫她，她转过身，见刘子成拉着行李箱上来，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嘴里说：“我奶奶准备了一些特产让我带给你们。”他从行李箱扒拉出两个红色塑料袋装装有腌制肉类的特产，起身拎给她。
看着平平无奇的实物，实际上是老人家心里最好的东西。这么厚重的心意，不远千里提过来，哪有推脱不收的道理，陈乐央想到自己父亲就喜欢吃这种，欣喜接过去，一只手拎着，有点勒手，估摸着有十多斤，“谢谢，谢谢你奶奶的好意。”
“陈老师，还有件事，请给我些事情做吧，不然我住在这里，会浑身不自在。”刘子成眼神真诚。
陈乐央眸中有一丝复杂之色略过，她语气略严厉地对他说；“刘子成，你现在的任务是来好好读书的，其它你不用考虑”
刘子成没见过生气的陈老师，有点怯，“陈老师我我知道了。”
陈乐央是故意唬他的 ，见他认识到自己该做什么，她重新展开笑颜，“刘子成，好好学，争取上个好高中，将来才有希望进入好的大学。听我先生说，你的梦想是当it工程师，很好的志向。加油！”
跟刘子成聊完天，陈乐央下楼把刘子成送她的特产交给张姐。她和张姐交代了几句，回到楼上，进了周浔衍的书房。
周浔衍看到她进来，停下手中的工作，嘴角勾起一道弧线。
她到他身边，他拉她的手腕，她顺势坐到他腿上。
脸和脸相贴，他吻她茉莉花味的头发丝，“在餐厅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嗯？”他声音低醇，尾音上扬，带着一点水汽似得微哑。
陈乐央偏头，脸颊从他柔软的唇擦过去，她双手捧住他的脸，注视他这双深情的桃花眼，认真地道“阿衍，我想和你生孩子。”
话一出口，她冷白剔透的脸蛋完全不受她支配，刷地一下红了。
周浔衍眼里笑意渐浓，他勾勾她的鼻尖：“央央，你这样我让觉得自己很没用。”
“啊？”
“你看一年多了。”
“阿衍，其实我——”陈乐央已经打算等过了过了初十做个小手术取出皮埋的归胶囊管。
到嘴的话被掐断，只听他说，“看来我得加倍努力。”
周浔衍一只手穿过她的双腿腿弯，一只手把扶着她的后背，轻而易举地把她抱起来，离开书桌，步子跨得很大，朝着书房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