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来点聪明人
这种手工匠人，秦怀景也多少了解一些，大多脾气十分硬，说的好听些就是坚守自己的标准，说的难听一些就是顽固不化，他们基本上会坚持着自己一贯的老旧观念不肯转变。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些步骤是必须要完成的，不能有多余的动作和改变，这就是为什么普通工匠多而发明者少的原因了。
因此秦怀景也不直接说要他去改变造纸技术，这种估计大概率会引起对方的反弹。
秦怀景换了一个说法：“既然步骤是一样的，得到的结果是不同的，你又知道是原料不同导致的，你就没想过是原料处理上出了问题？”
见田放陷入思考，秦怀景也不要他自己想通，干脆给他下了命令。
“你这里场地大，我有心改良造纸的生产步骤，你就分出一些人出来试验一下。”
秦怀景道：“原料不同主要是原料的柔软度不同，我们想办法让这些麻变得更细更软不就好了？”
秦怀景不等田放自己悟，干脆问他：“有什么办法能使这些麻变软？”
这事情田放自然知道，不过都是借鉴了别的植物的经验：“除了泡之外，像是小麦可以蒸，，像是苎麻可以捶打，像是豆子可以磨浆。”
秦怀景一听这些不都是后世做纸的步骤吗，他知道这些原料处理的越细做出来的纸也越细，因此秦怀景吩咐：“你就找上一些人按照步骤不同分开试验，你可能不懂实验的意思，不要紧我来交给你听。”
“比如第一组，你用泡水加上蒸再泡水的方法，第二组你就改成捶打，第三组你换成磨浆，第四组你干脆把这些工序再都排列组合起来，看看那一种的纸做的更好。”
竟然还有这种方法！
田放虽然没做但毕竟是有经验的造纸工匠，要不然这这个工坊也不会交由他来把关，光是听秦怀景说他就已经知道这样的方法做出来的纸张必然比他们现在的方法用的要好。
无它，因为经过了这一系列的改造，这些苎麻变得更细更为柔软，特别是像豆子一般磨浆，如果真的能像豆子一般磨开那确实能更加细腻，只是有一点他不太确定，这麻去磨能出浆水吗？
“这麻如果磨浆，还能造纸吗？”
秦怀景看了他一眼，直白的说：“我哪里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要你来实验吗？你想想豆子本身是坚硬的，磨了一遍化成了水，最后不还是做成了豆腐？或许试一下有别的惊喜呢。”
“再说，咱们主要的要求是处理原料让他变得柔软，纵是这麻不能磨出浆水来，也能变得柔软不是？”
田放听了觉得有道理，秦怀景的意思就是这样方法挨个，或者组合来试，更关键的是秦怀景也不要求他一定试出些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说明让他干活，但是不要他承担责任，试完了成功了他还能得到嘉奖。
这些事情他也拿手，于是赶紧答应了下来。
秦怀景道：“也不一定非要是苎麻作为原料，这苎麻看着像竹子，你也试试竹子行不行，除了竹子，还有咱们这常见的树，你也都试一试。”
说是苎麻造纸，其实也是用苎麻皮，因此秦怀景觉得干脆把竹纸、树皮纸也都搞一搞试一试。
田放听了反而有些犹豫了：“三殿下，这能行吗？”
秦怀景笑道：“你看你又问这个问题。”
田放知道这是秦怀景还是让他去多试试的意思，就听秦怀景道：“咱们刚才不是说了丝絮纸质量好是原料柔软，你想个办法让这些东西也变得柔软些不就完了？”
田放恭恭敬敬的回道：“三殿下不是这个原因，这些树皮竹皮比苎麻皮要坚固，我担心不容易泡烂。”
秦怀景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种小事：“这有何难，他们不好泡软你就多泡些时日，块头大你就用刀切小一点不就完了？”
田放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边。
秦怀景内心里叹了一口气，不是他看不起工匠，实在是工匠和工匠也是不能比的，有的人天生聪明脑子转的活，你讲一句他就听懂了，有的人脑子不活但是胜在老实，能踏踏实实地干事。
因为田放几乎是翻来覆去的问这同一件问题，秦怀景也担忧田放虽然听了这么多最后还是不知道变通导致这些实验失败。
毕竟他又不能一直守在这里随时给他们回答问题。
于是秦怀景道：“你给我挑一些人来做这些实验，我要那聪明的，脑子机灵点的。”
这也是应当的，给皇子办事自然要挑些聪明机灵的孩子，那脑子木木的他们还怕这些人得罪皇子呢，田放知道这些大人物的规矩，是会单独训话的，于是赶忙挑了三十个人来拜见秦怀景。
田放还给秦怀景解释了一下自己挑人的理由：“三殿下，这些人都是技艺娴熟的工匠，同样的东西在他们手里，最后成纸的速度就快些。”
这三十人里面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除了几个看起来二十多岁，其他的人都是三十四十的年龄，秦怀景心里点头，虽然这田放看起来不算机灵，但是办事还是稳妥的，找的都是有技术又有些聪明的。
速度快就说明他们在干活的时候不是按照固有的步骤一步一步的来做，而是有自己的经验和想法，要不然也不能同样的东西同样的时间，却比别人加快了进度。
他们需要的就是一个催化剂，一个可以改变他们想法的观点，这样的话他们就能更容易找到新的方法。
或许时间再久一点，他们不用通过秦怀景就能自己悟出来，不过秦怀景现在没空等他们突然悟了。
秦怀景把他的要求又跟这些人说了一遍，重点在于处理原料的技法上，又鼓励他们自己去探索。
这群人明显变得兴奋起来，
“你们放心，若是能找出来更好的纸的制作技法，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