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复杂
天变之日之前，除铁熊一人之外，其他十五位老兄弟全部被派到了外面，但是没过几天，便发生了剧变。
又在当日下午，一声声震撼全世界的龙吟伴随着暴雨倾盆，人类虽然因此第二次基因跃迁，但是，所有的联络工具全部没有了信号。
黄毛，亦雷鸣，同样是其中一员，他当时被分派在非洲热带雨林……从那以后，一直没有机会回国。
直到生存之战拉开大幕，全人类都在为之奋战，十年之后，他才几个老兄弟见面，其他人也一样，根本联系不到张扬，甚至连黎珊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是命运使然，一帮老兄弟每个人都拉起了一股强悍的势力，甚至可以称之为对抗怪物的主力，又经过基因跃迁，可以说，张扬留给他们的功法成就了他们今天的荣耀和地位。
中间死了很多人，也发生许多神秘事件，老兄弟们被一个神秘人引导，越来越强大，了解的秘辛也越来越多，但是，他们一直都在寻找张扬的下落，从未停止过。
直到某一天，他们五六个老兄弟商量事情时，那个一直引导和帮助他们的神秘人再次现身，告知他们，张扬一直都在黑龙江附近的某个次空间闭关，几人一致决定，将战神军团基地建在黑龙江口，而韩老三和光头退役后，又在长生庄园独自守候。
当然，期间同样发生过诸多事情，二十年前，战神庄园一夜灭亡，雷鸣，裴东来，影璇三人着手调查，一直到如今。
原本，雷鸣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见到张扬了，却万万没想到即将消逝之时，竟然出现了奇迹。
张扬的容貌虽然有所变换，但总体改变不大，尤其那双深邃的眸子，以及他独特的气质，以及刚才勾动出的雷之印记，足以让他判别出张扬的身份。
雷鸣除了激动还是激动，这期间的过程可谓大起大落，从失声痛哭，到激动不已，再到语无伦次，最后像是一个疯老头儿一样哈哈哈大笑不停。
旁边，顾妙善与老板娘终于从石化中回过神来，可是她们的眼神，她们的表情，除了惊骇就是难以置信。
雷鸣的师傅？
杨哥？
这是开玩笑还是雷鸣那老头疯了！
无论是顾妙善还是老板娘，两人皆不是简单之人，论承受能力，绝对世间少有，可是看到雷鸣一口一个师傅一口一个杨哥，语无伦次又哭又笑的癫狂时，除了无法置信就是难以接受。
雷鸣是谁！
罚神第一代罚主，名垂史册的超级强者，可是……这家伙怎么可能是罚主的师傅？杨哥？
无论如何，两女也无法接受这样的骇人消息，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太过于诡异了。
联邦之内不是没有基因驻颜液，甚至还有防止衰老的秘术，而且老板娘和顾妙善都是此道高手，但她们深知，不论是再先进的基因液，还是再高明的秘术，根本无法经得起时间的摧残。
联邦之内不是没有老寿星，突破第三极限域级的寿命甚至能够超长达到四百年，就像雷鸣这般，四百五十年已经是寿元的极限，可是不论时间多长，相貌总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逐渐衰老，虽然相对慢上许多，但是没有人能够抵抗衰老，乃至死亡，不会有例外。
雷鸣的年纪有多大？
三百岁肯定有了吧！
那他这位杨哥和……师傅呢？
而且她们都非常清楚，雷鸣和当代第一高手肖云龙以及不败战神裴东来，还有战神庄园的剑皇，都乃师兄弟关系。
换言之，这四位一个比一个威名远扬，一个比一个实力强悍的超级强者，乃是一师之徒！
就在昨日后半夜，老板娘和顾妙善还在感叹到底是怎样的奇人这般厉害，竟然能够调教出这样的徒弟。
现在，他们的师傅，那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就在她们的视线之中。
可两人无论如何无法将那四位威名赫赫强者的师傅联系在一块，在她们看来，那位绝世奇人，就算不是睥睨天下，也至少是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就算不是白胡子老头，起码也应是一个响当当充满威严有着刀刻一般的冷冽脸庞。
可眼前这算怎么回事！
她们难以接受，却是不得不相信。
而且，这老家伙口中的杨哥又是怎么回事？
又哭又笑仿若疯老头般的一代罚主雷鸣此刻的神态表情，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轰击着两人的神经思维。
他为何如此年轻！
他为何如此神秘！
他究竟是谁！
他是谁……
无数个疑问在她们脑海中环绕，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不可思议，无法理解，不能接受。
这时，张扬拍了拍已然站起身雷鸣的肩膀，道，“我只是暂时用三重禁禁锢你消失的能量，呆在这里依旧很危险，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杨哥，大毛他们……”雷鸣的声音悲怆凄凉。
张扬点点头，雷鸣口中的大毛等人，自然是当初跟随他一起离开的第一批古武者，雷鸣将诸多秘法传授，这才有了后来的罚神众。
“走吧，先出去！”
话音落下，张扬带着雷鸣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母大人一直在寻觅的人就是他么……”
顾妙善心中惊涛骇浪不停，凝着黛眉，双眸泛着异常复杂的色彩，旋即，她的身形淡淡消失。
“我地老爹呀，天呐，这也太……太他娘不可思议了……妖孽出世，这是妖孽出世……”
“这么说来，他也是肖云龙的师傅，可是肖云龙的所作所为似乎很奇怪呢，他的实力有没有超出他师傅？”
老板娘第一时间想到了肖云龙，因为在当今时代，肖云龙这个名字就是一个象征，没有谁不敢不重视，没有谁不忌惮。
哪怕是来自罪乱之地的老板娘也不例外，这些年她深深知道肖云龙的强大，他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无从猜测，但是他手下的强者却是多不胜数，而且一个比一个变态。
纵然是洛老这样的老管家都是如此强大，虽然很少有人见到肖云龙出手，可他的这些手下就足以让人感受他的深不可测和恐怖。
不过，现在又出现一个更加恐怖的家伙，张扬！
他是雷鸣的师傅，是裴东来的师傅，更是据说已经是域级之上境界剑皇的师傅，同样，也是肖云龙的师傅。
天呐！
光是想想，老板娘就是一阵兴奋难耐，冷不丁又想到自己那天夜里还准备对其施展火魅之术……
老板娘的娇脸一阵发烫！
“不行，我得回一趟罪乱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爹！”
老板娘一反常态，没有半分妩媚，而是像一个饶舌的小姑娘，猛烈的甩着脑袋，直到现在都难以消化这个恐怖的消息。
……
神塔第十层。
张扬面色复杂的凝视着纵然死去却依旧不肯倒下的四位魔王，眸中的乌光连连闪烁不定。
这样的情形，在过去无数年里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他原本认为可以冷漠视之，可以看的很淡很淡，可是每一次见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反之，深深的无力感以及积郁的暴唳都会因此而膨胀一分。
或许他是一个无情之人，或许他从来都不想见到和他有所交集的故人，或许他害怕期间自己疯狂起来会误杀他们，或许……还有很多理由，可是自始自终这种无奈与无力一直伴随着自己。
“他们的生机已绝，因身体的潜能透支而亡。”
张扬像是自语般淡淡说着，转过身，凝视着雷鸣，他的声音很平静，道，“告诉我，怎么回事，他们怎会变成如此，是谁！谁做的！”
“他们是……自愿的……”
雷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拗，摇摇头，道，“当初我进入这里时，误入祭坛空间，他们为了救我，自甘入魔十八年，试图用四象之势对抗里面的空间秩序守护者，想要将我救出去……”
很快，张扬明白了。
当年，雷鸣，裴东来，影璇三人原本一同前来战神庄园总部查探，却不想中间出了意外，三人又各自分开，而雷鸣则带领着手下独自来到这里，他当时仗着修为高深，却不想被困在里面。
而这时四位魔王寻求肖云龙帮助，结果肖云龙给他们出了个主意，各自入魔，汇聚四象之势对抗空间秩序守护者的威压，说不定有机会能将雷鸣救出来。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肖云龙会在其中做手脚，事实上在他们入魔不久，雷鸣已经放弃了脱困而出，却被四位入魔后的魔王定位成对抗和削弱的目标。
这些都来自于雷鸣的推测，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距离真相也不远了。
许久。
张扬轻轻一笑，道，“事情并非表面那样简单，倒是这些年苦了你，被毁，不过还好，你能守着一抹执念凝聚生存下来。”
顿了顿，又道，“刚才你谈到，你们三个来之前就已经调查了很久，似乎有了某个定论才决定来这里的，如今你只是一抹残念，还能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么？”
雷鸣的双目顿时红润起来，摇摇头，“究竟得出怎样的结论，我已不记得，只能勉强记得战神庄园的毁灭和空间秩序守护者有关，至于其他，无论我用任何办法，都无法记忆，不过这些年我一直多在搜索着，种种迹象表明和肖云龙有关，可是却找不到任何证据，表面上不论对人对事，他的确未曾出过手……”
“肖云龙那个孽障也不过是一个表面而已……”
张扬又想到禁锢空间内的空间秩序守护者，沉吟片刻，道，“很有可能是两个强大的存在出现在了这个星空之下，诱控肖云龙，玩弄于黑白秩序掌指之间，如若是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在意权势和利益，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至于肖云龙那个孽障……”
张扬的语气很平淡，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口……因为连他都无法去想象自己在未觉醒之前为何要传授肖云龙空之道，难道真的是冥冥中注定？
“杨哥，那个空间秩序的守护者，这种强大的存在属于光明秩序还是黑暗秩序？”
“他们乃是无形秩序链的守护者，光明和黑暗并非那么清楚，事实上，他们也只是一个秩序产生了智力和意识而已。”
张扬自嘲笑了笑，索性开口询问，道，“你听说过虚拟中永生么？”
虚拟永生？雷鸣摇摇头。
张扬叹口气，像是有些不甘，许久之后才说道，“我给你打个比喻，例如，我们生活的空间是虚拟空间的话，这些空间守护者就相当于杀毒数据，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这个世界实在太复杂了，了解的越多，越是觉得无奈，越觉得神秘，越觉得可怕，远不是自己了解的那样简单。
雷鸣似乎听懂了，却是更加模糊，但并未继续追问，他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当即开口道，“那……您有什么打算。”
张扬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轻轻走到东侧一位魔王身前，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旋即扬起手臂，五指灿灿微光，轻轻搭在了他的头顶。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循环往复，不若归去！”
老者的身体开始颗粒化，很快如同虚拟空间的数据一样缓缓向上升起，飞扬，飘散……
逐个完成之后，张扬才转过身说道，“你的意识现在非常虚弱，纵然我有办法补全，也不能一撮而就，我这里有一套修炼元神之法，你且修炼，待圆满之后，我再想办法帮你补全意识。”
“一切全凭杨哥做主。”
“以后你和阿雄他们一样，喊我师傅吧。”
闻言，雷鸣大喜，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磕头，事实上，他们亦不复三百年前的轻狂，张扬自从第一次训练他们，到之后传授功法，早已经将张扬当成授业恩师了，只不过感觉杨哥更亲切而已。
当然，他不明白张扬的复杂，更不了解他的过往，如果是以前大家都还年轻也就罢了，可现在一帮白胡子老头围着他一口一个杨哥……虽然张扬的确比他们年龄大，但是这种感觉还是令他非常不爽。
站起身后，雷鸣恭敬说道，“师傅，阿雄他们知道您回来了么？”
张扬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或许已经知道了。”
“呵呵，如若他知道您归来，一定会非常高兴。”
“算了，以后再说吧，这么多年，你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打搅谁，而且这阿雄似乎暗中做什么勾当呢。”
对于张扬的话，雷鸣向来都是言听计从，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哪怕是中间隔了三百年未曾见面也不例外，在他心目中，张扬就是活着是神灵。
张扬瞄了他一眼，看到他似乎还有些犹豫，道，“努力修炼，以前的事情不用想太多，因是我种下的，自然由我来结束，不管是谁，该死的一个也活不了。”
“不是，我是……”雷鸣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师傅，我曾经有个女儿托付给了三叔……”
“韩果儿？”
“师傅您见过她？”
张扬点点头，道，“你想见她？”
“不是。”雷鸣连连摇头，苦笑道，“我这样子怎么可能去见她，我想说的是，她并非我女儿，而是当初我在邪都旧址一块青石上捡到的。”
“邪都？”张扬微微蹙眉，“那是什么地方？”
“是天变之日出现的一处次空间，次空间并不大，里面只有一座古老的都市。”
“具体位置在什么地方？”
“呃，以前的安徽省寿县。”雷鸣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邪都是和霸王楚家一同出世的。”
“楚家？”
张扬的声音徒然增强几分，猛地释然。
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更知道那里代表着什么。
“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本是为了调查战神殿灭亡一事才去的邪都，返回途中便看到一块青石的凹洼中传来哭声，当时和阿雄都觉得很奇怪，后来才知道，是那个一直帮助我们的神秘人留下的，他说果儿的潜质无限，让我们两个收其为徒，后来我才在果儿心神之中留下雷之印记。”
“你们见过那个神秘人吗？”
“没有，只听到过声音，而且分不出是男是女，对方似乎很强大。”
“唔，我知道了。”
张扬没有让雷鸣继续说下去，而是轻抚着手中的黑色扳指，顿时周边出现一道椭圆形的空间之门。
“进去吧，这件事我会注意的，好好修炼，里面风景不错，用到什么自己自行去取。”
“是！”雷鸣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旋即起身进入里面。
许久。
张扬才点燃一支香烟，开始打量这间厅室的空间，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锥形晶体上面，眉头大皱。
现在看似一切都明了，实际上张扬反而越发疑惑。
他曾经查探过韩果儿，她识海之中的雷之印记曾经变化成一个人形，那个人形，以及扳指中的人形……指向了同一人。
如此说来，这个神秘人是在和她博弈？
可是……为什么？
对方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忽然。
锥形晶体骤然白光大盛，张扬眉头微微一挑，身形徒然消失。
与此同时，老板娘出现在了厅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