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对不起
“你就打算这么看着？”身穿高开叉黑金抹胸裙的杜苏芮，散漫地从身侧出现。
“别人的热闹就这么好看。”盛弋冷淡地说道。
“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不专程来关心下前夫的感情生活么。”杜苏芮漫不经心地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把玩着。
“再不追出去，下次说不定孩子都该有了。”她斜看向他。
盛弋闻言终于迈开步子追了出去……
“我还真是人美心善的大好人呢。”杜苏芮浅啜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
盛弋大步流星穿过人群，往门外追去，远远看到两人后，却不禁停下了脚步，喘着气呆站在原地……
在时羡高大身材的衬托下，她显得娇小玲珑，环上他脖子的手，是如此地亲昵无间……
“他……还在吗？”林又睫毛低垂，轻声问道。
“嗯。”时羡稳稳地抱着她朝外走去。
时间倒回至半分钟前，就在林又想要暴打时羡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只听咔嚓一声，跟她八字不合的高跟鞋，鞋跟应声而断，林又结结实实，扑倒在了时羡怀里……
单看结果，此情此景像极了偶像剧里的心机女配，故意安排的狗血桥段……
真是命里犯冲！
该死的高跟鞋！
说好的大牌，什么垃圾质量！
……
“今天……怎么这么主动？让我很受宠若惊啊。”时羡的眼睛弯的不能再弯。
林又忍住想要把他送回母胎重造的冲动，打算先起身再说。
下一秒，还未来得及惊呼，时羡的手扶上她的腰间，手臂用力，她的身体骤然悬空，被横抱在了怀中。
“你干什么？！”林又的脸颊染上红晕，半是生气，半是窘迫。
“他就在后面，搂紧我。”时羡微微侧头说道。
他？林又条件反射般地搂上了时羡的脖颈……
时羡的胸膛宽阔，被抱在怀中很有安全感，但林又的心却在因另一人而慌乱。
“你就不生气？”林又抬眼看向他。
“殊途同归嘛，不管怎样，先抱了再说。”时羡依旧是一副轻佻模样。
“唉，无可救药的心态良好。”林又轻叹一声，她知道，时羡其实是为了不让她多想……
……
宴会厅，就在百无聊赖的杜苏芮，打算离开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人回来了，害的她一口酒没咽下去，噗，直接吐回了酒杯。
“大哥，你在搞什么？人呢？你一个人回来算怎么回事？”
盛弋眼神黯淡，沉默不语。
“活该你单身！”杜苏芮只觉头疼，手指扶上额角，要不是盛弋帮了她大忙，她才不想管……
……
第二天，林又架着副黑框平光眼镜，遮掩下眼睑的乌青，端着打工人必备的冰美式，走进了私行中心……
昨晚，她不争气地失眠了……
“林主管，早上好。”前台迎宾礼貌地问好。
“早上好。”林又点头示意。
“您稍等，这是送给您的花。”前台从侧后方，抱出来一大束紫粉色郁金香。
“我的？”林又怀疑地接过花束，打开夹着的卡纸，隽逸的字体撞入眼中：【对不起】
林又扯下卡纸，淡淡地说道，“扔了吧。”
“啊？”这么精美的花束扔了多可惜……
“是留是扔，你看着处理。”
说完林又便转身离开，将卡片揉成一团，扔进经过的垃圾桶底……
路过办公区，秦希蹦了出来，元气满满地打招呼道，“领导，早上好。”
秦希是去年秋招的研究生，刚来的时候她负责带，现在林又成了她的直属领导。
两人年龄相差不多，但在社会的油锅里反复炸了快三年的林又，早没了那股清澈的眼神。
“早。”林又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
“昨晚又去约见客户了吗？领导，你也别太拼了，工作再重要也要看好革命的本钱，多注意身体！”秦希关切地凑上来。
“说吧，什么事？”林又歪头看向她。
“嘿嘿，领导还是这么的明察秋毫。”秦希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是这样的，最近不是想营销m集团的肖总，可我根本约不到人，打电话过去都是秘书接。
外汇掉期交易，对于他们这种美元结算量很大的出口企业，还是挺有必要的，即可以锁定汇率，也能降低人民币融资成本，可我就是打不开局面，求高人指点一二。”
“我问你，公司的经营情况，主营业务，盈利模式，销售趋势，清楚吗？”林又直奔主题。
“这块我下功夫研究过了，门清。”
“好，肖总的个人经历、家庭背景、社会关系、兴趣爱好清楚吗？”
“这……公司业务也需要这么细致吗？”秦希有些心虚。
“销售的核心就是价值交换，但有个前提条件，作为甲方，面前摆着n家银行供他选择，他为什么就非得是你？”
“因为我们费率更优，而且做外汇我们是专业的。”
“那为什么大型银行明明存款利率低，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存？”
“因为……信任啊。”
“所以，在他没有对你这个人建立认知之前，单靠产品是行不通的。平台价值，产品价值，个人价值，最大的变数就在于后者，掌握的信息越多，才越能出奇制胜。”
“那我该怎么办？去门口蹲他吗？”秦希实在是想不出来。
“给你点小提示，肖总喜欢打高尔夫，我知道一家会员制的私人球场，老板跟我很熟，我把联系方式推你。”
“谢谢领导！可……有个小问题，我不会高尔夫啊！”秦希看了看刚收到的微信名片，面露难色。
“需要我把饭喂你嘴里吗？”林又眉头上挑。
“学！立刻，马上，滚去学！”秦希绷直身体，态度昂扬。
“先别急着滚，一会开个团队会。”
“好嘞。”
林又轻笑一声，往敞亮的办公室走去……
晚上10：30分，梳理完近期的项目进展和客户跟进情况，林又揉了揉酸胀的肩颈和眼睛，看向落地窗外霓虹闪烁的高楼……
这个点，亮着灯的写字楼不计其数……
扔在一旁的体检报告，今年多了几项异常指标。
她忽然想起小学的时候，在那个破旧的灰砖教室，老师曾问过的经典问题，“长大后你想做什么？”
“我想当白领。”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如果能穿白衬衣上班，跟土地里刨食相比，无异于阶级跃迁。
现在才知道，格子间再大，都是囚笼，看起来光鲜亮丽，精神上的压榨一点不少。
如果离开这儿，她会去做什么呢？
……
林又慢悠悠地走出大楼，夜晚的风轻轻柔柔拂面而过，带来办公室新风系统永远也不会有的自由，那点微不足道的烦恼，顷刻烟消云散……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来与她并行……
短暂的美好心情，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