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相(上）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冷寂的声音回荡在湿哒哒的浴室，“说说舒清也的事吧。”

    她努力地聚了聚神，掀起耷拉的眼皮，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更黑暗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刺啦，嘴上的胶带被扯掉。

    女人像一条离开水的鱼，翕动着嘴唇，躺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勉强发出声音，“该说的……咳咳……我都跟警察说了，我没罪……”

    盛弋抬了抬下巴，江流再次把湿毛巾盖了上去，大桶的冰水倾倒而下，顺着鼻腔和口腔，直入肺中。

    激冷的水流，让她不住地打寒颤，一阵阵撕裂感，顺着气管传来，引发更加剧烈的咳嗽，同时也呛入更多的水。

    求生的本能，让她的手在空气中，绵软无力地抓着。

    “夜还长，我可以慢慢听你说。”冷冽的男声再次传来，带着地狱般的阴鸷。

    毛巾被拿开，女人重获生机，大张着嘴，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着，每一口都如吞刀片，身体因为痉挛不住地抽动。

    她猜到了他是谁，知道自己逃不掉，“我说……别……动手。”

    短短一句，几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半天后，才虚弱地说道，“舒清也，是被我……毒死的。”

    “大概是在十年前吧，我在网上……咳咳……看到了朱令投毒案，受到了些启发。”

    她的声音极低，如针落软毯微不可闻，盛弋却将每个字听的清清楚楚。

    “这世上，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药，伪装成自然死亡，也不是不可能。”

    缺氧让她头疼欲裂，她不得不停了下来，几分钟后，继续说道，“我在二手市场，买了一台电脑。入网用的是假的证件信息，然后，通过境外网站，先后买了百十来份慢性毒药，具体的数量记不清了。”

    说话，此时也是一种折磨，她不得不说说停停。

    “刚开始，我怕下毒把握不好量，把她直接毒死，就用……垃圾场旁的流浪猫、狗，做实验。”

    “起初，对剂量没概念，一下药，这些畜牲都死掉了，太过明显。我只能辗转不同的垃圾场，测试新的配比，直到短期内药不死为止。”

    “给她吃之前，我自己也试过，前期会出现眩晕、乏力的症状，一般人也不会在意。日积月累，会引发脏器损伤直至衰竭死亡，你看，多么完美的计划。”说到这，女人似乎来了精神，粗涩的声音中多了丝得意。

    “有了毒药，怎么下毒又成了问题。我打听到，舒清也会定期喝s家的营养剂，每次都是一个叫孙正的人去送。”

    “我便费尽心思与他偶遇，制造机会，让他上了我的床。借口好奇富家太太都吃些什么好东西，去了店里。”

    “给舒清也送，固定都是一个月的量，放在专属的墨蓝色箱子里。有了去店里的机会，我便能时不时挑了几个调包。”

    “只可惜，见效太慢，每次听说她身体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最后都是虚惊一场。休息几天后，她又出现在别墅的院子里。”

    “这一等就是十年！你不知道，我有多恨，恨的夜不能寐！凭什么她要什么有什么，我连孩子都没了？”说到这，女人的喉间发出嘶嘶的响声，如吐着信子的毒蛇一般。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这一次，我加了平时几倍的剂量，就是要让她神仙难救，无力回天。舒清也终于死了……哈哈哈……”女人疯魔地笑着，声音如指甲划过黑板，诡异又刺耳。

    黑夜中的盛弋，眼睛猩红，牙关紧咬，努力的忍着想要撕烂女人的嘴，想要让她再也发不出声响的冲动。

    他烦躁地转着指间的戒指，好让自己镇定一些。

    江流忧心忡忡地看向盛弋，怕他一怒之下，杀了她。

    两人来之前已经说好，只逼供，而且不能留下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