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线索
人间三月天，阳光和煦，微风不燥，盛弋却觉得很烦，白天的光刺得他浑身疼，虽然觉得不舒服，他还是亲自开车送林又回了学校。
下车前，盛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偏头吻了上去，唇舌交融，温柔缱绻，林又羞涩地回应着，脸颊晕开淡淡的粉色。
两人吻了很久才分开，盛弋的鼻头轻蹭着林又的鼻尖，“在学校乖乖的，少勾搭男大学生，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霸总的心眼原来这么小吗？说好的成熟稳重，冷酷无情呢？林又不禁失笑，“这群愣头青，怎么能比得上我们风华绝代，英俊潇洒的盛总呢？”说着竖起纤长的手，手指动了动，指间的戒指格外显眼。
“这还差不多。”盛弋替她解开安全带，说道，“好好学习，记得想我。”
“知道啦～”林又调皮地啄了下他的嘴唇，飞快地跑下车，然后挥手再见，“拜拜，男朋友。”附送了个比心的动作。
“俗气，再见。”盛弋不屑地转过头，系好安全带，一踩油门走了，眼睛却笑意隐隐，阳光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付出了那么多，才抱得美男归，而且这个男人的情绪阴晴不定，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悔，她才是那个应该担心的人。站在马路边，目送黑色的车身消失，慢慢往学校走去的林又心想到。
被恋爱冲昏了头的林又，到了宿舍才意识到一件事，行李箱忘在了后备箱！
呵呵，林又苦涩地笑笑，回头真得吃点补脑子的东西。
好在不用她说，下午江流就给送了过来。
明天开始，一切回归正常，辅修的经济学课拉了一大截，得赶紧补上。
与元气满满的林又不同，盛弋正坐在诊疗室，先接受了一顿医生的训斥，“你是不想治好了吗？谁让你擅自停药的？医嘱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是吧！没有药物控制，每次发病都将是螺旋式上升，病情会越来越严重，你不知道？随意停药谁也救不了你！”
也怪不得医生生气，停药的副作用就像戒断反应一般，再加之病情复发，情绪失控会更严重，狂躁，自杀的念头也会更强烈。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盛弋认真地说。
“以后？还敢有以后！再不把命当回事，你也别来了！不自救，谁也救不了你！真是气死我了！”精神科的张教授，头发花白，一直是他的主治大夫，这会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张教授一路看着盛弋从小孩子，长到如今成人的模样，早已超过了普通的医患关系，所以才恨铁不成钢。
盛弋默默地听着，也不反驳，认错，要有认错的态度，他要为了林又，好好活着。
张教授建议他住院治疗，他没有同意，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抓到幕后真凶。
不知情的张教授，气的血压都要高了，不过看盛弋情绪平稳，先吃药也行。
开了药，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就在盛弋打算离开前，张教授随口问了一句，“你妈妈最近好吗？”
盛弋顿了顿，平淡地说道，“一切都好，多谢关心。”
“那就好。去吧，记得按时吃药，及时复诊。”张教授知道，舒清也对他极为重要，只要她在，盛弋总归是有个牵绊。
离开医院，盛弋去了趟警局，把目前有的线索整理了一下，长期投毒，还得先从身边人找突破口。
回到别墅，盛弋把家里所有的园丁，佣人，都集中起来，逐个询问，盛夏也在一旁听着。
从事发前后舒清也接触过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异常，问的很仔细，但跟警局得到的结论差不多。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也没什么进展，凌晨，盛弋正盯着电脑，看别墅公共区域的监控回放。
看到舒清也温婉的身影，出现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刀片划过一般，痛到痉挛。
一夜未眠，盛弋的眼睛爬满血丝，看这些记录舒清也，最后在人世间的残影，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咚咚咚”书房外传来轻缓的敲门声。
“进。”盛弋说道。
孙姨推门走了进来，她是跟在舒清也身边最久的人。
“有事吗？”看清来人，盛弋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是盛夏，来问有没有什么她之前忽视的线索。
孙姨一进门就扑通跪倒在地，双手捂脸，痛哭流涕。
“这是……怎么了？”盛弋赶紧伸手，要扶她起来。他一直很敬重孙姨，都是当家人般看待。
孙姨说什么也不肯起，脸上的褶皱布满泪水，半天才抽泣地说道，“有件很久之前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孙姨想说的是，关于19年前罗舟的死，她知道，罗舟，一直是这个家讳莫如深的两个字。
舒清也当年，千叮咛万嘱咐，要把这件事带进坟墓，所以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想到什么尽管说。”盛弋蹲下来说道，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罗舟死的那年，有一个眼睛细长的女人找上门来，说是罗舟的亲生母亲，还说……”
“还说什么？”盛弋没想到会听到这个他再熟悉不过，又被掩埋很深的名字。
“说罗舟是盛总的私生子，是清也害死的他……”她指的是盛弋的父亲，盛云天。
“私生子？后来呢？”本来站在门外的盛夏，闯了进来，追问道。
1992年，盛夏还不满一岁，对于当年的事她毫不知情，纵使心中有千万个问号，但现在不适合细究这些陈年烂账。
盛夏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孙姨的叙述，盛弋眼神示意，让她接着说，纸总归是包不住火。
孙姨犹豫了会，继续说道，“这件事是真是假，我也不好过问。当时，那个女人说了很多恶毒的话，还跟清也撕扯了起来，最后被赶了出去。再后来，清也就离开了盛家，搬到现在的住处。”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盛夏情绪激动地冲到孙姨跟前，被盛弋一把拉住。
“我……时间太久了，一时也没想起来，而且那个女人，后来也没再出现过。这几天，我忽然回想起当年的事，越想越觉得，那个自称罗舟母亲的女人很可疑。”
“我就反复想，终于想起来了！怪不得当时见她觉得眼熟，在她来盛家之前，我就在院子门口，碰见过罗舟跟那个女人说话！”
“我还以为是邻居或者路人，就没在意，没想到铸成了大错！”孙姨紧张的声音都在抖，警察询问的时候，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她心里也很难受。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要是早点说，妈妈说不定就不用死了！”盛夏红着眼，泪流满面地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孙姨愧疚难当，重重地把头磕向地面，一遍又一遍。
盛弋沉寂了会儿，手垫在了地上，挡住了她的动作，“不怪你，我会让凶手付出代价。”
“你带着孙姨去警局，我出去一趟。”盛弋冷冷地对盛夏说道。
盛夏知道，现在再争执都是无济于事，可就是气不过，哪怕错过万分之一的概率，她都觉得是莫大的遗憾。
孙姨瘫软在地，哭声不止，盛夏强忍了半天情绪，收回眼泪，耐心地宽慰着她，直到情绪稳定，赶紧往警局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