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发泄
舒清也的死，让盛弋本就脆弱的理智彻底崩坏，加之他再一次擅自停药，两相共振的后果是，情绪的波动越发极端。
表面波澜不惊的盛弋，关了自己五天之后，他忽然特别厌恶林又跟江流共处同一个空间。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变得这么亲密，亲密到江流要替林又出头？
他喜欢的人，怎么能允许别人染指？
盛弋越想越不是滋味，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慢慢刺穿血肉，却又取不出来，只让人抓心挠肝。
今天，他打算把这根鱼刺，和血强吞。
江流有事外出，偌大的房间就剩下林又一个人。
一日三餐，负责做饭的阿姨，会在隔壁做好再端过来。
窗外阴云密布，空气沉闷，晚饭时间，林又站在卧室门口，轻声问，“晚上想吃什么？”
盛弋从阴影中走到卧室门口，眼神格外冰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那就清淡一些，香菇青菜面吧。”林又已经习惯了，他如行尸走肉般毫无反应，自问自答地说完，打算离开。
现在对她来说，无事发生，就是最好的一天。
不料她的胳膊被盛弋陡然拽住，林又心中一颤，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手心，旧伤未愈，又要再添新伤了吗？
盛弋把她猛拉到胸前，居高临下地垂眸审视着她，浮起诡异的笑容，“主动送上门，岂有走的道理。”
“什么？”林又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就被拦腰抱起，重重扔在了床上。
刚想要起身，又被大力推倒了回去。
“你不是心甘情愿吗？”盛弋苍白的手指，死死地扣住林又的肩胛骨，疼的她倒吸冷气，鬓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盛弋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饶有趣味地盯着她，冷血又无情，就像在玩弄捕获的猎物一般，片刻后终于松了手。
“你疯了吗？！”林又愠怒地看向他。她不明白，今天又是哪里做的不对，惹到了他。
滚滚的雷声传来，间或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白光森然。
“我疯不疯，你不是很清楚。”盛弋冷冷地说着，解开了上衣的扣子，欺身而下。
他暴力地拉开林又挡在胸前的手，扯着她的头发，逼着她直视自己，嘲讽地说道，“那天，我记得你不是挺主动的，现在搞什么欲拒还迎。”
“你别这样好不好。”林又唇色发白，苦苦哀求道。
即使知道此时的盛弋，毫无道理可讲，但她也是人，也会难受，也会心痛，也会害怕。
盛弋无视她的话语，继续撕扯着她的衣服，大半肩头裸露在空气中，入夜的凉意变得入骨蚀髓。
林又的力气远比不上一个成年男性，她放弃了抵抗，原本清澈的眼睛蒙上暴雪后掩盖一切的死寂。
她回想起那未完成的第一次，盛弋极为克制地贴上额头的嘴唇，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温柔如水，像对待一件珍宝一般。
此时，盛弋粗暴地侵入唇舌，肆意地攻占着林又柔软的口腔，却没有半点温存。
林又的舌尖被锋利的牙齿咬破，鲜血和着唾液，沿着嘴角，流出蜿蜒的一道，给脖颈上青色的印记，描出殷红的脉络。
腥甜的味道让他更加疯狂，体温不断攀升，失去禁锢的野兽，完全沉沦在原始的欲望之中。
他想强要了她，让她真正属于自己，他恨不得把她拆皮剥骨，吞入腹中，才能安心。
暴雨般的蹂躏，啃咬，让林又疼的不住的颤抖，她紧咬着牙，没有吭声，眼角的泪珠无声滑落。
那个她认识的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残余的希望在折磨中岌岌可危，她想最后再挣扎一下。
隐忍半晌后，她伸出纤长的手臂，环抱住他的脖颈，轻蹭了蹭他的脸颊，说道，“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的话，你可以继续，我不后悔。”
支离破碎的声音，穿透头骨，直击灵魂，让盛弋如梦惊醒，他停下了手上的撕扯。
明灭交换，映照出那张失了血色的脸，林又几乎片缕未着，青丝散落铺满床单，如玉般莹白的皮肤，潮红中遍布青紫。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如果发泄会让你好一些，我可以承受。”林又继续轻轻地说着，声音轻颤。
“可是，我还知道，你一点也不开心。这不是你，我认识的你，会温柔地问我可以吗？会因为意外弄伤我，而仓惶逃走。”
“看你痛苦，我也很痛。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吗？”林又把盛弋瘦削的脸抬到眼前，细细的摩挲着颧骨处的淤青，眼睛里满是心疼，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
盛弋迟钝地反应着，锐利的眼睛失了焦，他想逃，可眼前的温热让他无法动弹。
万千思绪在脑海中交缠，他觉得喉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逼的他喘不过气来。
“盛弋，舒清也死了，她不会活过来了。”林又觉得，是该让他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腐烂的伤口不会随着时间愈合，只有撕开，清创，曝晒在阳光下，才能长好。
林又重新搂了上去，隔着衣服抚摸着他脊骨清晰的后背，他真的瘦了好多。
“接受现实吧，盛弋。就当是我不自量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新的枷锁。”
窗外惊雷响起，初春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了下来。
盛弋高筑的心防，在耳边薄如蝉翼的轻声细语中，坍塌成一片废墟，连日来累积的悲痛，如决堤之水再也抑制不住。
他紧紧地将林又抱在怀里，埋在她纤瘦的肩头，滚烫的泪滴大颗落下，渐渐汇聚成一片。
“舒清也死了，我为什么还活着……”低沉喑哑的哭声从最深处溢出，如受伤野兽的哀嚎，如风卷残枝般悲怆。
生命中，曾经他最爱的两个人，都在他的眼前，死于非命。
故事戛然而止，连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肉体会消亡，爱意却不会，你在，她就在，她只是换了一种你看不到的方式活着。”林又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哭。
大雨将一切隔绝，偌大的世界，仿佛只剩灵魂相依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