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话都藏在心里
鼎盛楼四楼，连着两天汤煜都在房间里养伤，关萍一直在身边照顾，亲自为汤煜熬药。
荆木每天上午会来坐一会儿，为汤煜讲述刀法，为汤煜拳法转换为刀法铺路。
陆明台有时候也会来凑热闹，现在的陆明台以汤煜的大哥自居，张嘴就是汤弟前汤弟后的。
有次乞丐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怎么摸到的这里。臭骂了汤煜一顿后，对着关萍一通感谢，弄的关萍俏脸通红。最后临走时送给关萍一只金镯子当谢礼。
乞丐走后，汤煜嘀咕道，“真是罗圈腿拐的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爹呢。”
见关萍把镯子戴到手上后，连忙说道，“这只镯子不知道哪里捡的，你不怕被失主找过来啊？”
关萍欣赏着镯子，上边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口衔两颗红宝石镶上的火球，或许是因为雕刻时精湛的工艺，本是土里土气的黄金手镯却是奢华中透露着精致小巧，与关萍的清纯气质十分搭配。
“如果真是捡的，失主找过来，我赔他钱就是了。这个镯子很好看呢。”关萍无所谓道。
期间流儿帮的二当家也是来了一次，很是客气的对着汤煜嘘寒问暖一番。
第三天汤煜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早上起来到六楼六号房敲响了房门。
陆明台开的门，见到汤煜惊喜道，“汤弟，你伤好了？”
汤煜撇了撇嘴，绕过他径直走向屋内。
“好了。”
房间内，林俞如正在专心看书，可是俏脸连着脖子都是一片绯红色。
汤煜悄悄走过去。
林俞如好像白日见了鬼，吓得一激灵急忙合上了书本。望向汤煜道，“汤煜你怎么来了？你伤好了么？”
“好的差不多了，就想来探望探望嫂子，可是我好像打扰你和陆大哥做坏事了。”汤煜看向林俞如邪魅的笑道，一副我什么都懂得样子。
转头又指着陆明台说道，
“陆明台你也真是猴急，我嫂子大家闺秀怎么能大白天和你做那种事呢？幸亏我来了，不然嫂子又要挨你欺负。”
陆明台生气地在汤煜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怒道，“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
林俞如给汤煜倒了杯茶，随后无地自容地回她自己房间里去了。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不是说要做我陪练么？我现在伤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汤煜捋了捋头发，直言道。
陆明台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温声道，“城北有个武斗场，定江城豪阀子弟多在哪里比武切磋，明日我们去那里。”
汤煜提起茶杯一饮而尽，起身笑道，“行，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汤煜回了屋子，进门见到关楠关萍兄妹二人正在谈话。
关萍见汤煜进来立刻舒展了眉头，高兴道，“汤煜，你回来了。”
汤煜轻轻点头，坐下来问道，“关公子怎么来了？”
关楠一改往日的好脸色，冷冰冰道，“我妹妹连着两天都没回家，我做哥哥的自然要来看看。”
“哥，你好好说话。”关萍拉了拉关楠的胳膊，娇声道。
“你现在才十六岁，成天在外面住爹娘不担心么？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关楠甩开关萍的手，怒斥道。
“关楠！你有脾气冲我来！今天我就告诉你，关萍这辈子我娶定了。她不但是你妹妹还是我娘子，你要是再吼她别怪我不客气。”汤煜走到关楠身边，直勾勾的盯着他道。
“哈哈哈，可笑，你一个四境武夫，十六岁的毛头小子，你威胁我？”关楠闻言笑道，看也不看汤煜一眼。
“汤煜哥哥你别生气，我哥他平时不这样的。”关萍拦在汤煜身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焦急道。
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关萍你别拦他，我看看他怎么对你哥不客气。”
乞丐拿着酒葫芦跟着明烛从房门外走了进来。
明烛走到汤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汤煜你可不能对关楠出手，关楠未入武道，若是被你伤了，只会让萍儿难办。”
汤煜看着关萍，见她点了点头。转身坐在了椅子上。
汤煜悠悠道，“我和萍儿两情相悦，更知道分寸。萍儿我会照顾好的，不用你担心。伯父伯母那里，待我在武林大会夺得魁首，我亲自去拜会。”
关萍站在关楠后边，按住他的肩膀，恳求道。“哥，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会回家的。”
“爹叫我现在接你回去，马车就在楼下。跟我走吧，娘也担心你。”关楠站起身，看向关萍，语气不容拒绝。
明烛见场面僵住，开口道，“这样吧，关楠你先回去，关老爷那里我来应付，关萍晚上我会让她回去的。”
乞丐靠在门口，敲了敲门框，朝汤煜勾了勾手指。
汤煜会意，起身跟着走出房门。
乞丐爬在栏杆上，观看着天井下的表演。见汤煜过来，开口道，“武林大会是要签生死状的，你当真要参与？”
汤煜没说话，手指轻轻敲打着栏杆。木制的栏杆声音很是沉闷，就像汤煜此刻的心情一样。
“关萍那傻丫头也真是的，见了一面就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你有那么迷人？”乞丐伸手将汤煜拉在了自己身边，胳膊搭到了他的脖子上，十分好奇道。
“本来把你带到这里就是想请你在大酒楼吃一顿见见世面，没想到啊！你还较真上了。你那十两银子花完了吧？”
“早就没了。”汤煜缓缓道，年少的一无所有让他深深地感到一种无力。
“那行吧，今天只能我破费一下了。”乞丐把酒葫芦拿到嘴边仰头喝了一口，喝完还打了个酒嗝。
中午，关楠被明烛说动回去了。明烛叮嘱了一下关萍下午要去上课后，就独自回了院子看棋谱。
汤煜，乞丐，关萍三人坐在一起。乞丐先是豪气干云的要了四个菜，然后又低声下气地拉着小二要人家送了一壶酒。
乞丐给汤煜和关萍二人一人倒了一杯，关萍很显然是第一次喝酒，辣的眼泪直流。乞丐哈哈大笑，被汤煜在桌子下边踹了一脚。
“这杯算是离别酒，吃完这顿饭我就走了。”乞丐收起笑意，正色道。
“走？你要去哪？”汤煜脸色一变，急忙问道。
“回小镇上看看，然后随便转转，毕竟呆了十来年了，该动一动了，乞丐哪有扎窝的啊。明烛那里我打过招呼了，你还住在那里。遇到事情也不要怕麻烦他，直说就行。他能帮的绝对不会推辞。”乞丐嘴里嚼着牛肉，缓缓说道。
“陆明台那小子，不是易与之辈，你与他相处要留有戒心。”
“废话，这些我自然看得出来。”汤煜有气无力地说道。
“哈哈，没想到你小子还伤心起来了，看来良心还没拿去喂狗。”乞丐见汤煜的颓废模样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谁伤心了，我去上个厕所，你们先吃吧。”汤煜闷声道。
汤煜走后，乞丐望向一旁坐着的关萍，轻声道，“真是个俊俏的女娃娃。”
关萍虽然只喝了一杯，但是脸颊红红的，闻言轻笑道，“谢谢武叔叔。”
“你叫我一声叔叔，那叔叔拜托你一件事可以么？”乞丐放下了筷子，请求道。
“叔叔您说。”
“汤煜这小子，打小没什么朋友，在镇上上学没两年就退学了，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些杂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看他大大咧咧的，其实心细腻的很。若是你当真喜欢他，就多体谅一下他的执拗，因为他的某些执拗可能就是他一个人在定江城这里最后的支撑了。”乞丐语重心长道，“你说呢？”
关萍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位武叔叔还有这么认真的一面。“武叔叔这么厉害连明烛先生都这么尊重您，您为什么不告诉汤煜你的身份呢？”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你也不要告诉他，就按他以为的那样就很好。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他将要做一件错事，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么？”乞丐语气平淡的问道。
关萍被问的猝不及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呵呵，没什么。你若是帮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不帮他，那也是他命里该有。”乞丐喝了口酒，笑着站起身。“走了，不等那小子了。”
等汤煜再回来的时候，桌上只剩下关萍一人了。汤煜坐下倒了杯酒，自饮自酌起来。
关萍黛眉轻蹙，想劝一劝汤煜却不知如何开口。
汤煜喝了几杯，开口道。“乞丐这家伙运气好，莽莽撞撞入的武道，唯一会的拳法还是不出世的上乘刀法。”
关萍在一旁点了点头。
“哈哈哈，我担心他干什么，天大地大他爱去哪去哪。”汤煜大笑着将壶中酒饮尽，随即看向关萍。“吃饱了么？”
“嗯。”
“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