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真正的神仙
武媚娘一行人先是取出布片，小心翼翼地蒙住口鼻，根据沉卓的说法，此举可以以让自己免受瘟疫的感染。随后，薛仁贵挺身策马，对着城门上的守军喊道：“我们乃是从长安来的，这位是黜陟使武媚娘武大人。朝廷已经知道了泽州在闹瘟疫，人快马加鞭，先行赶至此处，以了解实际情况，太医与护卫还在后面。”
城门上的守军面露疑色，一位军官模样的人反驳道：“谎称自己是朝廷命官乃是大罪，别说是大唐，从大秦开始，朝廷上就没见过女人当官，你们造假也不知道挑个好点的人。”
泽州距离长安十日路程，最近又有大瘟疫，守城的士兵虽然听说过皇宫里出了个被仙人庇佑的武才人，但他们却不知道她已经正式步入仕途，从武才人变成了武大人。
薛仁贵不慌不忙，从武媚娘手中庄重地接过圣旨，高举过头，向守军展示：“这是圣上的圣旨，速请泽州刺史前来接旨。”他的声音非常响亮，城墙上的每一位守军都能听到。
泽州刺史长孙顺德很快便赶了过来。他乃是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的叔叔，原本在贞观十三年逝世，但武媚娘产生的蝴蝶效应让他多活了两年。
长孙顺德喊道：“让其他人退后，只留下那位武大人。”他也是秦王府旧人，作战经验丰富。他担心什么山匪要将他骗出城，因此让其他人远离城门，只留下武媚娘一人。
“不行。”薛仁贵当场拒绝。
武媚娘却是一摆手：“照他说的做。”
薛仁贵还想说点什么，苏定方和裴行俭却已经听命行事，显然，这两个人远比薛仁贵更信任武媚娘。
眼见苏定方等人已离的远远的，薛仁贵也只能听命行事。
长孙顺德目光凝重地注视着武媚娘手中的圣旨，他缓缓跪下，双手恭敬地接过这卷黄绸。细心地展开圣旨，仔细阅读其内容，确认这确实是皇帝李二手谕无疑，他迅速地向武媚娘致以歉意。
“城中瘟疫猖獗，防御力量薄弱，下官也是小心为上。”他解释道。
“长孙大人过于客气了，您的谨慎是应有的。”武媚娘和颜悦色地回应，她正欲借此机会笼络人心，因此态度异常温和。
随后，武媚娘转身向薛仁贵等人示意，一行人便随她进城。
尽管长孙顺德允许武媚娘等人进城，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对她抱有完全的信任。在他眼中，武媚娘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女，入朝为官还不足两个月，阅历和经验都尚显稚嫩，又能有何等能力来应对如此严峻的灾情？
他担忧，她的到来只会让原本就混乱的局面更加复杂。
甚至，长孙顺德心中冒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念头：皇上派遣这样一个资历尚浅的女子担任黜陟使，难道也开始有变成昏君的苗头了？
“诸位大人远道而来，请先行歇息。”长孙顺德为武媚娘等人安排好住处后，便准备离开去处理灾情，“本官还需去巡查灾情，失陪了。”
“长孙大人，请允许我随您一同前往，或许我能尽一份力。”武媚娘主动请缨。
长孙顺德打量了武媚娘几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我与武士彟大人素有交情，却从未听闻他的二女儿精通医术。”
薛仁贵立刻站出来为武媚娘辩护：“武大人深受仙人庇佑，定能治愈世间百病。”
武媚娘闻言，顿时感到压力倍增。她原本只是想实地了解情况，再咨询沉卓是否有治疗之策。然而薛仁贵的夸大其词，无形中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如果她媚娘治愈这些病患，岂不是显得她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她瞥了薛仁贵一眼，见他信心满满，毫无心虚之色，显然是发自内心的信任。
长孙顺德却对薛仁贵的话不以为然：“仙人庇佑？不过是制造了几样新奇工具而已，岂能以此自诩？泽州城内有一位真正的老神仙，你们就不必去添乱了。”
武媚娘听闻长孙顺德提及的老神仙，神色顿时凝重起来。她清晰地记得沉卓曾郑重地告诉她，世间并无真正的神仙，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更是无稽之谈。因此，在她看来，这位被泽州刺史尊为老神仙的人物，显然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那绝不可能是神仙，只是个江湖术士罢了。”武媚娘斩钉截铁地说道。
长孙顺德听了，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剑柄，但转念想到武媚娘的身份，他硬生生地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你们竟敢对孙老神仙出言不逊，若不是看在你们是陛下派来的份上，我定要当场惩治你们。”长孙顺德言语中充满了对那位老神仙的敬重，不容任何人对其有丝毫的亵渎。
然而，长孙顺德对老神仙的毕恭毕敬，反而让武媚娘更加忧心忡忡。她担心，如果泽州的瘟疫真的依赖一个骗子神仙来治理，那么泽州百姓的生命安全将无法得到保障，甚至可能会波及到其他州府。
“你这样做是违抗皇命，我作为黜陟使，有责任处理各州的灾情。”武媚娘正色道。
但长孙顺德却并不怎么畏惧，他与李二关系匪浅，深知李二对他的宽容与庇护。因此，在他看来，只要李二还没彻底昏庸，就会明白他此举完全是为了百姓，不会治他的罪。
“黜陟使大人，若是您在此地遇到了什么麻烦，下官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说罢，长孙顺德便转身离开了驿站。
武媚娘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她手持圣旨，命令守卫的士兵让出一条道路来。长孙顺德意识到他敢对抗圣旨，但这些普通士兵不敢。只能任由武媚娘跟着自己。
武媚娘紧随在长孙顺德身后，决心要揭开这位所谓老神仙的真面目。
随着长孙顺德的脚步，武媚娘很快看到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检查病患的病情。看到这一幕，武媚娘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这位老者真的拥有超凡医术？
“长孙大人，这位就是你口中的那位神仙吗？”武媚娘语气严厉的质问道。
不等长孙顺德回答，那位老者便主动开口，他用平和而谦逊的声音说道：“老朽孙思邈，只是一个乡村郎中，绝非外界所传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