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触不可及
七月初，高考报志愿。
许祝的成绩一出来家里电话就被打爆了，临川大学，北榆大学，海宁大学，江城大学，这几所top高校招生组轮着打电话，招生组里还有前几届附中的学长学姐轮番上阵。
许祝的目标一直很明确。
海宁大学物理系。
临川大学工学偏强，北榆大学文史哲偏强，海宁大学则是理学偏强，像物理学数学这类学科，它在国内高校的排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除此之外，它的医学部是院系调整时合并进去的，后续借着政策扶持，也成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医学院。
杜悦安就毕业于此。
-
许祝报志愿那几天，恰巧许愿也放假。
当了一个月的苦逼高三生，一放假她就放飞自我，冰镇饮料冰西瓜雪糕胡吃海喝，成功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好消息：没挂上她妈妈的号。
坏消息：挂上了她妈妈学生的号。
更坏的消息：她妈妈带的学生学艺不精，摇人了——
摇来了她妈。
在诊室里见面后，母女俩对视两秒，许愿低下了头。
杜悦安轻飘飘地问：“还乱吃吗？”
许愿头摇成了拨浪鼓。
许祝在旁边抱臂一笑，嘲讽感拉满了。
杜悦安这次也没放过他，叮嘱他：“看着点儿你姐，让她少吃点凉的，每次一到夏天这嘴和肚子就不商量着点儿。”
许祝没半点被训话的不悦。
欣然应允：“好。”
-
在许愿身体虚弱吃不了凉的的那几天，许祝特地买了颗西瓜。
还没着急吃，放在冰箱里特地冰镇。
在许愿大夏天敷着热水袋捂着肚子看电视时。
许祝抱着西瓜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地，慢慢吃。
像是报高考时她在他旁边吃西瓜的仇一样。
许愿气得肺管子疼。
他丫的！
小心眼！！
记仇鬼！！！
“我能吃一口吗？就一口！！”
许祝抱着西瓜轻飘飘地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
许祝面无表情：“哦，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他一字一顿：
“我、觉、得、不、可、以。”
“……”
-
许愿这人本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主，刚放假这几天又身体不适，所以作业真的是一点没动。
反倒是许祝。
高考完了还经常在他草稿纸上写一堆东西，有时候写得入迷忘了做饭，许愿也不打扰他，自己泡泡面吃。
有次，许愿难得好奇：“你做什么题？不是高考完了吗？”
许祝言简意赅：“海宁大学有物理学拔尖计划基地，会在军训结束后九月底选拔，我要进那里面，找学长要了历年的考题和考纲，正在练。”
许愿：“……”
“很难吗？”
许祝答的很平淡：“还好，不出意外应该能进。”
“……”
好的打扰了。
-
托家里有个卷王的福。
许愿被狠狠鞭策了一下，假期也没闲着，买了两本五三刷上了，一本英语，一本语文。
原本没打算买语文的，但是付江江建议买，她说作文这种需要长期积累的东西短时间内没办法刷上来，但选择题包括一部分问答题是有技巧性在里面的，值得一刷。
并且真诚地和她说。
她的语文进步空间还很大，还到不了要拼底蕴的地步。
许愿：“……”
我听不得这些。
而英语这个科目稳定在一个分段之后进步退步都不明显。
上次期末考试时许愿的英语124。
在火箭班是垫底的存在。
不过还好英语这个科目到了这个分数段给人的打击感就不是很强烈了，起码她上课不会特别痛苦。
于是一整个暑假许愿每天都在——
做语文，好痛苦，写会儿数学。
做英语，好痛苦，写会儿物理。
要是在家里待腻了，她就扯着许祝去省图书馆和或者市图书馆写会儿作业。
-
期间，许祝的录取通知书寄回了家。
海宁大学物理系。
通知书是两人一起领的，许愿赞叹道：“恭喜啊，得偿所愿，”
许祝笑了一下。
他看向远方暮色中的星辰，说：“这才刚刚开始。”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
那一刻，她弟大概在发光。
比头顶的星空更璀璨的是心中的梦想。
-
许愿从赵今越口中得知江沉月也报了海宁大学。
医学院。
鬼使神差的，她生平第一次去查海宁大学的录取分数线。
触不可及。
但还是心存妄念。
-
暑假一晃而过。
八月上旬，附中高三生就开学了。
放了不到一个月假。
唯一让人欣慰的就是做五休二的周休制度仍然存在。
据说为了赶超临三中，附中也想过学习某水中学让学生六点起十点睡、半个月放两天的学制。
但前几届一开始实行就有先驱们把市教育厅的电话打爆，市教育厅管不了就打省教育厅，补一次打一次。
坚持不懈，锲而不舍。
于是到最后领导被约谈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就放弃抵抗了。
但高三提前开学这个确实没辙，家长们大部分双手双脚赞同，打电话也没人搭理，领导被约谈也继续开学。
-
燥热的九月初。
教室里的空调嗡嗡嗡地响着，蝉鸣聒噪，午后倦怠，日光倾泻在尚知湖面上，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风吹过，窗边的树叶簌簌作响，像在暑气里耐受不住，驱赶着如附骨之疽一般攀腾的热意。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前，火箭班的班长在讲台上说，九月下旬，附中安排上次期末考试前六十同学去高校研学，食宿由学校承担，为期三天。
且附中非常鸡贼地占用了周六日的时间，从周五到周日。
只选一所学校，而名单上的学校包括但不限于。
临川大学。
北榆大学。
江城大学。
海宁大学。
……
对于第一个选项所有人表示嗤之以鼻，很疑惑这个选项为什么能存在。
“……去临大研学？！！我天天坐公交坐过站都能到临大门口，我研个鬼的学？”
“江城的梧桐大道九月底还是绿的吗？想去看看！！”
“我感觉海宁和北榆是这里面最贵的选项，啧，让附中放血一把。”
“……”
枯燥的学习生涯中好不容易掺进来点不一样的事情，一教室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而许愿脑海中几乎是没怎么思索，就蹦出了一个确切的选项。
海宁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