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家里人呢?
许愿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人一狗就抱了个满怀。
“不、不好意思。”
许愿急忙把它从江沉月身上往下扒拉,双脚落地之后,公主傻笑着冲着江沉月摇尾巴。
江沉月也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唇角微翘:“它很可爱。”
江沉月的手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萨摩耶乖顺地蹭了蹭他的掌心,一双黑眸剔透,带着洋溢的热情。
许愿看着一人一狗,也笑起来,她还站着,从这个角度,恰巧看到黑色的被阳光照射地毛茸茸的头发在她眼底,明目张胆地晃啊晃。
想摸。
但不敢。
清晨的阳光将一人一狗的轮廓描摹起来拓印在地上。
许愿伸出手,动了动指尖。
地面上,少女的手抚上了少年的发。
一触即离,不敢贪恋。
轮廓雕刻实在太过模糊,所以影子嘴角的笑不甚明晰。
但天光明媚。
所以她的笑,恰巧印在他的眼底。
清晰可见。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就好像他也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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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公主撒着欢的溜了一圈长阳湖公园,许愿快累瘫下了。
一人一狗在长椅边休息。
阳光将结冰的湖面晒的明亮刺眼,许愿第不知道多少次把手放在公主脑袋上。
揉啊揉。
好一阵,又心情更加放晴溜公主,最后回家,许愿还有劲儿,公主没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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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好几天,许祝都看着许愿神采奕奕地拉着牵着绳和公主出去玩,回来时一般都心情不错,有时候特别不错。
许祝看了眼天气预报上的气温。
没暖和啊。
冬眠的人怎么突然就那么有精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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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年关,如果是寻常,许愿都窝在家里看电视,刷微博,看小说,和朋友谈天说地。
但今年难得天天都出去。
也难得给自己找了件正事做——
学英语。
许愿经过审慎的思考,发现在大多数情况下,她一百零几的语文是勉强够用,拉不了太多分的。
但一百零几的英语完全不够用,火箭班英语均分有时都能在一百三,更别说有次次考试将近满分的大佬们。
她这个成绩太拉胯。
决定改变的当天,许愿就敲响了她弟的门。
许祝英语不算次次能考满分,但也差不多在一百四左右浮动,一直很稳定。
这次许祝没刺她,非常详尽的根据她的水平制定了一个背单词和做题的计划,给她推了两本适合她的辅导书习题册。
许愿准备出他卧室门的时候,许祝忽然问:“怎么突然想补英语了?”
许愿答得很坦然:“想去火箭班。”
许祝愣了一下。
忽然想起来,上次期末分班考的时候,她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许祝转了一下笔,看向桌面上的题,说:“行,你加油。”
许愿一笑:“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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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点点的推移着,许愿每天的日常,吃饭睡觉溜公主,还有背英语单词,做天英语题。
单词忘了背,背了忘,忘了继续背。
做题做了错,错了做,做了继续错。
一个星期下来,毫无长进,又好像有点长进。
出去溜公主的时候,偶尔能碰见江沉月,但大多数时候碰不见,不过陪着公主遛弯跑步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不过,两人好像也就是在现实中碰上了可能会几句话,微信里,许愿几乎没怎么找他说过话。
做英语题的时候也想,大佬英语那么好,要不让他教教她……
但又怕她这水平问的问题太智障。
她不要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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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不久就到了大年三十,临川道路两侧的槐树上环上了平安结模样的小灯。
杜悦安和许平安都休了假,一家四口下午驾车回泉城她爷爷奶奶家过年,泉城就在临川市隔壁,从她家驾车到爷爷奶奶家也就两个小时左右。
除夕上午,许愿照旧去遛公主。
这次依然没有碰到江沉月,出去时没有碰到,回来时依旧没有碰到。
回家后,许愿打开了微信聊天框,准备发条消息,祝他除夕快乐、新春快乐。
“元元,家里晕车药过期了,你下去买点,去公园对面的药店买就行,走地下停车场出,一出去拐弯就是。”
许愿应声:“好。”
许愿收了手机下楼。
他们一家四口晕车的只有许祝,所以他能不坐车就不坐车,以至于晕车药经常没什么用武之地,放着放着就过期了。
推开药店厚厚的遮风门帘,看到站在药店里的人,许愿愣了一瞬。
他肤色本身就很白皙,现下多了几分有点病态的苍白,他在室内也裹着围巾,下巴和唇都埋在围巾里,双手抄兜眼睫微垂安静等着收银员结账。
周身气质依旧冷淡,但却多了几分羸弱。
许愿不假思索地开口:“你生病了吗?感冒还是发烧啊?”
听到声音,江沉月侧过头来。
像是因为生病,他反应迟缓了两秒,轻声回了句:“都有点。”
嗓音沙哑,鼻音也有点重。
这时药店里的医师过来了:“诶,小姑娘,你认识他?这都烧到三十九度多了,你和他说说,这光吃药可不行。”
“你快烧到四十度了?”
许愿一惊,下意识伸手想摸他额头,攥着手机举到半空又停下。
江沉月没注意到她的动作,闻言笑了一下:“不是。”
接着,他侧头对着刚刚开口的医师说:“您记错了,是三十八度多快三十九度。”
医师听错,再这么一传。
说得他就快没命一样。
“哦哦,是我搞错了,不过你这也不能吃个药就算了事儿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三十九度算高烧了。”
“诶对,你这孩子,怎么发高烧还一个人来买药,你家里人呢?”
江沉月回了句谢谢,但没了下文。
没回家里人的话茬,也没说要去医院。
像是不准备去。
在这种时候却还不忘醒她:“我先走了,你来这里是要买什么吗?”
许愿点头:“嗯,晕车药。”
“好,再见。”
在旁边也在听的医师说:“好,稍等我去给你拿。”
接着,江沉月点点头就出了门,隔着明亮宽阔的透明玻璃,许愿清晰地看见——
街道两旁张灯结彩,他穿着白色羽绒服,神色寡淡,缓慢地行走其间,静谧,又和人世间的热闹格格不入。
这时,医师的声音将她从失神中拉出来:“给,这个。”
许愿如梦初醒,付完款后,她抓起药跑出去。
跑到他面前,许愿停住。
抬眼,目光与他对上。
她微仰着头,态度难得的有几分强硬:“这儿打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二院了,看看吧,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