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果然是个大聪明
“阿南……”
“我在！”
这样的一问一答，如今对苏裳南来说，十分珍贵。
好一会儿，裴小九再开口：“裴尚南，本名叫什么？”
“苏沉晚…他是我胞弟……”
苏裳南没等到裴小九再问，想了片刻，又说：“我死后，侍卫带他去找潘将军，用着苏裳南这名字辗转几回，最后纪神医把他托给了伯爷，他便成了裴尚南……”
裴小九微笑着叹：“辗转几回……也是不容易啊……那，苏裳南到底是你的名字？还是他的名字？”
“裳南，是我的字……他从前很依赖我…我死后，他便用了我的字……”
裴小九叹了口气，没说话。这只鬼，告诉她的竟不是本名！好吧，裳南是他的字，不算骗人……她转身往床走去。
她不问，苏裳南更急了。
“我叫苏沉晰！”
裴小九停下了脚步……
“黎阳皇帝？”
苏裳南淡淡而言：“是的，我就是那个亡国皇帝。”
在数十年前，这大陆有多个国家，其中最强大的三国分别是昭平、黎阳、晋伽。昭平国历史最悠久，土地最肥沃，综合国力最强。晋伽以游牧为主，好勇斗狠。黎阳国重文轻武，到晚期贪官污吏众多。
黎阳先皇昏庸无道，十五岁的大皇子苏沉晰继位，接手先皇留的烂摊子。为了整治朝政，不惜与先太后母族和各世家为敌，在大刀阔斧下，黎阳不过三四年就有了些起色。
晋伽国此时却遭了灾，不断侵犯黎阳，黎阳几大势为对付幼帝与晋伽勾结，边防大军节节败退，民不聊生。最终，年轻的黎阳皇帝把希望寄望于信仰紫柔昭的昭平国，请求把黎阳国土划归于昭平国，称从此再无苏氏皇族，望昭平皇帝视原黎阳百姓为昭平百姓，救百姓于晋伽的刀锋下。
昭平皇帝接受请求，出兵黎阳驱逐晋伽，并全面接管黎阳，同时最后一任黎阳皇帝苏沉晰不知去向。
裴小九还记得当初裴尚南给她讲这段历史的情景……
“南哥哥，这个黎阳皇帝好累哦…”
“怎么说？”
“别人十五岁想着自己的科考想着自己的事，黎阳皇帝却要想着全国的事，还有树了那么多敌人。那些坏人不但自己欺负他，还要伙同外人欺负他，是我就撂担子不干了。
别人都是做附属国求保护，每年进呈财宝就能保住荣华富贵。他倒好，把整个国给别人，昭平皇帝肯不可能再要那的什么进贡了，还会派兵派官员去治理。
那些老百姓就换个国名，国家没那么糟了，也不怕战乱了，得的好处比坏处多，只有那些皇族倒霉，什么都没有了。”裴小九嘟着嘴说。
“是呢，什么都没有了，皇族都恨这皇帝呢……”
“就是，多傻的皇帝……听着我都心痛……小九要抱抱~~”
裴小九钻到裴尚南怀里求安慰，真是好傻的皇帝，这样一个为百姓着想的皇帝，能不是好皇帝吗？可惜这国家已被世族贪官弄得病入膏肓，好让人揪心……
裴尚南抱裴小九横坐在他腿上，下巴蹭着小姑娘额顶，好一会儿才安慰说：“昭平皇帝曾夸他大德。”
“还不如给他封个候住京城里呢！”
裴小九吐槽，别人耗费一生就换两个字，不值。
裴尚南笑了。“为什么这么想？”
“他拉着族人一起丢了皇族的身份，你刚刚不也说他的族人恨他吗？我都不敢想那是会有多恨了！给他封个候位住京城，那些族人怕就不敢找麻烦了吧？”
“也许吧……”
“那黎阳皇帝后来怎么样了？”
“他……被下毒了”
裴小九抬头看裴尚南，想听更多，裴尚南却说：“我也是听说的……”
裴小九想起那场对话，心好痛，那个傻皇帝竟然就是苏裳南！
也是，他就算成了鬼还是给她那么温润的感觉，身上的功德之光更是不可忽视，可想而知他当初是多慈仁的一个君主。
她走近苏裳南，眼泪止不住地流，好想去抱抱他，可是她碰不到……
“他们对你下毒了？”裴小九伸手去贴合苏裳南脸的轮廓。
苏裳南点点头，一只手的虚影覆上了她的手背。
“我死了，就有人可以拿着信物妄图称帝作乱。”
“裴尚南必须辗转几回找个栖身之所，是因为信物在他那？”裴小九问。
苏裳南摇摇头。“曾经是，如今在这里，传国指环。”
他指着裴小九心口。
裴小九真是哭笑不得，裴尚南是得多信任她，竟把传国指环给了她，还说不用还。
“我竟是一直戴着这么个危险的东西。”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它现在随你在昭平皇宫，最是安全。”
“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蠢货！！做人的时候付出得还不够多吗？！现在死了，做鬼了，还惦着！！？”
裴小九是生气了，不知道黎阳皇帝是他时，很替傻皇帝不值，。现在知道他就是那个傻皇帝，裴小九更多的是生气。气他傻傻地付出，她不是圣母，没那么伟大，她只想她喜欢的人不受伤害！
“小九这是在心疼我吗？”苏裳南此时像吃了蜜一般甜，正用期盼的眼神等着裴小九给他一个肯定答案，哪知叩门声响起了。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刚刚裴小九生气说话大声了，把值夜的小桃引了过来。
“没事……方才…梦见比武对招了…你回去休息吧。”
“哎……是…”
裴小九收回伸在半空好一会儿的手，钻进去被窝，苏裳南跟到了她身旁，脸上的笑意捂不住。
“小九可是生气了？”
裴小九哼了声闷气，翻身背对他。
苏裳南笑而不语，屋里沉静了下来。
裴小九想了想，说“你…不得再劳烦你了背书了”
“为何？”
“我应该称呼你陛下吧？”哪怕是亡国皇帝，苏裳南也是个为民的好皇帝，裴小九不敢再使唤他背书哄睡，良心过意不去啊…
“叫阿南，这个好。”
………
裴小九没说话，突然知道给自己背书的是个皇帝，她有些消化不良。
苏裳南见她这样，有点不知所措了。
后天她又要进宫了，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见到她，心中又是不舍。苏裳南大胆地躺在裴小九身边，从前他都是偷偷的，如今他要光明正大的，躺在她背后……背后她看不见，看不见就不会赶他走……他果然是大聪明！
“小九…”
“……怎么了？”
“叫我阿南吧。”
良久，裴小九才唤了一声。“阿南…”
苏裳南满意地回答“我在……”
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