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没变
自从上次程慕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在车上睡了一个上午后，周宴珩就再也没让她开过车。
他每天都厚颜无耻地守在车子旁，无论她半夜把车移动位置到别的地方，周宴珩总能在第二天找到新的位置，程慕都不得不怀疑他在她的车子上装了定位跟踪器。
今天一早，程慕还是在车旁看到了一脸笑意的周宴珩，她昨晚明明已经把车子移到了小区最靠里的楼栋停车区域，却还是被找到了。
白瞎她提前十分钟出门走到这里来，算了，她放弃抵抗了，车子以后还是乖乖停在自家楼下好了。
她无奈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改以往的强硬，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周宴珩，周氏是不是要倒闭了你这么闲，再说了，电视台明明离你们集团是相反的方向，这样的通勤何必呢！”
“一天那么长，能和你独处见面就只有接送你的时候了，不用心疼我，我不累。”
看他一脸得意自恋的模样，程慕摇了摇头，周宴珩三年的变化真是够大的。
“谁心疼你，少自恋了，今天不去电视台，去一个摄影展。”
“怎么，想通了翘班和我约会吗？”
程慕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正经点啊这位司机师傅，我最近在筹备一个摄影展，今天布置完了去看看。”
“除了新闻女王还变身摄影大师了？”周宴珩好奇地看她。
“国外做媒体记者的时候拍的照，以前办过，这回徐书翊提议说在国内也可以办一回。”
闻言，方才眼睛还闪烁的周宴珩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他在想，在程慕消失的三年里，徐书翊应该肆意地充斥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吧。
在国外初为人母的程慕他没有见过，在专业职场上打拼的程慕她也没有见过，每一个形象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但是这些徐书翊全都了如指掌。
他紧攥方向盘，不得不承认他非常地嫉妒徐书翊。
有时精神恍惚地时候，他甚至想要成为徐书翊，这样程慕就不会推开他了。
沉默了一阵后，他开口道：“你在国外，是什么样的？”
“我过得非常好。”程慕说的是实话，那三年是她重生的三年，蜕层皮后，她才得以丰盈了羽翼独自成长翱翔。
周宴珩垂下眸，她过得很好，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他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她看了看窗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今天的周宴珩车速开得很快，没有了以往刻意控制的平稳车速。
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在一座独栋艺术馆外下了车。
徐书翊早早已经等在了门口，在看到周宴珩也下了车之后神色有一丝怔愣后看向程慕：“他怎么会在你车上？”
“死皮赖脸跟踪狂。”
“我暂时是她司机。”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周宴珩扭头不满地看向程慕，但是对她这个评价他又有口难辩，因为确实形容得算是恰当。
程慕恢复一本正经解释起来：“他说他要来看看，我同意了，毕竟这个展也是对外的，让他自己随便看看吧，我们忙我们的。”
“好，欢迎周总莅临来看我们孩子妈的摄影展。”徐书翊上前作势和周宴珩握手，悄声又补了一句：“正好这个展里有一个作品我早就想好邀请周总来看了，待会你一定要好好欣赏。”
说完徐书翊拉过程慕就走了进去。
身后的周宴珩不爽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理解程慕怎么会看上徐书翊这种笑面虎。
难道他是喜欢一直面带微笑的人？他周宴珩明明也可以做到。
他边纠结边往里走。
展览刚布置好，很多杂物还待清理，但已经能初见整个展风格的雏形了。
简单的黑白银色条简约高级，完全突出了程慕在国外做记者时的一线照片，风格不会抢去作品的风头，能看出主办方的务实态度和对作品的自信。
周宴珩抬头望向二楼，看程慕正指挥着工作人员一脸认真，他便不打算打扰，继续在展里闲逛，想着待会送程慕回家要不要再路上买些吃的给程小满。
思忖着，他走到一处独立的空间，面前只挂了一幅放大到正面墙大小的作品。
周宴珩慢慢抬头，作品的红色映照下，却丝毫没有添加他面色的气血。
他满眼震惊的盯着眼前的作品挪不动脚。
这是程慕和徐书翊的结婚照！
周宴珩不可置信地慢慢往前，当手触摸在那幅作品上时，他才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
他们真的，结婚了？！
这就是徐书翊说为他准备的惊喜？
程慕“死”前就一心要和他离婚，连“死”后重生，选择的人都不是他。
他无数次在心里劝慰自己，哪怕做她婚姻里的第三者他都知足。
但他的占有欲数次战胜了那个想法，他明明只想独占她……
即使到刚才，他都没有办法接受徐书翊就是站在她身旁的那个人。
直到这张照片实打实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粉碎了他的一切侥幸。
他对她的死缠烂打，很大的行为基础是他并不相信，毕竟六年前就没有得到程慕的人，又怎么会在三年里攻破她的心房。
此刻的震撼让他不得不信，一时间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是继续死缠烂打？还是卑微的成为见不得光的人？
他好像顿时间找不到方向和意义了，脑里的独占和妥协正两方交战打得火热。
太阳穴旁那久违的神经痛感让他晕眩恶心，明明在见过程慕后他的病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安眠药也不再需要吃精神类疾病的药物。
但现在他却又再次刻意憋着气，出现了躯体化的反应，他捂着心脏跌跌撞撞的走出展厅……
布置好一切的程慕松了口气，便下楼打算叫上周宴珩一起回家。
“周宴珩？”她记得刚才他明明站在大厅里等她的，她又唤了几声。
徐书翊走过来：“我刚才看到他自己先走了。”
程慕先是疑惑，然后又心下了然，她竟忘了。
这忽冷忽热的态度，周宴珩从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