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隔壁
周宴珩的伤口有新有旧，处理起来旧伤口更耗费时间。
那些都是他故意反复放任溃烂的伤口，比如反复用烟头烫同一个地方，或反复利用碎玻璃刺破皮肤，甚至大腿有一处能看出是利刃反复刺入旋转绞裂的深洞。
最终目的都是不让伤口闭合，是他想要疼痛感一直持续的自虐行为。
邱航皱着眉头清理和包扎，此刻已经没有昨天初见这些触目惊心伤口时的震撼，只有怎么帮这好兄弟脱离苦海的念头。
“大哥，我求你吃个药吧。”毕竟邱航不是心理医生，思来想去他也只蹦出这一句话，他也听介绍给周宴珩的医生说过，这个病人顽固得很，医嘱也不听，药也不吃的。
周宴珩挑眉：“这些小伤严重到要吃药？邱航你要是不行就别干周氏集团的专职医生了。”
握在手里的棉签被邱航一个用力折断了，他咬牙切齿：“吃药治治你的脑子吧周宴珩！”
周宴珩看邱航说完又把目光放在他另一处伤口上，他刚要开口介绍，就见门突然被打开。
孙一黎冲了进来大喊道：“周总！找到夫人了！”
听到声响的周宴珩和邱航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这时孙一黎才注意到桌面带血的纱布，以及自家老板周宴珩瘦骨嶙峋的身上大小不一数量不少的伤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周氏开的是什么暴力企业。
孙一黎咽了咽口水，从昨天起，只要邱航和周总在这个房间里，周宴珩就会禁止他进入。
他才发现，原来周宴珩除了不吃饭不睡觉不吃药虐待自己外，还自残！
突然进来的孙一黎刚才嗓音又大又急，周宴珩也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对他不遵守规矩擅自进门的行为非常不爽。
“你刚才说什么？”周宴珩沉着脸问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孙特助，你最好是有事。”
孙一黎感到背脊一阵发凉，赶紧站直身体：“周总，夫人找到了！”
闻言，周宴珩蓦地推开在为他上药的邱航，冲到孙一黎面前拽住他的衣领，嗓音里止不住地抖了起来：“你再说一次？”
“周总，程慕找到了！她就在国家电视台工作！”这一回孙一黎更是拔高了音量喊了出来。
字字句句周宴珩都认识，但是组在一起却让他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找到程慕了？
而且她竟然在电视台工作？
程慕一直在a市？
那为什么不来找他？
当年的意外是程慕故意的？
他有太多疑问在没有见到程慕前全是无解，此刻他终于有得到答案的机会了，却一时间也无从问起。
问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程慕还活着！
思考间，他的手越来越用力，丝毫没有注意到脸色逐渐偏紫一直在忍耐的孙一黎。
他刚包扎的脚掌伤口因为大动作的撕扯又开始裂开，血透过纱布渗在地板上，像是他身下一道红色的影子。
“你疯了啊周宴珩！”邱航看到那摊血迹气得冲过去用尽力气扛起他甩在沙发上，转头又指着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不停喘息的孙一黎：“还有你！你老板疯你也跟着疯？他那个力道那么重你要是窒息了我都救不了你！”
“还程慕，人都死了！明天我就带我师姐过来给你们看看脑子！一个个的都有病似的。”邱航抓过周宴珩的腿威胁道：“你再动一下让伤口裂开试试，我转头就和林奶奶告状！”
邱航一连串愤怒的输出让两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周总会控制力道的。”孙一黎垂下眸为周宴珩解释，他知道这个消息有多震惊，他能理解三年来深陷痛苦里周宴珩的情绪，而且他擅自闯入知道了老板的秘密，这也算是应得的惩罚。
“神经病，你们这对死人的幻想可千万别传染给我。”
周宴珩不满他对程慕的称呼：“邱航，你没听见吗？程慕没死。”
“……”邱航翻了个白眼怄气般不再说话。
“程慕什么时候入职电视台的？”周宴珩尽力稳住内心激动的情绪，他没想到三年了，再谈论起程慕，已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昨天，就是周总见到她的时候，她刚正式报道。”
“昨天？那她之前在a市做了什么？”
“周总，夫人现在是m国国籍，三年里她一直在m国生活，前几天才因为电视台的邀请回的国，而且夫人现在已经不叫程慕了，她叫丽萨。”
周宴珩听完沉思起来，那三年前程慕就出国了，在外面改名换姓重新生活，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他目光犀利盯着孙一黎：“程慕怎么出的国？”
“周总，这次调查时间比较短，我们只查到了这些，不过经了解，夫人出国似乎是身后有科技相关背景插手。”
他的话让周宴珩脑里立马浮现出一个人——徐书翊？
“嗯，持续跟踪调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邱航抬起头，觉得他们说的话有鼻子有眼，难道程慕真是没死？
周宴珩又接着问道：“那有查到程慕脑部受伤的相关资料吗？”
“啊？受什么伤？”孙一黎挠了挠头：“不过周总，夫人昨天倒是买房了。”
没有受伤怎么会失忆？
周宴珩没有再说话，这时邱航开口了：“咳咳，既然嫂子还在，那你这伤可不好给她看到吧？”
为了防止周宴珩再伤害自己，管他是不是精神分裂了，先哄他别自残再说。
“嗯，有道理，不能吓到她。”周宴珩勾起唇角望向邱航：“给你三天，对了，最好别留疤，干不好你就从周氏滚蛋吧。”
邱航啪的一声把手上的剪刀扔在地上，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周宴珩还逼着他往里跳，他愤怒地指着他：“无良资本！”
——
没几天程慕就已经适应了新家。
下了班的她注意到一辆搬家公司的货车停在了楼下。
她好奇地和经过的工人聊了起来：“师傅这是搬到几楼？”
这时她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