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排场
周家每年都会有一场盛大的家宴，今年奶奶林佩兰也在，活动办得比往年都要隆重。
放在以前，程慕从没有过参加周家家宴的念头，主要他们的婚姻只有家族少数人知道，而且周宴珩出了国，她也没这个机会。
今天，是她第一次参加周氏家宴。
婚姻结束的倒计时在她的心里无情推进，她就像一只松鼠，把最后时间里值得纪念的事物收集储藏。
家宴在周氏一处私人度假山庄举行。
穿过院前广场的工致园艺和浪漫喷泉，挑高的门厅和雕花的大门引着客人进入雍华的前厅。
石砌宽敞的长廊不断延伸，一扇扇圆形的大面窗在两侧不断向后。
在一个转角处，是家宴为女性贵宾准备的化妆间。
但内里精致的壁画和考究的地毯却处处彰显着奢华不凡。
化妆台上的一部手机震动了起来。
因等待产生困意而撑着下巴闭目养神的程慕，伸手拿过手机，皱着眉做好了向对方输出的准备。
“到了吗？”
接起听到是周宴珩的声音，她将提到嘴边的讨伐咽了回去：“到了。”
“你以前也没参加过，要不我让孙特助跟着你。”
周宴珩午后时分就提前到了，有许多世交和客人需要交际和联系，每一年的家宴对他来说，和工作没有区别。
但难得前几天程慕向他提起想参加家宴的想法，让他觉得，今年有些不一样。
“不用，除了山庄大一点会迷路外，难不倒我，别对孙特助大材小用了。”
“礼服定了吗？想换的话我联系几家品牌送过来。”
“早就准备好了。”程慕扬起嘴角：“如果非要说需要什么的话，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今晚让我做你的女伴吧？”她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准备转正了，得在校董面前找找存在感才行。”
她对于这个要求并不是很有自信，带着些开玩笑的语气，想着如果被拒绝了自己也有台阶能下。
“好。”
程慕也没有想到电话那头没有片刻的犹豫，回答得快速且干脆，脑袋一时短路，毕竟先前没想好如果他答应了她该怎么回应。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
在那一晚之后，她最近都特意和周宴珩保持一定的疏离。
在她心里，那晚和三年前一样，都是外力触发的一场意外，只有不带感情的看待，才能不再沉沦其中。
她没有忘记，周宴珩身边的位子始终是梁羽澜的，不论她是否对程慕失控或发狂，她的地位不会因为她的行为而被轻易撼动。
“那晚上见。”周宴珩开口打破无言。
“嗯。”
结束通话后，程慕攥着手机抱在胸前，缓缓呼出一口气释放心里的紧张。
在今晚，短暂站在周宴珩身边的人，将会是她。
即使会和灰姑娘一样在午夜过后原形毕露，她也知足了。
程慕抬眸通过镜子看到周围已有不少艺人和千金换好了衣服正在做造型。
她抿着唇感到有些焦虑，低头就想着要打爆江筱雨的电话。
“慕慕！”
程慕转头，终于看到已经等了许久才出现的江筱雨。
“你还知道来？我还以为你想让我素颜上场呢。”
“消消气，消消气。”江筱雨向身后的造型师和助理招招手：“我哪知道这地方这么大啊，我转了两圈，两圈啊！我感觉我都走了几万步！”
“不说了，我腿要断了。”江筱雨摆摆手，抱着礼服瘫在椅子上再说什么也不动了。
造型师扯过她怀里的礼服，和助理一起去了熨烫区。
江筱雨缓过气哄起了程慕。
“让开，让开！”
一声声怒呵吓得两个人纷纷转头。
只见梁羽澜一身黑衣，戴着跨过半张脸的墨镜，面色冷酷地走了进来。
身旁围着四个安保和六个助理，浩浩荡荡一行人，排场比其他几个当红的艺人还大。
很快，梁羽澜发现了程慕，她摘下墨镜看向她，见她一身纯白t恤和牛仔裤，鲨鱼夹随意夹起的头发，比平时见到的还要朴素。
歪头笑着问她：“这可是一年一度的家宴，参加的人谁不是打扮精致，你这模样，宴珩是让你来当工作人员的？但我看这山庄，也不缺保姆啊。”
“管好你自己吧。”
梁羽澜走近俯视她：“这可不一定，区区周家保姆，以后我能不能管，你怎么知道呢？”
“如果你的志向是想管周家的佣人，那你有得等了，王妈还有段年月才退休。”
程慕看她俨然一副有些周夫人的做派，很难和那天情绪失控发疯的人联系起来。
她转念一想，梁羽澜现在比之前还高调的行为，也许是周宴珩哄得好吧，看来心思也花了不少，真是个优秀的情人。
她没再理会，抬手取掉鲨鱼夹，对着镜子梳起头。
经过的千金走过来搭话：“羽澜，这派头可以啊。”
“唉，我也不想这么高调的，实在是拿宴珩没办法，非要给我安排这么多人为这次活动保驾护航。”梁羽澜转头笑眼弯弯地回答。
说完便斜睨了程慕一眼，向内里最大的单间化妆室走去。
“嘁，你别理她，这蠢女人也就只能得意这一会儿了。”江筱雨仰靠在椅背伸了个懒腰。
程慕转头疑惑地看她：“什么意思？”
江筱雨对她耸了耸肩，接过造型师的衣服，和她沟通起程慕的妆容。
很快，梁羽澜化妆间里她助理不悦的责备声穿透全场。
“什么叫赶不出来，明明说了必须在活动前改好的衣服，你现在一句让我们换礼服就想敷衍了事，这就是你们品牌的做事态度？”
“手工类的礼服需要充足的时间，我们也已经进行了多轮修改，但是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梁小姐满意，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老师们都尽力了。”
“我们要的是结果，少在这里东扯西扯，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有把羽澜姐放在眼里，现在只要我们羽澜姐一句话，你们这破店分分钟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