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护犊子
休整了几天，快把程慕的懒骨头养出来了。
终于等到邱航说出给她放行的批准条。
来到剧场，程慕直接到了编剧组。
编剧组在一个大的会议室里，围着会议桌坐的老师们都在神情凝重地盯着手提电脑。
偌大的会议室里很安静，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和大家轻声细语讨论的声音。
被氛围所渲染，程慕的动作都轻了起来。
她找了一个空闲正在倒水的老师问了问：“你好，我是程慕，新调来编剧组的，想问一下组长在哪里？”
面前的老师咕噜咕噜地灌着水，手指一点。
顺着看过去，程慕看到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女士在方桌另一头，叉着腰和坐着的老师吩咐什么。
她过早银灰的头发和严肃的表情，看起来都让程慕觉着组长并不是很好相处。
走到她身旁，程慕重新轻声介绍。
组长斜睨着打量她，这就是梁羽澜说要自己‘关照’的那个人？
“我是编剧组组长田华月，我待会把你负责部分的大纲发给你，。”
程慕点点头，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很快就有不认识的剧场工作人员给了纸质版的大纲放在她的桌上。
她并没有急着先动手写，只低头查起资料和阅读其他的大纲剧本。
这些小动作，也都被一旁观察的田华月看在眼里。
适应了一周码字的生活。
程慕发现田华月比第一次见她时留下的印象还要更加严格。
她不仅在现场会反复修改她的剧本，甚至她回到家了，深夜还会收到田华月的电话和信息。
就比如现在，快凌晨两点了，田华月的电话又开始夺命催了。
程慕拎起手机，让它只在空中震动不再发出响声。
前面已经被惊到的周宴珩把头在她的颈窝里埋得更深，哼哼唧唧起来。
她抬起搭在腰上的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捂着听筒接听：“喂，组长。”
“程慕你行不行啊！这个情节反反复复你改了几回了？再按你这样写下去，什么时候才赶得上进度啊！我把修改意见发给你了，今晚你必须给我改出来！”田华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责骂。
程慕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熬了几个大夜，她习惯性熟悉地坐在书房里就开始改稿。
周宴珩迷迷糊糊中伸手摸索身旁的人，探了半天，只有空无一人的凉意。
他坐起身，唤了一句：“程慕？”
揉了揉眉心，这几天不知道她怎么了，总是大半夜反复起来，顺带把他也吵醒了，连着一起睡不好。
他披了件衣服打算去看看她到底在忙什么。
书房的门虽然紧闭，但是内里的光线从门缝里投在了昏暗的走廊，他打开门，就看到桌前咬着大拇指指甲，焦虑地单手敲击键盘的程慕。
“这么晚了，干嘛呢？”
周宴珩绕到她身后，看到电脑屏幕前满屏的文字皱起了眉头：“至于这么拼，觉都不睡了？”
她小声啧道：“你不懂。”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该睡觉了，天都要亮了。”
“我改完了还没有审过呢，再一会我就睡。”程慕倔强地还想再看看。
周宴珩盯着她眼下的乌青无奈摇头，到底是哪个混蛋给她这样布置工作的。
强制伸手把她打横抱起：“不用改了，我是校董，我给你兜底。”
她内心在挣扎，但是身体很诚实，靠在他的肩头意识已有些模糊，一晚上就睡了几个小时，她是真的累了。
程慕本以为她刚进编剧组需要时间磨合，没想到一周过去，接下来的一周还是迎来一成不变的白天写稿晚上改稿的折磨。
同样受折磨的还有周宴珩，脸是一天比一天的臭，不论是集团还是学校，就没有给过好脸色。
编剧组别的老师安慰她说到了下一节点的剧本讨论大会就好了。
程慕只能咬着牙苦熬，终于等来下周的会议。
进度的会议比较随性，编剧组的组员在会上逐个汇报自己负责部分的内容和进度。
但是会议又仍然保持正式， 因为校领导和舞蹈话剧负责人都会在场听取，包括周宴珩。
有了前面组员的打样，轮到程慕时，也汇报得比较顺利。
但是她能感觉到，会议里的氛围越来越怪异，几个领导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等不及她汇报完毕，其中一个校董打断她发声：“程老师，你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程慕抬起头，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剧本和我们的大纲有太多出入了，你真的有好好研读我们的大纲吗？”
她看了眼组长，只见她一脸事不关己。
程慕定了定神道：“领导，我的剧本就是按照大纲写的，您可以看看。”
她把那份纸质版的大纲递了过去。
“程老师，你这个已经是我们几版前的大纲了，你不会连大纲的新旧都搞不清楚吧？”
“领导，我的大纲，是组长给我的。”程慕心里有隐约的不安，但是她还是宁愿相信事情应该只是存在什么误会而已。
“程慕，我给你的可是最新的大纲。”
她的话点醒了她，这件事情不是巧合，田华月是故意的。
想到这两周自己没日没夜的改稿，程慕沉着脸质问她：“组长，你不要忘了，我汇报的剧情都是你逐条审过的。”
“组里每个人那么多大纲，我能记得住？别把你自己的错，还想揽到我的身上。”
“程老师，你这样可是完全拖了这个部分的进度啊！”另一个校领导也将责任怪到她的身上。
“延后的进度我可以连夜赶，但是给我的大纲就是不对的，这个锅我不背。”
“程慕，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个大纲是我给你的呢？”
她咬着唇没有应答。
“闭嘴！不论大纲是谁给的， 你作为组长没有尽到审核的责任，任由时间浪费在以前的大纲上，你好意思在这批评别人？”
周宴珩脸色沉下来，眼里愠色渐浓。
终于找到了这阵子影响他们睡眠的罪魁祸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