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慕他
报告厅里一时间乱了套，每个人脸上情绪都多样和复杂，有震惊的、有质疑的、有好奇的，但台上沈曼文的表情，确是独独心虚到苍白的。
程慕说完便特意停顿了下来，似乎在告诉沈曼文：[别着急，胜负还没定呢。]
这份课件，只有程慕知道，她并没有通篇列的都是名人大家的作品，她悄留了她的私心，也暗藏了她的感情。
“程老师，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工作上也处处针对我，可你怎么能为了污蔑我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口呢？”
沈曼文气焰一瞬被扑灭，但她不打算认输，佯装委屈和可怜地说道：“就像上次我的公开课教案出现失误时，你编造我找写手那样。”
现场的评委和老师不敢相信真的会有人为了仅仅一场交流报告而抄袭别人的课件。
尤其是汪杰明，他替沈曼文解释道：“说不定和莫是一个很小众的诗人，一般在纸质书籍上才出现，沈老师你就大声告诉程老师你从哪本书籍上摘来分享的吧。”
“这个”
沈曼文闪烁其词，隔着大舞台的距离都感受到她的紧张，她抬手擦去顺流到下颌的汗水，另一只手飞速地翻找着演讲稿。
“你就算把演讲稿翻穿了你也找不到。”程慕慢慢地说道。
沈曼文似是被激怒般，睁圆着眼瞪她：“查不到也轮不到你在这里给自己贴金！”
“是吗，我还以为这次取的名字已经够明显了呢。”
突然，钟长风像明白了什么般，回过头看向她，眼里又惊讶又担忧。
他知道，程慕一直以来就喜欢玩拆字的套路，要不是隐晦地表达对某个老师的厌恶，要不就是喜欢写一些别人看不懂的暗语表达感情。
和莫这两个字，分明就是程慕里的拆字。
程慕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她悠悠踱向舞台。
边走边读出课件上的文字：“慕思念君知，洲舟渡我心，雁回了无绝，横纵独向行。”
“这首写的不是失意，其实是暗恋。”
汪明杰像是找到了新思路，挑着眉看她，对她接下来的发言，脸上是藏不住的期待。
程慕走到舞台，一只手搭在演讲台上，轻缓地解析起来：“大致表达的是爱而不得、君不知意的失落和难过，并且隐喻了将这份爱慕永埋心底独行的决意。”
她的心思不想被人发现，正如她也不想被人看穿，这是一首藏头诗。
[慕周宴珩。]
方才第一个提问发言的老师听罢连连点头：“这才对味嘛！”
但台下的人还是不敢轻易判定和站队，毕竟只能说程慕对这首诗有一个更独到的见解罢了。
沈曼文深知这点，她冷笑一声，带着怒气质问程慕：“凭什么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你造谣空凭一张嘴啊程老师。”
“是啊程慕，不能因为你可能暴露了你借鉴别人内容这件事，就给别人冠上这么大一个罪名吧？”梁羽澜打算浇一把油。
“一，可以去看我电脑里的课件，她的和我的几乎一模一样，二，我有做纸质草稿的习惯，课件的草稿都写在了我的笔记本里，包括这首诗。”
程慕转头目光幽深地盯着沈曼文又继续道：“而这两样东西，现在就在我座位上。”
纸质草稿？沈曼文眸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微张着嘴一时也说不出话。
现场老师们都哗然起来，有一个老师快步走到程慕的位置看了起来，不久就喊道：“课件文字真的几乎一模一样！草稿上也确实有这首诗，还有之前改的几版呢！”
“沈老师，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什么东西都照搬没有自己的思考，别人吃一堑长一智，你这是光吃教训不长记性啊。”程慕往前一步，俯视看她，冷着声音嘲讽。
带着新仇旧恨，沈曼文涨红了脸死不承认：“你说抄袭就抄袭？没有证据就闭上你的嘴！”
台下的前排领导和评委都已经意会到究竟是怎么回事，表情都不禁严肃起来。
尤其沈曼文的舅舅黄云霆，脸色难看得出奇。
“证据这种东西，也不妨可以让警方帮忙，毕竟你也算入室盗窃了吧，谁说课件不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知识财产呢？”程慕一脸淡然，一味地退让只会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她不打算再给沈曼文机会。
“你，你就是嫉妒我！明明是你抄袭我！好啊，那就让警察来看看啊，我不止要报警，我还要叫上记者曝光，让别人都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勾引已经有了对象的周总的！”
程慕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这个法定妻子世间上没人做得比她更悲惨了，在别人眼里竟还能是小三的形象。
见她没有反驳，沈曼文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占了上风，表情狰狞地叫嚣起来：“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都敢缠着周总缠到人家正牌女友梁校长面前了，还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你就是想凭外貌上位的捞女！”
啪！
只听清脆的声响回绕在弧形穹顶的汇报厅里，荡起一波波惊愕。
沈曼文眼角含泪，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里的愤怒越烧越旺：“你敢打我？”
“那是你该打。”程慕低头遮住眸底的戾气，看向刚才用了狠劲有些发红了的那只手掌，随意地在半空中甩了甩。
她可以隐忍地做一个婚姻里的透明人，但她做不到在面对别人对她的造谣和侮辱时能若无其事。
她也有心，她也有想守护的尊严。
偏偏她在别人眼里，真要成了梁羽澜口中她和周宴珩感情的破坏者。
她感觉这一巴掌，其实无形地打在了她自己脸上，心也跟着烧得火辣辣地疼一片。
“程慕你好大的胆子！”黄云霆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指着她怒斥：“把她给我压住！”
忽地三个耀华部室的职员跑上台，其中两人分别钳住她的手臂，还有一个用力抓着她的发根，迫使她整个人往前弓腰，呈现一个鞠躬道歉的姿态，速度快到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