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皮货

    沈记货栈前后两进院子，其他货栈大都也是这种结构。

    最前面的是门面房，里面专管出售收来的，已经挑选好的各种货品。

    门面房的后面是个专管收货的院子，地势开阔，带有库房，方便货物挑选、晾晒、存放。

    再后面是伙计们住的一溜正房，其中的一间做成明堂，供客人来议事喝茶的地方，刚刚兰蕊来就是坐在这里。后面又是一个院子，里面有水井，菜地，厨房。

    伙计们所谓的来了一车货，就是一些当地的或者离的不太远的人，把树上长的，地里挖的，或者是自己种的、养的土特产，装车拉过来，卖到他们货栈里。

    只见这车货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黝黑汉子拉来的。直接从通院子的大门上过进来。

    兰蕊不知道他车上拉的什么，车上盖布包裹得很是严实，绳子绑着，顶上怕风大把盖布兜起，还用大石头压住。

    兰蕊有些好奇车上的货物。看着他们卸车，兰蕊站的近了些。

    一听那人说话，兰蕊估计他也是漠北附近住着的。再看他包裹的层层叠叠的原来是些羊皮，马皮之类的。好像还有几件兽皮。

    兰蕊站在边上看秦伍将那些皮子翻来翻去的检查，和中年汉子讨价还价，你来我往的，兰蕊觉得很有意思，这中间门道很多。可见秦伍这些年确实也学到很多东西。

    一番往来后，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秦伍到前面柜台上给中年汉子开货票，然后汉子再拿上货票找账房兑银子。

    兰蕊就在院子里，看这些拉来的货物。因为是皮货，可能汉子怕路上变质坏掉，粗略的做了一些防腐的措施，但是仍然不影响它散发着一阵一阵的腥膻气。

    没一会儿，兰蕊便被熏的受不了，赶紧到墙根底下的阴凉处站着，用帕子在面前扇着。

    这时候染霞和朝霞过来见小姐站在墙根阴凉处，赶紧道：“小姐怎么在这处站着，怪呛人的。人们先回厅里去吧。”

    刚刚兰蕊进来时，为怕秦伍难堪，故意让染霞和朝霞在外面等她。两人见小姐迟迟不出来，决定先到里面看看。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到了沈兰蕊在墙根底下站着。

    兰蕊笑着看她们二人走过来，“我就是看看货栈的生意大致是怎么做的。”也抬步迎上去。

    兰蕊光顾着和她俩说话，不防被墙边的扔着的大石头绊了一个趔趄，染霞和朝霞唬了一跳，赶紧跑到她们小姐身边，一边扶住兰蕊，一边怪道，“哪里来的这么大一块石头，竟丢在这里，可是不要绊人吗？”

    兰蕊也跟着朝霞的话掉头去看这块石头，是那货车压着盖布的石头，好大一块，得一个大男人才搬得动那种。

    估计是刚刚伙计们卸车时随意丢在这里的。

    兰蕊盯着石头看了片刻，又绕到另一边看了看，还伸手摸了摸。

    染霞看到兰蕊去摸石头，不赞成道，“小姐，你摸它干嘛？怪脏的。在这里碍事，不如叫个小伙计过来，把它丢到外面去吧。”

    兰蕊摇摇头，看左右无人，拉了拉染霞的衣袖，小声道，“先别叫人，一会儿看看再说。”

    说完看了眼两人，示意二人还是先回到厅堂里去。

    染霞朝霞虽然不解小姐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一边扶着兰蕊，一边询问刚刚有没有磕碰到。

    三人回到厅堂，二人准备扶兰蕊坐下，兰蕊却拒绝了，就站在厅堂的窗边看着院子里。

    染霞朝霞从刚刚起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视了一眼，也不敢问，就悄悄的站在一边。

    不一会儿，那个中年汉子已经交易完毕，货栈里负责卸车的几个小伙计来来回回的搬货，不一会儿，车上拉的货物就都卸完了。

    兰蕊看着那中年汉子，拿起被掀开丢在一边的盖布，还有绳索，团了团丢在了车里，将拉车的毛驴一吆喝，就向大门口拐。

    这时秦伍也来到后院，连同几个卸车的小伙计，都招呼着让客人慢走、再来之类的话，把中年汉子送出门去。

    直到那汉子赶着车走远，小伙计才回来关上大门。

    这时秦伍也又返回厅堂，见兰蕊站着看院子里，以为她挂心生意，“怎么站着？这批货不错，咱们收的价格也很合适。咱们只要在稍微处理一下，就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这时兰蕊看向秦伍，大致已经确定，却还是不敢相信，“伍哥，他车上拉来的那石头，你去看看。”

    秦伍狐疑看向院中，只见那大石头随意的扔在墙边，他手指了指，“哪个？”

    兰蕊点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都有些发抖，“伍哥你过去看看，别声张。”

    秦伍见这情形，当即快步走到院中，来到那大石头跟前细细打量。

    染霞和朝霞不解的问道：“小姐，那块石头怎么了？可有不妥？”

    兰蕊眼中迸出惊喜的神色，把手指放到嘴边，示意二人噤声。二人也赶紧把嘴闭上，把手指放到嘴边，不住的点头。

    这时院子里摆弄货物的小伙计问，“掌柜的，你瞧什么呢？这是刚才那人压车的，我这就扔了它。”

    秦伍摆摆手，和小伙计说：“你去前面看着，我和咱们东家有事商量。对了，别让别人到后头来。”

    小伙计一听，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嘴里“唉！”了一声，颠颠的跑到前面去了。

    看他跑走，秦伍转头看向还站在厅堂里的兰蕊。

    兰蕊会意，也快步朝院子里走去。

    兰蕊走到秦伍身边也学秦伍蹲下来，学秦伍摸摸石头。眼神向秦伍询问。

    秦伍肯定的点点头。

    染霞朝霞不知道小姐和秦掌柜打的什么哑迷，也不敢问，也不敢说话，只站在兰蕊的身后。

    秦伍低声说：“你等着，我去拿个榔头。”

    兰蕊还盯着石头，也不看他，只点点头。

    秦伍起身往后头院子去了，不一会儿，就见秦伍手里拿着锤子凿子快步过来。

    站定后，秦伍让兰蕊站远些，兰蕊却是不肯，只退后一步，催促道，“伍哥你开吧。”

    秦伍也再不说话就用锤子凿子破石头。

    兰蕊紧张的睁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秦伍，好像生怕石头飞走。

    染霞朝霞见大小姐这么紧张不由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只见秦伍一锤子下去，石头应声开裂。

    兰蕊赶紧往前一步。

    只见石头的断面在阳光下金光一片！几乎闪的人眼睛疼！

    染霞和朝霞二人也看见了眼前金光闪闪的石头，惊的差点叫出声，赶紧死死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