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乌龙
兰蕊梦里看到昆图远远骑马而来,就不顾一切的大喊昆图的名字,谁知,她以为这只是在梦里,谁知道,在门口陪夜的侍女,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侍女也是迷迷糊糊。乍然间听沈东家喊的这么大声,定是出了什么事,她哪里敢怠慢,赶紧命人去喊王子,她则是冲过去,看看兰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侍女跑开的营地里,在静谧的夜里显的有些鸡飞狗跳,也惊动了很多人。
昆图睡梦中听到下人禀报,说是沈东家大叫王子的名字,好像是让王子救命。昆图也是惊了一身的冷汗,不管不顾的,赶紧冲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于是一番骚动后,营地里的毡包,一个一个的小窗前都点起了盈盈的灯火,还有的跑出自己住的毡包,想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见只着中衣,衣领的系带也没有系好,鞋子还掉了一只的昆图出现在兰蕊的毡包门口,扑通一声推开的毡包的门,看见里面显然也是刚刚醒来的兰蕊,下半截身子还在被子里,上半截也是只穿着中衣,衣服上的细带也是松松散散的散落着。矮榻边歪着的侍女,也是一脸的懵圈。
昆图反应还算快,赶紧转身出去,站在了门外,语气中隐隐透着惊慌,往里面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兰蕊哪里还能说出话,这说起来应该也不能怪她吧,却也不知道该怪谁。
这位侍女也不是她的人,在这关键时候也不能替她遮掩一二。
兰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唯一那么一点点的理智告诉她,完蛋了,这下再多长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这边兰蕊还没想出该怎么解释,那边守夜的侍女,有些胆怯的走了出去,去给昆图解释事情的经过。
这个侍女好像也明白了,兰蕊只是说梦话。她想她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一点小事,吵到了沈东家,还让人叫醒了王子,会不会被王子罚,不再让她做近身侍候人的侍女了?
兰蕊在里面,只听外面的侍女很是沮丧的用漠北话给昆图说她听到的事情的经过。
“沈东家突然睡梦中大声的叫王子您的名字,因为沈东家睡梦中说的是汉话,我只听懂了叫王子的名字,还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懂。我怕出事,就赶紧让人叫您过来了。”侍女如实道。
里面的兰蕊越听脸越黑,这个女子,真的是,竟是一点也不帮她遮掩吗?她说又说不全,说的都是引人遐思的话。
兰蕊掀开被子下了地,披上了一件大披风,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正欲推门解释一下,就听见昆图对那位侍女说道:“你做的很好,明天你去找母亲领赏。以后沈东家的近身侍候的事,你就全权负责吧。”
兰蕊又是眼前一黑,这个昆图,给她安排一个这么一根筋的侍女,她以后不就成了透明的了?毕竟今天刚来守夜,就给她爆出这么大的一个雷。兰蕊想都不敢想以后。
侍女一听,不但没有罚,还有赏,这真是意外之喜了。看来,只要沈东家的事,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报给王子就有赏。侍女已经将以后做事的章程,在心里确定了。
兰蕊眼下也顾不上想侍女的事,她只是想,不管再无力,再苍白,都应该发声解释一下,以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所以她强装淡定,推开门出去,就看见昆图衣衫不整还光着一只脚站在地上。光着的脚板上已经被路上尖锐的石子划破,上面还粘了些草叶和泥土。兰蕊突然就觉得解释的话说不出口了。于是她呆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昆图也看向她,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
昆图听到兰蕊梦话里也是叫的他的名字,他是很高兴的。兰蕊一直把自己的心包裹的很严实,他想了很多的办法,也不能让兰蕊对他敞开心扉。虽然还不至于灰心失望,但是总归心里不好受。
毕竟谁的付出都是想能看到一些回应的。
如今他好像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回应,什么都不用说,他已经都明白了。
兰蕊盯着昆图半晌,也说不上自己的心思,所以也就不说了。于是她低头,从披风里伸出了一只小手,指着昆图光着的脚,说道:“怎么光着脚?”
昆图却是浑然不觉,大喇喇的站着,说道:“可能是来的急,鞋子跑丢了。”
兰蕊听到他这句,突然受不住,脸突然就像火烧一样。
她把小手又收回披风里,从里面紧紧的抓着披风,一丝缝隙也不留。她害怕昆图看到她脸红的样子,赶紧把头转到一边,低声说道:“明天一早不是还要赶路,你快点回去睡吧。”
说完又想起来昆图是光脚,往毡包里面看了一圈,里面只有自己的鞋子,当然不能给他穿,于是吩咐站在远处的侍女道:“给你主子拿一双鞋子去。”
此时远处站着的是两个侍女,给昆图报信的也早就回来了,也不敢靠近,两人只得远远的站着。
昆图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事的,就几步路,我就这样回去就是了。”说完就欲转身。
兰蕊想到了他脚上的伤,还没有清洗,就这样回去岂不是伤上加伤?急着喊他:“这怎么行?已经受伤了。”
昆图停下脚步,问道:“那怎么办?非得让她回去拿鞋吗?”看到兰蕊坚决的看着他,他忽而笑了,他对侍女吩咐道:“你去给我拿一双鞋来。”说完就站在那里等着。
兰蕊看着他受伤的脚,终于还是不忍心,也不看他,只说道:“先清洗一下吧,看看需不需要包扎一下。”说完就转身回了毡包。
昆图又是绽开一个无声的笑,跟着兰蕊进到了她的毡包。
兰蕊拨亮了灯芯,让昆图坐。昆图却是扫视一圈,不知道坐哪里合适。
兰蕊指着她的褥子没有铺到的另外半边矮榻,示意他坐。兰蕊无力的想到:果然有一次就两次。也不用大惊小怪了。
昆图坐下,兰蕊转身出去,把外面的侍女叫到近前,吩咐他去打水给昆图清洗一下脚上的伤口,侍女应声退下去准备。
兰蕊又进来,从她带来的行李里翻找,不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小瓶,正是她为出门准备的外伤药粉。
这时拿鞋子的侍女和准备水的侍女都各自拿着东西进来。
端着水盆的侍女蹲下身,把昆图的脚放进一个水盆里,给昆图清洗光着的一只脚,另外一个拿着鞋的侍女,把鞋子放到地上,转身出去了。
这时兰蕊坐下也看着昆图的脚。有一道伤口看着还有些深。流出的血粘了不少的泥土。侍女只给简单的清洗一下,端起水盆,准备再换一盆水。
这时刚刚出去侍女又端着一盆水进来,这次换她给昆图清洗第二次。
这次清洗的很仔细,是用的棉布沾着水,一点一点的把伤口里的泥土抠出来。
兰蕊看着都觉得疼,却没听到昆图的声音,兰蕊看向昆图,却看他定定的看着地面出神,兰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是侍女拿过来的昆图的鞋子放在地上,旁边正放着她出门穿的鞋子。
两双鞋子并排放着,一大一小,一个是粗狂的皮质的,针线看起来有些粗大,鞋面上有些蹭脏了。旁边的绣鞋是粉白色的,上面绣着精致的蝶戏牡丹的图案,看起来还没有男人的一个手掌大。
兰蕊又一次不可抑制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