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沈霞姝的身份
在秘境的幽暗角落，空气仿佛被死寂的光芒浸透，冷冽而湿气重重。
顾倩芸终于看清了面前露出的身影，是她的师妹沈霞姝，她沉声开口：“一个月前，幻音阁的血案，是你做的。”
沈霞姝轻轻地歪了歪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辜的委屈：“是啊，师姐，你那时打我好痛。”
沈霞姝是魔族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是个对清灵山灵兽都会感到害怕的小女孩，总是怯生生地躲在她的身后……殷素不禁后退几步，头痛欲裂，到底是自己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故事的走向，还是原本的剧情就是如此？
殷素目睹沈霞姝那纯真的目光中悄然爬上一抹诡异，她顿时心跳如雷。
对，沈霞姝似乎总在不经意间出现在她的身旁，无论是清灵山剑谷，还是崆峒派秘境，或是后山悬崖，亦或是这一次的临安城。
只要进入重要主线剧情，沈霞姝一定在。
沈霞姝依旧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面对殷素等人，她的面色丝毫未变，没有一丝慌乱的迹象。
顾倩芸说道:“你之前就来过临安城了，目的是火灵根的心脏。”
“没错，但那些修士实在不识抬举。”沈霞姝目光中透露出一抹炽烈，而她的话语却仍旧如寒冰般冷冽，“为尊者献出心脏，这本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他竟然想跑，甚至想逃回幻音阁。没办法我只好给他一点教训了。先以鬼百合洒落于其身，让他在腐蚀的痛苦中挣扎，再活生生从他体内取出心脏。”
“沈霞姝，他是活生生的人。”殷素厉声斥责。
“人？ 又能如何？ 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沈霞姝冷笑回应。
即使顾倩芸此刻戴着面具，殷素也能感受到她对沈霞姝那深深的厌恶之情。
“师姐，你若知道了这些心的真正用途，你肯定会很兴奋的。”沈霞姝的目光从未如此凌厉过，她再度展现出一抹笑意，“哦，不，真正激动的应该是师尊，毕竟，毕竟她是第一个揭开这个秘密的人。”
殷素握紧了双手，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沈霞姝，你到底还要说谎多久，剑谷、秘境、后山，哪一次有你的真心。”
沈霞姝看了看天边，手背到身后，她笑道:“时间尚早，我的师尊，如果你想知道，弟子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一切。”
她举起手指，“不过嘛，这几个人就听不得了。”
话音刚落，一股漆黑如墨的魔气如同箭矢一般直奔其他修士的面门。殷素心中一惊，急忙运起全身的灵力，阻挡那些黑煞之气。
“不必惊慌，师尊。”沈霞姝轻声说道，同时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我只是想让他们睡一会，对于这些人来说，直接杀了就太过无趣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修士们的轻蔑和嘲讽，仿佛他们的命运完全操控在她手中，只是她不愿给予他们快速解脱的机会。让那些人在恐惧和焦虑中慢慢折磨至死，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所在。
周围的修士们一个个摇摆不定地倒下，被拖入了一个属于魔界的特有幻境。在这个幻境中，他们将面对自己最深层的恐惧，然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直至彻底迷失在梦境与现实之间。
这种从心灵深处激发出的恐惧，正是魔族擅长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好了师尊，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沈霞姝的眼睛微微黯淡下来，但她的笑容依然纯真无邪。她接着问道：“那我们从哪一段开始讲起好呢？”
“不如……我先告诉师尊我的真实身份吧。”沈霞姝缓缓地说：“我是魔界的圣女，与崆峒派中出现过的詹清是双胞胎。”
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秘境内就雷声大作，电闪雷鸣，将三人照得忽明忽暗。
殷素震惊地看着沈霞姝，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呢？这张脸明明和詹清长得一点也不像，怎么会是所谓的双胞胎呢？
殷素感觉顾倩芸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周围的空气透着刺骨的湿冷。她只能依靠现有的信息，冷静地分析道“所以在崆峒派秘境里，你是故意让自己被抓，随后引诱小芸去救你，对吗？”
沈霞姝的眼睛突然闪现出光芒，“师父的猜得真准，可惜……对象却猜错了。”
“我并不希望师姐来救我，而是希望师尊能来救我。”
这番话让殷素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思考自己对她有何价值，为何要引她去救。
“但师姐过于多管闲事，竟然一路紧追不放，完全打乱了我们魔族的计划。”
“沈霞姝，你的师姐是为了保护你。”殷素听到这毫无良心的话，感到非常愤怒，“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沈霞姝摊开手，“我没有让她保护我，可是楚笙恰巧让师尊去修补结界，我只能采取这个方法，才能让师尊来救我了。”
一直沉默的顾倩芸此刻终于开口，她的声音非常冰冷，“你为什么想让师尊救你？”
沈霞姝面带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显得自信满满，也不害怕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因为起初魔界误以为拥有内丹的是师尊。”
殷素一时语塞，感到这番言论荒唐至极。
魔界居然误以为她是内丹之人，这怎么可能!
如果此刻殷素手中拥有一本《大道三千》，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拍在沈霞姝的脸上，翻开第一页让她看清楚真相。
顾倩芸才是真正的主角，而她只不过是个毫无光环的反派而已！
沈霞姝显然对殷素的思绪一无所知，她继续叙述道，“师尊，您还记得第一次进入剑谷时的情形吗？那时，您带领师姐挑选武器，并亲自为她召唤出了赤虹剑。”
她轻轻启唇，语气中带着一丝回忆，“当年三界大乱之时，一颗混有魔性的仙家内丹落入人间，我们魔界几百年来都在寻找它。因此，当我在灵犀洞见到师尊手中的剑是烨燚仙君的半截神兵时，我便坚信师尊就是那拥有内丹之人。”
顾倩芸手中同样握着烨燚仙君的半截神兵，难道仅因为她当时修为较高，就轻易断定她并非目标，而自己才是？
殷素只想说一句，当初看不起顾倩芸，现在人家随随便便把你们打趴下。虽然目前这个剧情全乱套了……
“我理应立刻把此事报告给魔族，但不知为何，师尊对各种事情总是了然于胸。”沈霞姝轻轻皱起眉头，“无论过去的事，还是将来可能发生的事，你似乎都一清二楚。无奈之下，我们只能更改计划，选择在崆峒派秘境内解决问题。”
殷素冷冷地说：“在崆峒派秘境内，你不惜让詹清划破你的脸，仅仅是为了把我引出来？”
“事关魔界，一副皮囊又算得了什么。”沈霞姝轻轻一笑，但那抹笑意却令殷素感到了一丝从心底升起的厌恶。她不禁疑惑，沈霞姝怎会变成这样？若这一切真的如原书剧情所描述，为何作者却没有将之详细描写出来……
殷素的心头突然涌上一阵寒意，她的后背不禁开始发凉。
原书里沈霞姝此刻应该已经命丧原主之手，难道说，原主杀害沈霞姝的真正原因，并非因为顾倩芸的情感纠葛，而是因为沈霞姝隐藏的身份？
这个念头一浮现，殷素急忙将目光投向顾倩芸。她看到顾倩芸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时，心中顿时掀起了波澜。
顾倩芸在原书中只得到了小师妹的关爱，她将小师妹视为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可若她得知，即便是小师妹当初的温柔也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谎言，仅仅是为了窃取自己体内的珍贵内丹，她会有多么的绝望。
顾倩芸的人生充满了孤独与辛酸，从未被爱，从未被呵护。从小到大，她历经无数欺凌和磨难，终于艰难归来，却不得不面对最心爱之人的背叛。
这似乎不是爽文，是一篇彻头彻尾的虐文，残酷地折磨着主角的心灵。
顾倩芸的心中对殷素突然充满了愧疚，这并非源于任何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也欺骗了她。
我也不是你的师尊，而过去的那位只会以打骂对待她，甚至做出世界上最令人厌恶的行为，企图夺走她的内丹。
可是……这些事我都不想做，在殷素抢夺她的内丹、将她推下悬崖的那一刻，看到她那绝望的眼神，殷素的心也在那一刻变得沉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如果有机会重新开始，她发誓不会再放开她的手。
此时，沈霞姝的目光定格在顾倩芸身上，她继续讲述：“遗憾的是，我居然猜错了，真正拥有内丹的人并非师尊，而是师姐。”
“意外打入师姐体内的魔气，歪打正着让师姐的内丹爆发。”沈霞姝缓缓地说：“我们的一切推测都化为了乌有，魔界结界也被你们顺利补上，詹清只得匆忙撤离。”
“接着，我们制定了第二个计划，打算在拜师大会上行动。然而，师尊，您再一次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沈霞姝恨恨地说：“您将师姐推下悬崖，甚至连她的剑也一并扔下，师姐的行踪从此彻底消失不见。”
沈霞姝凝视着两人，“魔界的人搜寻了师姐整整五年，却一无所获，我们只好先行搜集到一百个火灵根的心脏，作为临时替代。”
殷素此刻只感觉到寒风穿透她的骨头。
沈霞姝，这个魔界的卧底，竟然一直在欺骗她。她以前那种天真无邪的模样，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伪装，她真正的心思是窃取顾倩芸的内丹。
殷素缓缓开口：“那日，在后山的时候，我放开了你师姐的手，你那样痛哭流涕，难道也是假的吗？”
沈霞姝听后微微一笑，她慢条斯理地回答：“是假的，我对师姐又没有感情。”
殷素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缓缓地转向顾倩芸。心中涌现出一丝恐惧，害怕在顾倩芸的眼中看到被背叛后的绝望——那种被心爱之人欺骗的痛苦，该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