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求救
西京坊间传闻，内城大令史家里有人卖茶叶，而且掌控了西京整个茶叶销售渠道，禁止喝酒卖酒是为了让他家茶叶卖得更好。
始作俑者张贺得意于言出法随，不知道他的名声已经臭了。
张贺还住在中城，没去内城，铁树死的那一晚之后，中城又发生了好几起蜘蛛案，与张贺所料不差，大多发生在酒鬼的家中，怕引起恐慌，张贺严令禁止知情者传播。
因为张贺迅速颁布禁酒令，蜘蛛杀人的案件渐渐销声匿迹。
然而一周后，一天清早，在颁布了禁酒令的情况下，蜘蛛案再发，张贺打算去看一眼。
这天中午，张贺刚出家门，迎面飞来一大堆烂菜叶和臭鸡蛋。
张贺抹了把脸，若无其事地在烂菜叶和臭鸡蛋的沐浴中行走，他表面上吊儿郎当，内心已经对蜘蛛案有了些恐惧。
当烧脑的案件逐渐脱离掌控，趣味已经降低了一大半。
来到案发现场，张贺强忍着不适拨开人群，群众看到他身上的烂菜叶，闻到腥臭刺鼻的臭鸡蛋味，纷纷让开，唯恐避之不及。
张贺很快就看到一具尸体。
与其说是一具尸体，不如说是一副骷髅架子，被啃得只剩一些碎肉的骷髅架子。
骷髅架子上面耷拉着几块破布，张贺皱眉，没想到这一次连死者都辨认不了。
蜘蛛案骇人听闻，严禁外传，参与调查的都是城防军，署役应对不了，城防军告诉张贺，这起案件没有目击者，是早上外出的居民发现的。
“拿油来，把这些东西烧了。”张贺对旁边的城防军说。
张贺吩咐完城防军以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人，是多喜。
“大人，”多喜向张贺行礼，并介绍了自己过去的身份，“这尸骨要谨慎处理。”
“怎么谨慎？”张贺围绕着尸骨慢走，细细打量尸骨周围的环境。
多喜第一次碰到这么好说话的官僚，上前一步：“最好是浇油焚烧。”
张贺诧异地看了多喜一眼，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差人去拿油了。”
多喜也对张贺的机敏感到诧异。
在观察的过程中，张贺发现尸体下面的碎石子颜色似乎更深一点，有点湿润的样子。
“多营长，有兴趣参与案件调查吗？”张贺向多喜发出邀请。
看了卷宗以后，张贺猜测蜘蛛是藏在酒中的，现在又陷入迷茫。
正好来了一个退役军人，而且好像对这件事兴趣挺大。
“当然，你能让我参与吗？”多喜觉得自己碰到伯乐了，惊喜溢于言表。
张贺二话不说任命多喜为代理令史，把旁边一个城防军叫过来当多喜的临时部下，是那一晚杀死蜘蛛的严大壮。
张贺派城防军把民众疏散开，开始焚烧尸骨。
待尸骨的火熄灭以后，骨头被火烤得略微发黄。
张贺一边抖自己的衣服，把臭鸡蛋抖掉，一边问多喜：“你以前接触过这类东西吗？”
“八年前在关外执行任务时碰到的，”多喜侧头看着民房，似乎在回忆，“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东西迟早会跑来燕国，但是没人相信。”
张贺点头，怪不得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原来是关外跑来的。
但是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张贺问多喜，多喜也没有头绪。
“多营长，你很了解这些蜘蛛吗？这些蜘蛛的种类都有哪些？”
多喜有些不好意思，半蹲下去，手撑着膝盖：“张令史，我已经不是军人了，如果不嫌弃就叫我喜叔吧。”
回忆了一会，多喜接着说：“时间过了太久，已经不记得了，有在树上的，有在水里的，最多的还是在人肚子里，我的战友大都是被肚子里的蜘蛛害死的。”
说起这些，多喜的眉毛拧在一起。
“我猜测，肚子里的蜘蛛是喝酒喝进去的。”张贺说。
多喜沉吟了几秒，摇头：“应该不是，当时我的战友们可没喝酒。”
张贺没有坚持，他也对自己的这个判断产生了怀疑，但是禁酒令又好像起了几天的作用。
总不可能是喝水喝进去的吧，如果是喝水喝进去的，那整个西京都没救了。
张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喜叔，我感觉这尸骨下面的石子有点问题。”张贺观察了许久，也只有这一条线索。
“你的意思是，尸骨是被搬过来的？”
张贺摇头：“你把尸骨下面的石子翻开来看看。”
多喜听后去附近居民的家里借来一个铁锹，开始挖碎石子，张贺和严大壮在一旁看着。
“喜叔，加油，这下面可能真埋了什么。”
张贺双手背在后面，时不时给多喜鼓劲。
坑越挖越深，多喜干得起劲，挖开石子之后，下面的土有点松，似乎真被人动过，不由地佩服张贺的观察力。
又一铁锹下去，突然铲了个空，铁锹还被黏住了，多喜运转玄气，拔起铁锹。
铁锹带起一个蛛丝黏成的土盖子，面前出现一个大洞，周长大约三个人合抱。
严大壮目瞪口呆，张贺猛吸一口气，两个人走到大洞面前。
洞口不是直向下的，略微倾斜，里面很深，黑漆漆的。
“这哪来这么大的洞……”严大壮口干舌燥，头一次觉得城里比乡下还野。
“我也第一次见，不像是人挖的。”多喜面色凝重。
“我有点事去内城一趟，你们先查。”张贺头昏脑胀，找个借口离开了。
张贺回家换了身衣服，向内城走去，西京百姓已经危如累卵，他去向严虎求救，增派兵力。
内城的王族已经被软禁起来，这些人有不少是大官，所以导致内城许多职位空缺。
张贺从中城步行进入内城，距离不远，两刻钟就到了。
严虎正坐在议事殿首位，下位是一些他刚委派的官员，大都是严村的读书人和他在西京的熟人。
“大王，大令史求见。”传话人单膝跪地。
严虎把张贺招呼进来，张贺盘腿坐在下位。
张贺耐心等待严虎和那几个人商议，但是等了很久都没结束，而且逐渐胡拉乱扯，话题跑向度仙楼的娱乐项目。
张贺如坐针毡，几欲抓耳挠腮。
聊了半个时辰，话题又拐到严国将来的发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