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霍格王国 10
我们来向国王辞行。
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学习，霍格王国的工匠已经掌握了制造大炮的全部技术，现在正在建造工厂。
硫酸的制作工艺也研发完成，说是研发，其实不过是重复高文的实验。
这次提前打过招呼，赫尔曼单独找了一间会客室接待我们。
赫尔曼和贝奥武夫说了些惜别的话，又反复向我表示感谢。
我：感谢的话就不必了，这一次我的收获其实更多。要说的话，正好拉蒙也在，走之前我想弄清楚一些事。
最早听薇姐讲述的时候我就有疑问，那就是堡垒王国和霍格王国开战的理由。
赫尔曼：那就由我先说吧。其实霍格王国和堡垒王国长期以来一直保持者友好的关系，双方也有不少的贸易往来。其中处在两国边境的戈尔山脉，作为两国主要的淡水水源地且拥有丰富的石英矿藏，一直以来都受到两国的条约保护。
拉蒙：因为害怕对水源地造成污染，双方约定任何人不得开采戈尔山脉。
赫尔曼：罗兰·巴德作为当时霍格王国的最高军事统帅，一直保持良好的口碑。当时谁也想象不到，几年后他会做出那种事。
我：变化的原因是？
赫尔曼：他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支由兽人打造的部队。过了没多久，就听说他身边出现了近卫四天王。
拉蒙：是罗兰·巴德先率军越过戈尔山脉，向东发起进攻，一开始堡垒王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宣而战？还是有些蹊跷。
赫尔曼：当时他曾经向我提案偷偷开采戈尔峰，被我拒绝了。他发起进攻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于是王国中出现了大量反对的声音，军队中也有很多人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
拉蒙：堡垒王国重新整顿好军势，利用魔法部队的优势，成功将霍格王国的部队击退。
如果当时两国立刻停战和谈，结果就会只有罗兰·巴德被送上军事法庭，那么故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拉蒙：但是堡垒王国的反攻，并没有因为将霍格王国的军队赶回戈尔山脉的西侧而停止。他们越过山脉，继续向霍格王国进攻。
赫尔曼：他们甚至攻陷了几座城市。这时罗兰·巴德开始四处游说，如果不将堡垒王国的军队赶回去，霍格王国将被断绝水源，届时可能有灭国的风险。
我：所以舆论又开始转向他了。
赫尔曼：对。
拉蒙：后来那家伙将手里的兽人部队化整为零，专门在夜间偷袭堡垒王国部队里的魔法师。那段时间堡垒王国的部队晚上甚至不敢睡觉。
赫尔曼：最终，堡垒王国的军队退回了戈尔峰东侧，罗兰·巴德成了英雄。
拉蒙：罗兰·巴德亲临前线指挥战斗，他故意将指挥部设在戈尔峰的东侧。
赫尔曼：但是兽人战士只擅长偷袭，不擅长攻城。双方在这里开始了长时间的拉锯战。
我：不不不，稍微往回退一点，有一个地方很奇怪。堡垒王国的反扑有些过于顺利了吧。
赫尔曼：我觉得罗兰·巴德一定是故意的，为了扭转自己在国内的舆论，他故意诈败，甚至故意丢了两座城。
我：诈败可以理解，故意丢城应该不会，你不是说他的部队攻城能力较弱么，为了夺回失去的城池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拉蒙：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也想起来。堡垒王国的反击其实来的很快，不知道一下子从哪里调集了那么大支军队，而且军队的装备相当精良。。。平时不觉得堡垒王国那么财大气粗啊。
我倒是似乎猜到了点什么。
我：你们继续。
赫尔曼：到了僵持阶段，双方的开销都特别巨大。戈尔山脉是雪山，山上的气候极其多变，根本不适合驻军，一旦刮起暴风雪没有人能够生还，还要定期冒险向山上运输物资，根本就是在玩命。
拉蒙：双方都在赌谁能坚持到最后，战争对国力的消耗本来就十分巨大。站前堡垒王国的人口比较多，但经济情况是霍格王国的更好一些。
赫尔曼：而且矮人在身体素质方面还是有极大优势的，如果耗下去霍格王国胜利的概率偏大一点。
拉蒙：结果当然是堡垒王国先提出和谈，没想到罗兰·巴德很爽快的答应了。双方划定戈尔山脉为军事缓冲区。表面上的战争虽然是结束了，两国还是就此结下了仇怨。虽然建立了军事缓冲区，两国部队的小规模的摩擦仍时有发生。
赫尔曼：而罗兰·巴德以我在战争中不作为为由，一回国就顺理成章的发动了政变。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二人说完都看向我，贝奥武夫听的过程中一直低头不语，奥菲利亚中途就开始呼呼大睡。
到我了。
我：那我也说说我的看法。接下来我说的只是我的推测，你们完全可以认为全都是我的阴谋论。
我看向拉蒙，这些内容不管是真是假，对他今后的行动方针都有意义。
我：一开始找到罗兰·巴德的，是堡垒王国的奴隶商人。
我希望说的不是我认识的那一位，如果是的话，堡垒王国塞我纸条的那位大人跟此事恐怕也脱离不了干系。
我：现在大陆过于和平，奴隶商人的生意十分不景气，他们迫切期待大陆上各个国家之间能发动战争，战争不仅需要大量用于作战的奴隶，也会生产大量的奴隶。
几人都下意识的看向奥菲利亚。
她还在呼呼大睡，根本没有要醒的意思。
我：但是当时罗兰巴德并没有那么多钱，我想奴隶商人一定是为他办了贷款，条件是要充分展示兽人的战斗力。
赫尔曼：所以罗兰·巴德才会贸然进攻么。
我：另一方面，战争前，修王国和霍格王国，作为这片大陆最有名的两大贸易王国，暗地里其实一直是竞争的关系。
赫尔曼：确实是这样。
之前赫尔曼并没有提这件事，以现在两国悬殊的经济差，也没什么脸提当年了。
我：修王国得知了霍格王国突然入侵的事情。他们知道如果霍格王国完全掌握了戈尔山脉，丰富的石英矿藏会让霍格王国的经济在短时间迅速腾飞。竞争对手的突然强大对自己来说绝不是好消息。
拉蒙好像懂了，他瞪大了眼睛。
我：没错，所以堡垒王国的军队，其实是修王国在背后提供了大量的资金物资支持。
赫尔曼：这么说的话，如果继续僵持下去，战争的胜负还犹未可知。
我：刚开始，堡垒王国反攻的时候，罗兰·巴德确实是诈败，但当堡垒王国的军队毫无阻碍的进入霍格王国的国境时，罗兰·巴德才发现，局势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
赫尔曼：没错，罗兰·巴德回到王城征兵，带走了王国几乎所有的军队。
我：贝奥武夫也是这个时候加入的罗兰·巴德麾下吧。
贝奥武夫点点头。
没错，霍格王国在这个时候之所以能够将堡垒王国的军队赶回戈尔山脉，靠的并不是兽人暗杀者，而是民族大义。
我：兽人暗杀者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其实是在相持阶段。我听薇姐说过，等到拉蒙的父亲决定组建敢死队刺杀罗兰·巴德的时候，堡垒王国军中的魔法师已经很稀缺了。
拉蒙这才知道，并不是军队不给他的小队配魔法师，而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我：相持的真正原因是，罗兰·巴德带领的以兽人为首的部队有战斗力上的优势。堡垒王国由于有修王国的支持，在后勤补给上占有优势。
拉蒙：这么说由堡垒王国率先提出停战是因为。
我：没错，是修王国不愿意再去填这个无底洞，他们要求堡垒王国停战，恐怕威胁说要停止支援补给吧。
赫尔曼：那罗兰·巴德那么快同意是为什么。
我：因为没钱了啊，他还有欠堡垒王国奴隶商人的债要还。
拉蒙和赫尔曼都沉默了，没想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居然只是简单的金钱游戏。
我：建立军事缓冲区后，我猜霍格王国由于断绝了对外贸易，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一度飞涨吧。这时罗兰·巴德成功弄到了大量的物资，救霍格王国于危难，又笼络了一波人心，我猜的对么？
赫尔曼的表情就是最好的回答，他眼睛瞪得老大。
我：我猜其实罗兰·巴德暗地里和修王国有贸易往来。他通过闭关锁国，只有自己能从修王国购买到物资，从而实现垄断，谋取了大量财富。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应该都拿去还了欠奴隶商人的债务。
拉蒙气的直拍桌子。
拉蒙：这不是让百姓受苦自己牟利么！
我：没错，我再大胆的猜想，这个渠道就是在霍格王国里的修王国商会。
赫尔曼沉默了。
就算知道了真相，在马上就要和谈的现在，是绝对不能动修王国商会的，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我感觉说的差不多了，我摇醒奥菲利亚，起身准备告辞。
赫尔曼：穆克大人，不能再多留几天了？
我：不了，下一步的目标已经明确了，需要在这里做的东西也做的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赫尔曼：你们下一步要去哪里？
我：精灵王国，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从修王国绕一圈去精灵王国了。对了，国王陛下，关于去精灵王国的事，不知道可否为我提供路引？
赫尔曼羞愧的摇了摇头。
也不能怪他，早听说矮人和精灵是天生的冤家。
我：赫尔曼殿下，我知道您也有事要忙，罗兰·巴德的兽人军团还在戈尔山脉附近游荡，是您眼下急需解决的问题吧。
不解决的话，出使堡垒王国甚至都有可能遭遇危险。
现在想来，明明两国关系紧张，我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进入霍格王国境内，应该是罗兰·巴德故意放我进来的。
最后还有件事要说。
我：赫尔曼殿下，我再叮嘱一句，请一定将大炮的制造技术保护好，千万不能外流。
我：还有，大炮一定尽量平均的分配给每一个愿意加入反魔王联盟的国家。并强调大炮只能对抗魔王使用，一旦发生国家之间的战斗，霍格王国会立刻撤回所有技术支持。
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您宣布霍格王国永远中立，绝不参与除对抗魔王以外的任何战争。我相信这对你们恢复对外贸易会有很大帮助。
赫尔曼紧紧攥住我的手。
赫尔曼：穆克大人，您是霍格王国的恩人。
没必要谢我，本身霍格王国就是这片大陆距离魔王领最远的国家，除了第一次魔王战争，历代魔王战争的战火几乎都没有延伸到过这里。
由这个国家组建反魔王联盟再合适不过。
堡垒王国的国王封了我这个虚名，就是为了能不派军队加入联盟。
既然这样，你都封了我这个名号了，那我就顺水推舟促成这个联盟的建立好了。
晚上，赫尔曼在王宫举办宴会为我们送行。
王宫是极其华丽的，这也是霍格王国曾经鼎盛过的证明。
但是宴会的菜色真的很一般。
贝拉也来了，我向她道歉，她完全没有责怪我的意思，还表示希望今后能有更多的机会和我交流。
奥菲利亚拼命地吃肉，也对，接下来的旅程恐怕很长时间没有这么丰富的菜色了。。。不对，你也别光吃肉啊。
贝奥武夫一一和自己认识的人道别。
拉蒙喝了很多酒，哭的稀里哗啦。确实，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相见。
拉蒙：我，我知道，我现在，我现在的实力，还，还不足以。。。
拉蒙已经喝的舌头都大了。
我：没有的事，拉蒙。也请你向耐普教授他们和兄弟会的各位带个话，暂时我是不会回去了。等到一切都结束，我一定会回去拜访他们的。
拉蒙哭的更大声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收拾马车准备出发。
拉蒙在夜里已经悄悄出发了，留话说不想让我看见他舍不得道别时难看的样子。
嗯，你昨晚已经够难看了。
赫尔曼派人送了我们大量的矿物和他们自己生产的火药。都用木箱装好，还封了蜡。
霍格王国宫廷工匠们制造的这种火药比我在贝奥武夫院子里制作的爆炸效果更好，而且发烟量更低。
这下我的莫辛纳甘威力又可以提升不少。
我突然意识到有了这种火药，是不是该考虑制作手雷了。
看来这一路上也有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