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启程
马车旁站着一人，我认出是刚刚站在国王身边的文官，便上去行礼。
文官：穆克大人，需不需要为您准备一位车夫？
第一次被这么称呼，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很是受用。
确实需要，耐普教授已经离开了，菲尼也没有出来，这里只剩我一个人。
我虽然没有学过驾驶马车，但我看过拉蒙驾驶，感觉应该不是很难，问题是我现在的身高确实不适合这项工作。
这时，我看到皮甲水晶走了出来。
我：安东，你怎么和国王陛下说的？
安东：国王陛下？
安东没有受到召见。我嘴快了，真该死。
我：那个，咳咳，你会驾驶马车么？
安东：会啊，怎么了？话说你刚刚说什么？国王陛下？
我：那个一会儿说，你先拉我回魔法学校。
我强硬的打断话题，催促安东上车。
那位文官走了过来。
文官：穆克大人，今后在堡垒王国境内您还有任何需要，尽管来找我，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他的语气过于尊敬，就算是我也有些感到不好意思了。
不过还真有一件事。
我凑近文官的耳朵，小声问道。
我：堡垒王国的境内，有没有那种上至王宫，下至百姓对各行各业风土人情都了如指掌的人物？
文官笑了。
文官：穆克大人，如果您有什么想问的，不妨试试让在下替您解答，就算在下不知道，也可以为您提供最有可能知道的人的线索。
我：那太好了，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这件事，合不合法。
文官保持着微笑。
文官：穆克殿下尽管放心，陛下已经下旨全力支持穆克殿下，就算稍微触犯律法，在这个国家，陛下不就代表律法吗？
他的话让人十分安心。
我：那我就问了。。。请问这个国家，能买到可以为自己作战的奴隶么？最好是兽人那一类的。
我于是得到了文官手绘的一张简易的地图，那个地方位于堡垒王国东北角与魔物森林接壤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魔物森林居然也是一个国家。
而且居然真的有能买到兽人奴隶的地方，文官也一再提醒我要多加小心，最好不要一个人去那里。
当然，当我知道这位为我送行的文官，其实还兼任着堡垒王国情报部长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十多年后的事情了。
回到堡垒王国魔法学校，我第一时间去了耐普教授那里，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耐普教授建议我再继续在魔法学校学习一段时间，他认为我现在的魔法实力还远远不够能独自出去闯荡的程度。
对这一点我其实心里也很清楚。但是已经在国王面前夸下那样的海口，现在说再在魔法学校留一段时间，面子上实在说不过去。
我于是婉言拒绝了耐普教授的建议，并请求他帮我看管马车和马车里的东西。
没想到他竟痛快的答应了。
看来那一次地下城的遭遇，还是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我于是带上我认为应该足够了钱，向堡垒王国的东北边境出发。
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
即使用神给我的天赋，在堡垒王国的魔法学校学会所有能学会的魔法。也不代表我就拥有了与魔王一战的实力。
如果神让我来到这里的意义，真的是让我去对抗魔王，那么他一定看中的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我认为那就是只有我能在这个世界制造出真正意义上的枪械。
经过几年的考察实践，我意识到，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一位拥有能实现足够工艺水准的工匠，我虽然能学会所有我想学会的技术，但是我没法学习到没有人会的事。
而在那之前，我需要一支队伍，或者说至少一个人。
因为以我现在的实力，作为一个半吊子的魔法师，在寻找工匠的过程中，是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一个人游历的。
如果只能选一个人组队，最佳的人选当然是拉蒙。一个能豁出命去扛住一切伤害的前卫型角色，他的存在能弥补我最大的短板。
不过这个时间节点，对于刚刚摆脱心理阴影的拉蒙来说，肯定是拉蒙兄弟会更需要他。
跟着我虽然也有可能扬名，但是周期太长，对于现在的拉蒙兄弟会，急需要一场大胜来挽回之前失去的名声，拉蒙在这其中必不可少。
那么在我印象中，最适合这一角色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中身体能力顶级的种族，兽人。
我没有妄想过能像以往的动漫影视作品中一样，邂逅一位实力强劲的兽人，然后结下深厚的友谊。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买一个奴隶，因为我只需要他贯彻防御，由我来负责进攻就好，这就要求他必须能贯彻我的指令，不能突然冒出冒进的想法，他还必须有能替我挡刀的觉悟。
正好我从国王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钱，也问到了奴隶市场的所在，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其实在学习这个世界的地理的时候，有件事我就一直很好奇。这个世界明明有兽族这个种族，却没有兽族的国家。是因为兽人不够团结么？那么这个寄生种族是如何繁衍延续的呢？
查阅了各种资料，我并没有找到答案，也许这一次我能顺便得到些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到达被称作派的边境城市之前，这一路的行程算是一帆风顺。因为自己是一个人，身上又带了大量现金，所以我有些过于小心翼翼了些。现在想想其实也没那么有必要。近半个月的行程，都是在堡垒王国的境内，走的官道，穿过一座又一座城市，堡垒王国国内的治安很好，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有几次我还被认了出来，殿前选拔在这个国家还是有着相当的影响力。
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从远处可以看到城市的中心居然是一座不大的城堡，周围零星散布着一些破烂的建筑，这就是整个派市。
市中心是城堡可以理解，毕竟作为边境城市，还要担负着城防的任务。但是派市没有城墙，甚至农田都很少，这种规模的城市，有能防御入侵的能力么？
来的路上就听说，不要被这座城市的外表蒙蔽，这座城市是一座极其富裕的城市，这里的人只是被迫生活在城堡里。而说到富裕的原因，是因为这座城市掌握着这个国家最赚钱的交易，人口买卖。
姑且就一直向城堡走去。被无数人告诫来到这里要多加小心，我也想找个人打听一些情报。可是这周围破屋内外的居民，无论是面容还是表情，都让人感到难以接近。
我毕竟还是个孩子，会感到害怕不是很正常么。
于是直到城堡脚下，我没有和人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眼神交流。
这时我多希望那位文官给我安排了人在这里接应我，我知道这个要求比较过分，怎么能要求宫廷的人在这种地方有人脉。
城堡入口处有两扇巨大的木门，木门大敞着，看地上的土，应该有几百年没有关上过了。
大门口没有守卫，零星有人进进出出，大多都带着货物。
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座城堡让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又整齐又混乱。
整齐是指作为防御要塞，他的每一处功能都堪称完美。
混乱是指城堡内居住的人口，应该已经远远超出这座城堡最初设计容量的极限，每一处都被改造成了居室，走廊，台阶下，甚至过道，到处都住满了人，城堡的内部结构已经完全没有当初建造时的模样。
我拿出了文官给我的字条：派市，堡垒，地下三层，格雷戈里。
这里面姑且有个人名，算是我现在唯一的线索。
堡垒里的居民同样各个面容可憎，我几次尝试鼓起勇气搭话，均告失败。
索性试着找向下的楼梯，堡垒毕竟不大，结构也不算复杂，竟然很轻易的就找到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竟然迎来了我本次旅途最大的难关。
在通向地下室的楼梯口，我就清晰的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前世的记忆里，处在封闭环境下的宠物市场里的味道。区别是，这里的味道比记忆中要浓上十倍。
我深吸一口气向下走了几级台阶，简直是自欺欺人，我又不可能一直不呼吸。
宠物市场又不是没去过，闻着闻着就习惯了。我试着给自己心理暗示，又尝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
都已经到这里了，难道要因为这种理由止步于此？
我鼓起劲强忍着下到了地下一层，顿时感到一阵眩晕，然后飞一般的跑回地上一层，突然喉咙一紧，吐了出来。
好了，这下更下不去了。
就在我刚吐完还在干咳的时候，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勉强抬起头，看到那人递过来一个口罩。
口罩有一股很浓的香味，我从来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但是前世的记忆里，应该是有一种具有很香气味的迷药。
我不确认这个味道是不是，我接过口罩，但是迟迟不敢戴上。
对方看懂了我的犹豫，他摘下自己的口罩，递给我，然后从我手里接过刚刚递给我的口罩戴上。
如此有诚意的行动，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除了这么做确实很不卫生。
口罩的香味也极浓，戴上以后立刻一阵眩晕。没过多久我意识到这确实不是迷药，因为随着味觉变得迟钝，这个香味变得勉强可以接受了。
而地下那种味道，居然变得几乎闻不到了。
那人摘下口罩的一瞬间，我看到他的脸，年纪应该五、六十岁上下，身材干瘦，长相则如同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面目可憎，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
那人先开了口。
陌生人：小兄弟，来这里是想要买奴隶么？
非常直接。
也确实，看到我刚才的举动，明明身体不允许，还非要下来，也不难猜出我的目的吧。
我：没错，还没问怎么称呼？
虽然戴着口罩，仍可以看出那人笑的更难看了。
格雷戈里：鄙人格雷戈里。
应该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
不过我并没有挑明，虽然我确实是经人介绍来找他的，但我忘了问文官的名字，只有一张字条恐怕证明不了什么。
更何况如果表明我就是来找他的，就会对接下来的交易谈判有利么？前世的经验告诉我恐怕事实并非如此。
我：我想找身体能力出众的兽人，最好是年轻一点的有发展潜力的。
格雷戈里：性别呢？
我：最好是女性。
其实应该是男性更好，毕竟我要选的是战士职业的努力，男性一定比女性拥有更强的力量。可是在被问到要什么性别的奴隶的时候，我竟脱口而出。8岁的我明明绝对是没有那方面需求的。
格雷戈里：有的，100金。
没有超出预算，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价钱到底算便宜了还是贵了。更不知道要如何还价。
看我没有任何表示，格雷戈里继续道。
格雷戈里：没关系，先看看货。
完全被对方占据了主动权。其实也怪自己来之前没有做足功课，毕竟这种事无论是查阅资料还是和人讨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下到地下三层，这里的环境更加恶劣，昏暗潮湿，脏乱不堪。
这里完全就是监狱，中间还有间看起来像是拷问室一样的房间，看起来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使用过了。
我：环境这么差，身体不健康的我可不要。
我可不会治愈魔法，据说在这个世界治愈魔法都是禁忌魔法，耐普教授似乎是会的，难道要打折买一个重病的奴隶回去求教授帮忙治好他？
即使要我用神给的天赋学会医学，也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所以这个选项排除。
格雷戈里：不不不，兽人的身体可是比你想的要强壮，只要给他们充足的食物和水，他们就很难生病。
说话间我们停在了一间牢笼前，牢笼内是一位衣不蔽体的妙龄少女，除了头顶一对兽耳，外形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