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救火
护卫急匆匆走入跪地：“大人，后院着火了。”
管家忙慌跟去：“快派人救火。”
慕景琛点头示意：“今日多谢王大人，本王告辞。”
“似垃圾的人或物，无论丢掉还是毁掉，臣都无所谓。”王义礼在背后言。
“那我俩不是一路人。”慕景琛迈着大步跨过地上的扇骨，闻逸在身后一瘸一拐跟上。
王府外停下两辆车轿，慕景琛先掀开后面车轿的车帘，一股血腥糜烂的气味扑鼻而来，车内只有刘全一人，已不见人形，盖着秦寒给的披风。他轻轻放下车帘，不着声色看了眼背后紧张狼狈的闻逸。
驭位上的秦寒恶狠狠：“王义礼可耻可恶。”
慕景琛上了前车轿，倾心一见便知刘全已顺利接回，着急打开窗帘见着后面车轿的秦寒，一扯谢南栀的衣角：“小姐，我想去看看……”
谢南栀摆手，慕景琛见轿内只有两人，便环抱身旁人，鼻尖埋于她的乌发间。谢南栀手细细摩擦他虎口的薄茧，耳边只听闷闷的声音：“三年未返帝都，这些权臣越来越嚣张跋扈了，没想到当年算得好官的王义礼也变得这般快。如今世道视人命如草菅，今日连累了你的人。”
“去城郊宅院。”谢南栀不做评价，对繁阁跟来的车夫说。
后面车轿，秦寒见前面马车的方向不对，便问里间：“闻少卿，咱们去哪里？”
“西城我的宅院。”闻逸在车轿内闷闷。
怀中刘全露出的皮肤满是淤青，似是被吵着，微眯眼不安地皱眉摇头：“不要，求你……”
倾心在车外听此言，掀开车帘一角，关心问：“小全全，还好么？”
闻逸感受怀中人身体剧烈一颤，刘全听到熟悉的声音，疯狂吸着他衣襟间清冷的味道，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滚。”
倾心慌张落下车帘，秦寒皱眉侧目一见，她正掩面而泣。
到了目的地，闻逸小心将人裹在怀中下车，正色道：“多谢。”
秦寒无所谓摇头，御马离开。
西城的宅院不大，只有一个老管家李伯日复一日清理门前。
“李伯，有热水么？”
“有的有的。”李伯忙应，他极少见闻逸带客人回家，往怀中一看，像是个受伤的男子。
闻逸快步走入里间，对怀中人解释：“我不知帝都哪处安全，但想着你在此处我还是安心一些，条件倒是不如繁阁。”
刘全扯着闻逸衣角摇头，被人放在热气腾腾的浴桶前。
闻逸温柔轻声问：“要我帮忙吗？”
嘶哑的声音溢出：“不用。”
屋外，闻逸听见里面入水的人声音，便蹲坐在门前台阶，接过李伯递来的热茶，小口饮用。
“那人是？”李伯好奇问。
“一个重要的朋友。”
“好好。”李伯笑言，再未多问，便去休息。
天已蒙蒙亮，乌云散去，闻逸将茶杯放在脚边，只觉里间太久没声音，皱眉推门。
只见浴桶旁衣服随意散落，浴桶内的人，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蒸得通红，满身的淤青不知先看哪处，闻逸手扶上他额间。
“你发烧了，我来帮你。”
刘全闭目无力挣脱，却又深陷其间：“你不要看。”
“好。”屋外天蒙蒙亮，闻逸吹灭烛光，温热的手掌顺着腰间向下抚上淤青一片的身体，两人皆是湿汗淋淋。
城郊，慕景琛赤脚在温泉前一件件褪去衣物，只剩最后一件里衣时，他望向坐在一旁墩子前的谢南栀：“你怎还不出去？”
“我看看，怎的，你害羞？”谢南栀挑眉问。
“这有什么的，今日一早泡了大半天污水，长公主匆匆一洗，又在王义礼碰一鼻子灰，现在可得好好泡泡。”说着便背身脱上衣。
谢南栀只见满眼的伤痕，新旧交替，黑发慢慢散落精干窄腰间，慕景琛没让她多瞧，便潜入温泉水中。
不多会，慕景琛抱臂走近泉边，见上边的人发着呆，便向人伸手。
谢南栀见雾气朦胧中，慕景琛胸前靠近心脏有一块已经淡去刀痕，恍惚间，将手搭在带着薄茧的大手上，哪知被人一拽，落入滚烫的水中。
“生气了？”她湿漉漉地望着他。
慕景琛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如今形势较三年前更加不明，权臣见皇上新登基不久，各怀心鬼胎。”
谢南栀补充：“难的是这百年基业下早已腐蚀的地基。”
慕景琛张开手臂浮于水面：“这权势的汹涌中，皇兄真能保以初心么？”
“他说为今之计，乃一字之策，变。”枭楼顶楼，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这般说，谢南栀痴痴看了许久。
“说得容易，做得难。”慕景琛隐下沙场埋下的狠戾。
“北境这些年很难么？”谢南栀抚平他眉眼中的不平
慕景琛埋于心爱人颈间：“三年间确实兵乱繁多，不过还好有外公、舅舅……”
“他们偏偏选那种时机将你送去北境。”便是不想慕景琛再回帝都。
“朝堂水深，这样做偏偏让我领略了北境风光，确实美得可以。可惜，那处没你。”慕景琛咬上她的耳尖。
怀中人痛呼，轻推，眼中隐含嗔怪思念：“三年前，你本可以拒绝。”
“我懂你的难处，哪怕是三年前，我们也没机会在一起。”谢南栀叹气。
当时北境势力突涨，百战不败的北境王重伤，朝内惊愕，本想派慕景琛去北境做个吉祥物，没想到这养尊处优的皇子，亲上战场。
“北境我抛不下，每当外公舅舅的欢颜，百姓安居乐业，我便欣慰不已。但当我奄奄一息躺在常年不化的冰雪之中，我贪婪想，要是能再抱下你就好了。”
谢南栀靠近，目光炯炯：“万事皆难，你站哪边？”
“你站哪边，我便站哪边。”慕景琛将人拉入怀中，握住她的双手，将其放在自己肩上，薄茧的手摸上柔软细腰，“只求寻得世间安心处。”
谢南栀红着脸咬上眼前的喉结，慕景琛笑着从腰侧摸到腿间：“你帮帮我？”
温泉池水晃悠，天光大亮，得以安静，慕景琛抱着浑身湿透已然睡去的谢南栀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