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后宫参政
西城,雨又开始下大。
慕景琛远远便见着谢云安白衣立于雨中,旁边的小厮为其撑伞,肩膀和脚下依旧淋上许多雨。
慕景琛抽出折扇,轻掩口鼻:“雨中冲上冤尸,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尸体虽然已经浮肿,但很像包子铺刘爷爷。”
慕景琛蹲下探近尸体观察,注意到谢云安白衣下数不尽的淤泥痕迹。
“近日雨水泡发,这尸体大概死于三日前。谢二公子过目不忘的本事闻名,有几成把握确认是刘爷爷?”
“八成。”那便是十成的把握。
“刘爷爷不是失踪几年了吗?真巧啊,这个时机以这种情况被发现。”
“是警告。”谢云安直言。
皇帝不就这几日在思考帝都水患的治理人选?
两人隔着伞落下的雨帘无言相望,这当中后宫掺手多少?
“刘爷爷这些年都没露面,估计是被囚禁在某处。可否有办法查出,他待在哪里?”谢云安问。
“没办法,如今尸体已被泡发几日,没办法从中找到人为踪迹。”
此条浮出的线索断了,慕景琛看着谢云安眼底明显的疲倦,便言:“无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回繁阁吧,最近雨水太大,不知,南栀是否安全到家。”
提到南栀,谢云安这才抬眸,皱眉疏离道:“王爷,如果注定没未来,就莫要招惹南栀。过去的日子里,枭楼繁阁的酒尽被南栀尝便。世人只道南栀任性,可是哪有人人生来自由,不过是在樊笼里爆发前的平静罢了。”
慕景琛收起折扇,正色:“我自有我的办法。”
两个人一同进入繁阁,小厮们为其褪去被雨淋湿的外袍。
“猜到你们要来,特意让后厨准备些许好菜。”谢南栀大大咧咧坐在矮桌前,侧身将头伏在窗沿上。
“喝酒了?”慕景琛看她脸有些微红,两人在她的两侧落座。
“一点罢了。”
“闻逸倾心两人聊的怎么样?”谢云安喝了口姜茶热身子。
“差不多快结束。”谢南栀收回思绪,包厢外传来脚步声,“说曹操,曹操便到。”
闻逸与倾心敲门而入,谢南栀见倾心面色淡淡,便将人拉到身旁。
闻逸喝了口热茶:“刚与晴……倾心姑娘聊到当年占星台涉及到的百姓拆迁,发现除了搬离帝都,皆默默淡出帝都,再不得踪迹。”
谢云安点头,与包子铺刘爷爷情况类似。
“好啊,这么多人慢慢离开帝都,虽奇怪,但又不足以引起充分注意。”慕景琛捏了下杯沿。
“这步棋很烂。”谢南栀评价。
“但若不是帝都水患和换朝,这桩案子又岂会这么快被牵扯出。”谢云安疲惫垂眸。
闻逸不忍言:“倾心姑娘的案子特殊,是当时少数情况。在某日倾心姑娘在家门找见父亲的尸体,拆迁款未到。占星台急于开工,帝都恶霸将铺子破坏。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失去相依为命父亲的庇护,在风雨中飘零。”
倾心感激看向谢南栀:“如若不是谢姑娘助我安葬父亲,我便要落入韦家,这辈子就完了。”
“韦家啊?”又一个死胡同,慕景琛言。
“案子才刚开始,一点点来吧。”气氛陷入困境,闻逸捏起桌前的包子,垫肚子。
“占星台包子铺刘爷爷的尸体浮出,死于三天前。”谢云安放下姜茶。
闻逸面色一沉,机械嚼着嘴中的包子,知此时不是伤感的时候:“他走的痛苦吗?”
“一刀击毙。”慕景琛补充。
“可惜啊,到死没找到孙子。如果顺利长大,大概比咱小不了几岁。”闻逸垂眸。
倾心听闻故人,眼眶微红强忍泪水。
突然,闻逸瞳孔放大看着眼前的包子:“这包子是谁做的,帝都除了刘爷爷的铺子,没人会在包子馅中加入某种特殊的调味,口感不一样但是好吃。”
“刘全。”谢南栀回答,说着便往门外传话,“叫刘全带着他的笛子上来。”
不一会,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声音欢快传来:“栀子姐姐,你叫我啊。”
“刘全,你怎会做这包子?”闻逸严肃问道。
一推门见谢南栀身边这么多人,还被闻逸质问的语气问话。刘全有些怂又有些委屈,手中捏着笛子,开始习惯皱着白嫩精致的脸庞。
谢南栀招手,刘全便找到安全港湾般,抿唇快步跪坐在她和倾心中间。
“刘全胆子小,自幼在繁楼干杂役,吃了不少苦头,长大一些被发掘吹笛子的技艺,日子才好过些。”谢南栀轻捏刘全的肩膀安抚,“你同我们说说你为何会做这包子,谁教你的?”
刘全终于委屈道:“小时候发生太多事,我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包子应该这么做。”
闻逸看了刘全几秒,向他作揖,抱歉言:“刚刚是闻逸失礼了,可否告知我你左肩是否有一块一拳大小的烫伤?”
刘全连忙起身作揖,闻此微红脸:“确实有一块,但是是很小的时候留下的,现在已经模糊。”
繁阁对伶人向来保护要紧,不会纵使客人随便为非作歹。
是了,闻逸心想,刘爷爷得知他是大理寺任职,便将这隐秘的线索告知,希望能在办公中帮忙留意。
“天色已晚,各位尽早歇着吧。”谢南栀打了个哈欠起身。
众人纷纷起身,只留闻逸在包厢中微愣。
从侧门走出,谢云安见慕景琛使劲凑上谢南栀。
“南栀,我也要捏肩膀!”慕景琛说。
谢云安扶额开口:“南栀,你同我乘坐一辆马车回家,不许在外边留宿。”
“你这话说的,繁阁哪里是外边,谁敢欺负我?”谢南栀抱二哥的手臂,娇笑。
慕景琛只好护着二人上马车,挥挥手:“路上小心哦。”
见马车在夜色渐行渐远,才上自家马车。
繁阁中,过了一会,一个小脑袋钻出,望向包间:“闻公子还没走?”
“怎么了。”闻逸转身发现返回的刘全,温声问,担心刚刚是否真的吓着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