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古琴
在府邸下人的引路下，风禾成功找到了入住的地方。
进门后，她脱了长靴，一股脑躺在床上，试图做一个死尸就这样长眠过去。
因为在她御剑出门后，想先去把马车上的东西取走。那边的情况很混杂，不知道下人帮着把东西都搬哪里去了。四通八达的，别动她的东西就好。
然后她就发现那两箱蚌珠不翼而飞了。下人们都道没见过。然后风禾几乎找遍了整个府邸，最后突然想起风小黑，将它放出来之后，在一处隐蔽角落发现了存放蚌珠的箱子。只有箱子。
真是糟了糟了！原本这是一个向星河欲讨彩头很好的契机。不见了的话，应该也不用她担责的吧？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啊！”风禾想撒泼打滚，无奈有伤在身。但气不能闷，遂把手上吃完的鸡骨头当成发泄点。
等了许久都没听见鸡骨头落地的声音。本来想扔了再捡起来的，这是扔哪里去了？
真可怕。她一睁眼就看到星河欲坐在屋内的木凳上，手里拿着一根鸡骨头。
风禾又闭上眼，当做这一切都是梦。
静默几秒后，她老老实实坐了起来。不为别的，因为星河欲已经站在她跟前了。再怎么洗脑自己，也没法躲避现实啊。
“师……尊。”风禾承认她对着这么一张脸喊称呼有点别扭。但不得不为现实低头。更何况星河欲还将一杆长枪竖在身后。
星河欲眼神微微沉，在风禾俯身试图将自己脱掉的长靴捡起来的时候，突然就抓住了她伸出的手。
“师尊？”
风禾不明所以，看着星河欲慢慢单膝跪地，将她的手翻过来，手心朝上，紧皱的眉头突然就舒展开了。
在看到手腕处闪过一瞬的法印后，风禾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自己在原地揉揉眼，星河欲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坐在床榻上，帮她疗伤。
好奇怪。风禾扭了扭手腕。怎么感觉手腕上的疤痕淡了那么一点？是星河欲做的吗？
感受到他手心散发至她腿上的暖流，风禾虽然还有疑惑，但也算是认同了自己的想法。
“最近老实待在房里。别再乱跑。”
虽然年轻，但到底是她师尊。风禾原本打算听他话，但看到星河欲放在脚边的长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开口的话也就变了味，“怎么？外面现在不太平啊？不太平也没见你给徒弟配一个灵器防身。要是有灵器傍身，我也不会手无缚鸡之力。我不受伤，也就不用劳烦您老人家在这替我疗愈了。”
星河欲手僵了一瞬，眼睛移开，但风禾还是看到了他眼底满满的自责。
是她说的有点过了。但不知怎的，风禾情绪上头，即使知道自己没理，也不想自我消化翻过这个坎。
但星河欲显然不想两人因为此事产生隔阂，却又像是因为什么事情在犹豫。尚在思量自己是否要开口说话。
风禾何等聪明，当然明白星河欲自责在哪里，当下直截了当道：“我明白。我拿了那畜生的蛇丹，它不会放过我，自然会想尽办法来杀我。就是不知道我再次孤立无援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向我伸出援手。”
意识到风禾的不信任，星河欲无所适从，发出沉重的叹息，“海棠琵是我练手做来。当年我与怀诚将军交好，受邀去府邸议事时，正值她垂髫送去学艺。便顺手赠予了她。”
“在师尊看来或许是无心相赠，但不代表其他人也这样想。毕竟灵器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又有谁会信师尊口中练手一说？”得知前因后果，风禾愿意相信他，于是不再执拗，取过纨素剑，“我可以自己解决。虽然这把剑并不能完全为我所用，但也足够了。”
星河欲看着风禾抚过纨素剑身，陷入了沉思。半晌，他充满疑虑与不确定，但还是对着自己的心口伸出了手。
心口闪起金光，星河欲竟从心口处掏出一把古琴。然后随着他的动作，古琴一点点变大，最后被他捧在怀里。
星河欲垂着眼睛，抚了抚琴弦，语气低沉，“原本在我找到你的那天，就应该给你的。但正是因为这是要给你的，所以总想做的再好些。一来二去，就拖到了现在。”
看着星河欲递过来的古琴，风禾手怎么也抬不起来，目光复杂的在古琴和星河欲之间来回转。
古琴通身泛金，骄阳似火。上下琴身都刻了花纹，镶了珠宝。琴头甚至还雕刻了蝴蝶样式的流苏。
风禾从来没有见过做工如此精细的灵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星河欲继续交流。虽然他好像并不会因为刚才的无理取闹而责怪她。
“为什么，会想到做一把古琴给我？”没由来的，风禾莫名想哭，尤其是在看到这把古琴之后，“我以为只要我闹，你就算会给我做，也只会做长枪给我的。”
哪知星河欲听到“长枪”二字，表情像是被刺痛了一下。在风禾眼泪没没控制住掉下来的时候，他摸了摸她的头，擦掉了她的眼泪。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用长枪的。”
风禾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极度悲伤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人脸上。所以当她看到星河欲隐忍的眼神后，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忘了好多事情。
方才听星河欲说“找到”她。所以她其实是星河欲捡来法门的吗？
风禾想不起来这段回忆。甚至发现自己关于现代世界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了。
但是在看到星河欲给她带来的饴糖之后，她的坏情绪很快就收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蚌珠被盗的事情告诉星河欲，他就自己交代了。
“那两箱蚌珠我已经放置在别处了。今晚我们会在外面守着，等那蛇妖来。蛇丹你记得收好。它很有可能会根据蛇丹的位置找到这里。你继续睡便可，但不要对外人说起蛇丹的事情。”
想了想，风禾从锦囊中掏出那个蛇丹，塞进星河欲手里。在看到星河欲打量她的目光后，她频频闪躲，口是心非道：“你不是说它会追踪蛇丹吗？万一它就从你们眼皮底下溜进我这里了。我有伤在身，打架这种事当然得你们来了。”
星河欲淡笑，也不拆穿她。
风禾这是想把蛇丹送给他，但偏生自己觉得拧巴，才故意找了一个好像很有说服力的理由让他收下。
说实话，他的确需要这个蛇丹。但它同样对风禾也有好处。星河欲暂且决定搁置自己的计划，或者是找别的东西替代。
总之，他已经开始为风禾规划蛇丹的用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