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章 曾经
风和日丽的早晨,日头高挂当空,好梦正酣。
“仔仔,十一点多了,快起来,我们出去吃饭。”王宴坐在床边捏住沈战的鼻子。
沈战迷迷糊糊地蹭掉被子,脑袋枕到男人腿上,闭着眼说道:“我不饿,我不想吃饭,我不想起床。”
“不行,起来,都瘦成竹竿了还不吃饭?从小就挑食厌食,都这么大了还是不爱吃饭,你干脆去修仙算了,练到辟谷的境界,不吃不喝还长生不老。”
王宴捏鼻子的动作更用力了一些,沈战没法呼吸,不得不睁开眼,脸颊蹭着男人的手掌:“我不修仙,修仙了我还怎么和你在一起双修。宴哥,今天又没有上班,出去多麻烦啊,咱们别出去了,点个外卖或者煮两包泡面对付一下吧。”
“再让我发现你吃泡面试试看?”王宴圈住他的手腕比量了一下,
细细的手腕上骨头高高凸起,雪白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血管异常明显。
他又气又心疼:“你就不能照顾好你自己吗?你看看你,大男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回头刮台风的时候你最好别出门,免得被风吹跑了,我上哪找你?”
弱不禁风?
沈战和王宴都是浓颜系长相,又称第一眼的美女帅哥。
这种长相眼是眼,鼻是鼻的,五官精雕细琢,整个人看起来鲜活明媚,像肆意生长的野玫瑰,和弱不禁风完全挂不上边,
尤其他武力值爆表,一脚能踹飞一个两百斤的大汉,弱不禁风纯属搞笑。
沈战笑着:“我平时很少吃泡面啦,一般都在店里吃,沈南枝……”
他原是想说沈南枝不让他吃泡面,看到王宴倏然有些隐隐发绿的脸色,连忙一语带过:“餐厅里有员工餐,难得能占沈南枝的便宜……啊,不对,是不花钱的饭比较香,我都是在店里吃饭的。”
“你也去餐厅吃过几回了,沈南枝人抠门,他做生意不含糊,食材都非常新鲜,粤菜也有营养,我跟着他吃的特别好。你别看我瘦,体检时医生都夸我身体素质特别好。”
王宴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软的,黑黑的,确实没有营养不良的干枯毛燥。
“仔仔,你真会长。”王宴像撸猫一样撸完他的头发,又伸出手指去摸他的眼睫毛:“该长毛的地方长的茂密旺盛,不该长毛的地方光溜溜的,真漂亮。”
沈大美人发量多,眉毛浓黑,睫毛长长密密,偏偏身上干干净净的,一双腿滑溜溜白嫩嫩,若是穿上短裙,当真是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的妖孽。
他连胡子都比旁的男人长的慢,几天不剃胡须也不会邋里邋遢的冒出一圈胡茬,一张脸干干净净,不看喉结,戴上假发在街上转一圈,没人看得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用小黄总的话来说,沈花魁不是男人,他只是一个不会怀孕的小娇妻。
王宴就属于全身毛发非常旺盛的男人,一天不剃胡须,下巴上的青茬就很明显,
有时候早晨起的晚来不及刮胡子,一根根尖硬的小刺在亲吻时,经常扎得沈战嗷嗷叫不让他亲。
据说,毛发旺盛的男人,幸欲也旺盛呢。
沈战和王宴缠缠绵绵地睡了一觉,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他刚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身体素质好,王宴忍着笑把他抱起来,走到架子前,拿了件t恤哄着他:“别折腾了,你点了火又不负责灭火,我难受。乖,咱先去吃饭。”
有好几年,好几年,沈战从未歇过反攻的心思。
但好几年,好几年,沈战从未成功。
而且,他自个儿把王宴撩拨地情动欲动,王宴顺水推舟把他xx了他又闹脾气。
王宴一边抓着他的手给他套袖子,一边瞅着他身上的印子有些自责,
饿了几天,他下手好像有些重?
沈战乖巧地像个小孩子,任凭王宴给他穿好衣服穿裤子,穿好裤子穿袜子。
这样的沈战真的很可爱,真的很乖。
王宴像小时候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的小媳妇:“我的小少爷,你赚了那么多钱你就不能买一些面料好一点的衣服?”
沈战搂着他的脖子不吭声。
钱不好赚,饿过,苦过,穷过,沈战觉得吧,钱还是存起来更有安全感。
王宴懂。
沈战是六岁才去的乡下。
比他大两岁的王宴是阿嬷去山上捡柴火捡回来的小孩。
阿嬷是个苦命人,青年丧夫,中年丧子,六十多岁的小老太太,被生活磋磨地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沧桑,浸泡在黄连中的苍老贫苦,苦不堪言。
那时候,王宴家穷到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破旧的两间土屋子,在慢慢富起来的农村中鸡立鹤群。
比普通穷人更难的是,王宴和阿嬷老的老,小的小,都不是能挣钱的年纪,
王家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祖孙俩仅仅依靠平日里四处捡废品换点钱,或者地里种些菜拿到镇上卖点钱。
因为穷,王宴八岁才在村委的帮助下上了一年级,而有钱为所欲为的沈战虚岁刚六岁就读了一年级。
城里来的小少爷身体不好,六岁的小孩儿个头还没有乡下三岁小孩来的高,瘦瘦小小的像只猫儿。
彼时王宴营养不良,并不比沈战高多少,
不过他生的实在太过俊俏了,喜爱美色的沈小少爷强制要求和他成了同桌。
放学后,沈战一个人坐在花园草地上玩。
外婆家是座精美的小洋房,沈战一抬头看到了隔壁破房子里蹲在地上洗衣服的同桌。
医生口中的自闭症患儿,像个啰嗦的小老头,搬着小板凳坐在王宴身边喋喋不休。
王宴默不作声的听着沈战说着城里的车子房子,还有那时还不是很常见的汉堡可乐和蛋糕,
可能是年纪小,还不懂得掩饰心中的向往,沈战看出了王宴很好奇他口中的汉堡可乐和蛋糕,
沈战自己并不怎么出门,最常去的不过是医院,
汉堡可乐和蛋糕都是垃圾食品,沈妈妈不允许他吃。
虽然没吃过,他还是用很懂的样子说着:“下次回家时我带给你吃。”
沈战在乡下一待十四年,二十岁回了城里就再没回过乡下,而那些东西已经随处可见,再不需要特意带了——
王宴的童年很苦,沈战刚回a市的时候也苦过。
钱真的太不好挣,挣来的每一分钱都舍不得花,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想掰成两分钱,能不花钱的地方绝对不会去花半分钱。
苦过的人都看钱很重。
没有钱就没有自尊,没有钱也谈不上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