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 章 全是花瓶
周五的下午，南风过境，天气闷热，路边的树上蝉鸣撕心裂肺。
沈战无精打采地和谢清回到公司，抬手敲了敲王宴办公室的门。
“进来。”王宴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句，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敲打键盘。
沈战更犯怵了，倒退两步，想趁王宴没发现他之前找个地方躲一躲。
王宴头也没抬:“还不快点进来。”
沈战缩到谢清身后，小声央求着:“你进去帮我应付王宴，他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被太阳晒中暑进医院了……”
“沈铁柱，你再敢乱讲话我晚上回去收拾你！”王宴抬起头横了沈战一眼:“一天天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挂在嘴边。”
因为沈战小时候身体不好，王宴特别忌讳医院，生病之类不好的词，死这个字眼更是不能提，包括高兴死了，烦死了，沈战通通都不准说。
沈战弱弱地说道:“宴哥你也太迷信了，这要是说的话都能成真，那天天许愿发财的人那么多也没见他们发财啊。”
这个问题谢清懂，他兴高采烈地给沈战解惑:“因为好的不灵坏的灵啊。其实我觉得王宴说的对，我们不能总是说不好的话，想不好的事，这事儿很玄的，一直想不好的东西就很容易发生不好的事，不然怎么会有一个词语叫一语成谶呢。”
王宴赞赏地瞥了一眼谢清，冲着沈战招了招手:“进来。”
沈战磨磨蹭蹭地跟着谢清一起进了办公室。
王宴伸手把沈战抱在腿上亲了亲他的额头，接着抬头问谢清:“你跟进来做什么？”
连体婴儿都没有这么黏糊！
谢清翻了个白眼，拉着椅子坐到旁边，理直气壮:“我找沈战一块儿打游戏啊，我办公室网络不好，打游戏卡的要死。”
沈战蔫蔫地靠在王宴身上摇摇头:“我不会打游戏。”
不是推托之词，沈战真不会打游戏，读书时候王宴不允许他玩物丧志，这几年他一天到晚忙着上班更没时间打游戏了。
王宴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忧地问道:“摸着有些烫，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战脸贴到王宴胸口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天气热，犯困想睡觉。”
王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中午不是让你去睡一会儿你怎么没去睡，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我们去严总办公室帮金繁打下手。”谢清神采奕奕地说道:“嘿嘿，王宴你是没看到，那个金少爷被严总使唤的团团转还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太解气了。”
沈战转过脸默默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金少爷连开水都不会烧，什么屁大点的事都要拉着他们俩一起做，他们俩不也是跟陀螺一样跟着金繁转个不停？
谢清显然没有察觉到沈战的想法，只要金繁过得不好，他就高兴:“严总可真是太威风了，也不知道金繁是刨了严家祖坟还是睡了严总的媳妇，严总玩他就跟玩狗似的。”
王宴若有所思:“怎么回事，说说看？”
“嘿，这就说来话长了。事情得从前天晚上说起，那天你也看到了，金繁想泡我，严总不是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嘛。哇塞，严总是真男人，他就是我的偶像，就这么一句话，拽的二八五万的金少爷像见了鬼一样，吓得差点夺门而逃……”
逃是逃不掉的，严厉长得高，腿长，轻轻松松一抬，金繁差点被绊倒在地，
眼看金繁的脸要扑到地板上，严厉脚一勾，横在他胸口往上一掂把人掂起来，随后提着金少爷的手臂反剪在身后，押送犯人一样押去了洗手间。
包房洗手间隔音很好，中间发生的事大家都没看到没听到。
就是出来时，金少爷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依着谢清和沈战的猜测，严总把人揍了一顿，并且揍得还不轻。
一个晚上，金繁乖顺的像严厉精心调教的宠物狗，严总一个眼神，金少爷该开酒开酒，该陪严总唱歌唱歌，陪唱陪酒陪笑，比包房的公主还有专业素养。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金繁还来不及让瘦猴和胖猪他们掩护他离开，严厉冷哼一声，
金少爷上了严总的车，并且第二天一大早穿着大了两个号码的衣服来了公司——
谢清记性好，金繁穿的那套衬衫西裤是严厉的，裁剪简洁，面料高级，非常禁欲又非常勾人的严氏风格。
金少爷为什么穿严总的衣服，严厉为什么认识金繁，两人还很熟悉的感觉？
事情走向愈发诡异，事态愈发扑朔迷离，金少爷居然成了严厉的助理……
谢清正要长篇大论，详细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写一篇小作文，展现一下他的文采。
王宴截住他的话:“闭嘴，说重点，长话短说。”
谢清话说一半，思路被王宴打断，卡壳了，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沈战闭着眼伏在王宴肩膀上小声告状:“金繁大概确实是有很不得了的把柄在严总手里，严总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但金少爷什么都不会，严总让他做的事都是我和谢清在做，做的不好还要跟着他一块儿挨骂。宴哥，严总好凶，他骂我们三个都是花瓶，中看不中用，明明是金繁最没用。”
王宴憋着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严总这不是在夸你们长得好看吗？他是长得凶神恶煞了一些，对你还算客气了。你来的时间太短还没见识到严总骂谢清的场面，谢清脸皮这么厚都扛不住，他每回挨严总骂，饭都要少吃一碗。”
谢清扎心地捂着胸口:“王宴你这人真的是很讨厌，提过去的事有意思吗！人严总今天还夸我比金繁聪明，中午还带我们一起出去陪客户吃饭呢。”
“哟呵。”王宴一个中午忙着面试新员工，还不知道这一茬，他稀奇地问道:“严总今儿被人夺舍了吗，竟然敢带你们几个出去见客户，不怕丢人现眼吗？”
谢清怒而起身，用力一拍桌子:“王宴你什么意思，我们三个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严总带我们出去多有面子，哪里丢人现眼了？你是没看到，对方公司的老总一直夸我们公司有实力，夸严总年轻有为，夸我们几个长得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好看。”
“呵。”王宴轻蔑地瞟了一眼谢清，手下轻轻托了托沈战的屁股，给他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柔声哄道:“很困吗？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待会儿我们早点下班，回去收拾一下衣服晚上我们搬到我那边去。”
王宴这几天都睡在沈战那个小窝，其他将就一下没什么，
就是沈战的单人床实在太小了，一米二的小床睡两个身高180+的男人已经负荷过重，沈战睡相还差，四仰八叉地满床溜达，晚上在床头睡，早上从床尾起来。
王宴每天晚上睡觉前把人锁在怀里睡，睡熟后沈战可能觉得缺氧了，脚一踹……
要不是王宴睡眠浅，他绝对要被踹到床底下，就沈战那坚硬的瓷砖地板，他摔个脑震荡也不稀奇。
而且沈战贪便宜买的铁架子床质量不咋滴，做点运动吱呀吱呀响个不停，总让人提心吊胆的担心那破床会支撑不住散架了。
搬家的事儿王宴早上跟沈战商量过，
既然和王宴复合了，沈战自然是要跟着王宴享福了，爽快应下。
至于酒吧，王宴坚决不同意沈战继续出卖色相抛头露面，
沈战只好依依不舍地辞掉月薪五位数的工作，一个月挣个两千块钱的窝囊费，全心全意给王宴打杂。
程妃玥近来不知道遇到什么事，听闻沈战辞职没多说什么，只让沈战安心伺候他男人，要是王宴不要他了，夜色酒吧永远是沈花魁的娘家，随时欢迎他回去。
给王宴打工工资低没什么，虽然工资条上只有两千块，但严总亲口承诺，月底给沈战发两万，给王宴发两千块。
两万是王宴的工资，严总会做人，深谙取悦王总的夫人比讨好王总更重要，暗箱操作提前给沈战吃了定心丸。
公司同事热情友好，上司亲切关爱，一切都挺好的，
可是，
和王宴在一起上班真的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