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漳水陈氏
毫无疑问，王朗是个英雄。
对朝廷尽忠，对兄弟尽义。
陈逸看着他失去最后的生机，叹了口气。
打开玉盒，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金黄色的珠子静静地躺在里面，一条龙纹在其内盘旋。
灰毛儿叫了一声，把陈逸思绪拉了回来。
驴老头飞身落下，出现在身旁，对着王朗深深一拜，又恢复了平日里猥琐老头的形象，颇为好奇的看着陈逸手中的珠子。
“这便是那皇极珠？”
“正是。”
“是这小子亲手交给你的吧。”
陈逸点了点头。
陈家可兴矣。
“日后，你便叫做定族珠，为我陈家至宝。聚灵气、镇气运、定人心。”陈逸盯着驴老头的眼睛，郑重问道：“二叔可愿做我陈氏客卿。”
驴老头抱拳行礼：“宁园真人愿加入陈氏家族，见过族长！”
冥冥之中，驴老头感觉自己的命运与定族珠产生了联系，对境界的感悟也加深了一丝。
烧掉左护法尸体，回到陈家村把王朗交给官差。
数日后，常山城主府。
姬永长面色阴沉，回来复命的官差跪在下方瑟瑟发抖。
“你们的意思是，皇极珠被血手教余孽抢走了？”
官差们大气都不敢喘。
姬永长知道这些人讲不出什么，就摆手让他们下去。
官差们如蒙大赦，灰溜溜的离去。
“诸位，事情你们都了解了，说说看法吧。”
一位中年文官走出，乃是主簿孙仞。
“城主，此事有诸多疑点。那官差虽然处处为陈家村人开脱，可一般朝廷下乡办事，村民躲都来不及，怎可能主动插手。此外王供奉的尸体也是那陈家村的人找到的，如果趁机把皇极珠夺走，也极有可能。臣建议，派人彻查陈家村！”
“老臣认为孙主簿所言不妥。”有一老年文官走出。
孙仞扭头看去，出言的是郡丞陶宿。近几年自己时常被此人打压。他倒也知道原因，无非是城主对他颇为其中器重，这老家伙感觉到了威胁。
平日也便算了，可这种大事上，陶宿竟也使绊子。孙仞目光阴冷，隐隐动了杀心。
“陈家村之人参与对抗血手教一事实际上是为自己出力，村民大多有血缘关系，血手教杀了村民自然会遭受反抗。此外陈家村杀贼有功，不奖却罚，岂不寒了人心。”
此言也引起众臣附和。
府内两拨人唇枪舌剑，在关于对陈家村态度上吵得不可开交。
姬永长捏着眉心，这种场面着实耗神。
“够了！”
姬永长拍了下桌子，大堂中安静下来。
“天师可能看出皇极珠的位置？”
众人跟随姬永长的视线，看向角落中一直没有发言的一名道袍老者。
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位观星阁天师的结论。
朝廷气运飘渺难测，如果没有特定的仪式即便是皇族也无法看破。
而观星阁就是为皇室观测气运的机构。
观星阁就建立在皇家陵园之中，借历代帝王自身具备的大气运沟通天地，因此也有不俗的卜算能力。
可皇极珠从刚问世开始，天师阁就演算过其位置。然而皇极珠生来有缺，并不具备朝廷气运，由此天师阁也无计可施。
天师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
“皇极珠由龙脉孕育，虽然残缺也更亲近皇室。之前被朝廷官差与供奉得到，应该已经沾有朝廷气运，贼人若强行盗走，必然牵扯因果。我观星阁愿意开坛做法，查明去向。”
堂中争吵的双方对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
如果天师阁能卜算出位置此事就没有讨论的必要了。
陈家村。
村西老道又被请了过来，此次并非主持丧事，而是陈氏家族的成立。
经此一役，村民的达成了史无前例的团结。陈逸的威望在村民心中达到顶峰，当他顺势提出成立陈家时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陈家村与陈家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陈家村中以村长为首，各个小家为单位，凝聚力有限；而陈家以族长为首，在外只有一个声音。
陈逸自然被推举为族长，村长退位后作为族老，在决议时可以提出意见。
值得一提的事，宁园居中的驴老头也出山了，被陈逸请进陈家担任客卿。
族人有些意外，年纪大些的都对这个老头有印象，他年轻时的疯癫样子大伙都还记得。不过驴老头独战血手教教主，为他赢得了许多好感，他的实力也得到了认可。
黄道吉日早已算好，今天举办祭祖仪式。
这几日村中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各家把过年用的灯笼也拿出来挂上，街上到处可见玩闹的娃娃们。
各家中的族谱都被拿出，不出五代每家的祖先都能对上。
陈逸之前的院子翻新后被作为了宗庙，一张包含各家的族谱挂在墙上，香炉散发缕缕白烟，三牲六畜摆满供桌。这边是日后在陈家族人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了。
老道宣讲祭文与祈福语，并撒出黄符烧掉，以此告知先人。
“陈家子孙上前祭祖！”
众人神情一震，正待上前。
这时，门外有人大喊：“冀州王氏前来恭贺陈氏建族！”
门内众人意外，王氏乃是冀州大族，即便是这村中也有耳闻。
不过，此次建族并未发去请帖，一来时间仓促，二来陈氏尚弱李氏未必买账。
随着话音落下，一白衣青年走进，手持折扇器宇不凡，长相竟与王朗有几分相似。
青年含笑，拱手一礼：“冀州王氏不请自来，还请勿怪。在下王生，二房长孙。”
陈逸上前回礼。
“想必阁下就是陈氏族长吧，听闻舍弟王朗与阁下以兄弟相称，关系定是极好。在下此次代表王氏前来，带了些许薄礼，还请收下。”
王生唤家仆抬进几个箱子，看其费力的模样，此礼想必不轻。
“礼已带到，打搅陈族长了。等祭祖完毕，在下想与陈族长共饮几杯，还请不要拒绝。”
王生讲完后不等陈逸回话，便带着家仆离去。
陈逸盯着王生的背影，此人与王朗一样，皆是谦逊有礼。不过此人虽然礼数周全却更加霸道，根本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
来者不善啊！
插曲过后，祭祖继续。
陈逸在最前，族中长辈紧随其后，之后以亲疏为序。
老道点燃三炷长香交给陈逸。
接过后，陈逸叩拜三次，上前几步插进香炉。
“晚辈陈逸，今日与陈氏众人，在漳水陈家村建立陈氏家族。此后我等同心同德，将陈氏发扬光大，重铸祖上荣光！”
“叩拜祖先！”
老道在侧指挥，族人纷纷跪下叩首。
陈逸抬头时看着“陈正真”的灵位。
“父亲，陈氏大计我已完成第一步，您看到了吗。”
人群中，陈苏跟在禄芳身边，乖乖的与众人一起磕头。
不过他的脑海中不断有人嘀咕。
“老夫还没死呢，把老夫放在牌子上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