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暗与光

    黑暗不影响他的视力，季颜任何一个细微的反应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再度低头时，余光中，那双被他扣在头顶的小手已经攥成拳头，指尖都有些发白。

    他想咬她的唇，还想咬她的舌，一步步的往里，最后咬到她的心。他想咬开来看看，看那里面究竟有没有自己，可是不行，她牙关紧闭，守的太紧，而他今夜已经无力探寻。

    青尊脑袋垂下时候微微一侧，落到了她的脖耳际，下巴抵在她的锁骨上，气息在她的侧脸喷薄。

    “睡吧，明天醒来，你能见到他。”

    接着，他松开了对她双手的钳制，落到纤细腰间紧紧环住，一个侧翻，他们面对面躺着，但是他让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脖颈间。

    季颜睁开眼，望着黑暗，脖子痒痒的，是他睫毛划过，她感觉到他闭上了眼睛。

    “这是最后一次了，下一次本座醒来，便再也不让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附近的皮肤上，有些冷意，他呼气的地方，靠近她的心，所以季颜感觉这种冷，隐约都飘进了她的心里。

    虽然被冻得不行，可她还是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头，下巴微垂，贴近他的前额。

    恶魔将自己埋进最深的阴暗里，

    他把光明送到爱人眼前，

    他在黑暗中凝视，

    看着心爱的人，把爱和心给了光。

    他不说话，在黑暗中忍受寒冷；

    他不出现，不让她看见丑恶的自己；

    可是他又渴望被她听见，被她看见。

    孤独在滋长，不甘在蔓延……

    他向光探出触角。

    也许有一日，他会让光融化自己；

    又也许，他会把所有人拖入黑暗中……

    一夜无梦。

    天刚亮，郑家重建的热闹声就将季颜从深睡中唤醒过来。

    意识还是朦朦胧胧，季颜闭着眼翻了个身，伸手下意识在身边探了探，空荡荡的床铺……

    季颜瞬间惊醒，从床上一坐而起，睡意全无！

    小屋中也是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人，季颜心脏猛地一空，跳下床就冲向屋外。

    吱呀！

    小屋的门被她用力拉扯赫然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季颜刚一踏出，眸中当即落入了一抹比朝阳还有明媚的光芒。

    一抹身影，站在屋外。

    他只披着一件单衣，迎着旭日的光辉而立，整个身子都仿佛融入这明亮的晨光中，原本静静的独成一副绝世墨画，可闻声回头的刹那，就成了最季颜最朝思暮想的风景。

    季颜愣住了。

    药青披散着发，脸上还带着初醒时慵懒的气息，看到季颜，散漫一个转身，微笑着向她抬起了双手。

    季颜咬着唇，心中如泛起洪水，脚步一动就冲了过去，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她双臂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同时也被他环住，脑袋深深的埋在药青胸膛，贪婪了呼吸着他身上的青草气息，心中积累起来的所有情绪：担心、委屈、受伤、自责……在这一刻，化成洪水，立即击垮了季颜所有的坚强，季颜刚一抱住他，就很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不是号号大哭，也不是娇声啜泣，而是闷声流泪，药青胸前传来湿热，很快就被打湿大片。

    “好了，没事了……”药青手掌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绿眸低垂，露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