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界恒
“心姐姐，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还有，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吃过饭后，一起帮着收拾餐桌的小熊问道。
在郭修齐还没有醒来时，真心从小熊的口中了解了一些关于她的一些事，包括难以启齿的过往，身上藏的秘密，如何被白光文营救又被带到丹江加入孤山事务所等等。
起初这姑娘还对自己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有所防备，后来说认识王至东等人并说了几件他们年少时的几件糗事，小熊才不再顾虑袒露心扉。
真心听过后感觉一阵心疼，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姑娘经历那么多磨难，而且境遇和那位不知是生是死的挚友又这么相似，眼里满是怜惜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说道。
“这座城叫做界恒，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已经没人能说的清了。这里很危险，居住在这里的没有普通人，你可以把这里当成是一座无人看管的监狱，那些犯了错但罪不至死的觉醒者们被官方驱逐的流放地。”
看着真心轻描淡写的描述，可里面的内容让小熊有了一丝害怕，怯生生问道。
“监狱？流放？”
“别担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至于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命运使然？”
真心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道。
“可你见到我们并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瞅准时机郭修齐赶紧插嘴道。
真心瞥了一眼他挑了挑眉，意思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太熟了没办法，互相了解不是么？心姐。”郭修齐苦笑着继续说道。
“这个我不需要瞒你，你二哥有事先通知过我，说你会在昨晚出现在这里，所以我派了几个人在城中搜寻，果然发现了你们两个。”真心摊了摊手说道。
“事先通知？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的觉醒能力是”郭修齐还没有从刚觉醒的新奇感中走出来，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其他人都是些什么能力。
还没等说话真心伸手打断他接下来的猜测，收回手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说道。
“甭瞎猜，今后你只需记住两件事，一是好好隐藏自己的能力，二是不要和外人提及你二哥的名字，最好当做不认识。”
真心的语气严肃认真起来，郭修齐有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这样的流放之地是不是有很多？”郭修齐沉默了一会儿别有深意的问道。
真心走到郭修齐面前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气愤的说道。
“再试探，我可真不客气了郭修齐！”
再次被戳穿内心想法的郭修齐默默的低下头，看到他这个样子真心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叹了口气说道。
“你是想知道从你苏醒后其他人连面都不肯露，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被流放了。对么？你猜的没错，但是流放的方式不太一样，大家也都习惯了。”
说完宠溺的抓了抓郭修齐的头发，继续柔声说道。
“尽管他们都不在，可心里都挂念着你，我们的感情都没有变，永远也不会变。我以为你会像每个普通人一样平凡的过完一生，可你还是走到了这里，我高兴的同时也觉得很难过。王至东那个家伙果然不靠谱！”
说到最后真心又有了发火的迹象，小熊在一旁歪着头看着真心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和郭修齐说话，就连面临之前那样危险的情况他都能谈笑风生，为什么此时低头的模样让小熊感觉他好悲伤。
气氛变的有点沉闷，小熊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想说点什么又想不出合适的话题。
好在这时门铃声响起打破了这种尴尬，小熊前去开门却被门口高大魁梧的身影吓了一跳，看见小姑娘这个样子，门外的魁梧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叫何龙福，昨晚多亏了他第一时间发现你俩，得好好谢谢人家。”真心走过来介绍道。
小熊闻言赶紧深深鞠了一躬，郭修齐诚挚的说了声谢谢，何龙福赶忙也学小熊的样子鞠了一躬。看到两人模样，郭修齐和真心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几人一番简单介绍后，真心让两人跟着何龙福一起出门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后续会有工作安排。
“能不能给我找一身舒服的衣服，和我来这穿过的一样就成。”郭修齐说道。
“我可听说过你醒来就喜欢那一身公园老大爷的打扮，脑子有病？难怪小熊会叫你叔叔。赶紧滚蛋！”真心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小熊在一旁捂嘴偷笑，郭修齐对她做了一个凶凶的表情。
界恒城虽说是城但是面积并不大，几栋可怜的大楼散落在土地之上，街边门户大门紧闭，一看就是荒废了很久。街上满是尘土一片荒凉，有几个身上包裹严实的人经过他们三人的身边，好奇的将目光短暂的停留在两个新面孔上就匆匆离去。郭修齐还发现暗处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眼神飘落在他们身上。
“在这里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何龙福低声嘱咐道。
郭修齐对这个身材高大给人憨厚老实感觉的男人印象很好，思索片刻还是出声问道。
“那么你呢？”
突然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小熊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意的看向郭修齐。
“你们都是真心小姐的朋友，所以是自己人。我自认和他们不一样，不算好人也不算坏人。”何龙福笑着回道，没把这个带有攻击性的问题当一回事。
“你和心姐是怎么认识的？”郭修齐继续发问道。
对这个男人的身份很好奇，刚才的话听的出来他很信赖心姐。
通过心姐的描述，这么一个无法之地，大家处处防备着彼此，想要被人信赖成为伙伴应该是件很艰难的事才对。
“我刚被送到界恒之初，在一次狩猎中得罪了几个觉醒者，是真心小姐出手救了我的命。”何龙福眼神中闪过追忆之色，语气中带着敬意和感激说道。
“狩猎？”郭修齐听到这个词很是疑惑，看向周围除了几个人影还有破败的楼房，狩猎啥？除了人哪有猎物？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这也是你们今后留在这里不得不去面对的。”何龙福故作神秘的说道。
漫步在大街上，有了这个可靠的向导在身边，感受周遭隐藏在暗处的目光郭修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从何龙福的口中得知这座城被官方隔离成一个独立的空间，所有人在被送到这里前都被官方施加了神秘印记，这个印记相当于一个自毁装置，无论你多强大，迈出城外规定的范围就等于找死。
但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真心。因为她是自愿被放逐到界恒的，且没人知道原因。
她在刚到界恒时曾走出城外被人发现，全城闹的沸沸扬扬，谁都想探查她可以自由离开的秘密，结果都被真心一一解决，手段狠厉毫不留情。时间久了再没人敢去触霉头，毕竟在这里能力强大才是立身根本，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越是往前走，道路两边的建筑物明显少了许多，甚至路旁还出现几具风干的尸体，路面上也有大片大片的血渍，空气之中一股浓浓的血腥气让郭修齐很难受。倒是身旁的小熊面色不改，似是没看到也没闻到神色出奇平静。
“砰”
路旁一座独栋小楼的大门被撞开，两个喝醉的男人互搂着肩一身酒气走到街上，手里拿着酒瓶嘴里骂骂咧咧没走几步栽倒在路旁，嘴里嘟囔了两句就睡死了过去。
“这些人待在这里的时间太久，要么疯掉要么就像这样靠喝酒麻醉自己度日，想死又不敢去死的可怜虫。”何龙福看着两人神色露出疲态，似乎很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如此模样。
何龙福神色一正，指了指两人刚出来的那个独栋建筑介绍道。
“这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卖酒卖食物什么都卖，只要有灵核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类似人类社会中的觉醒者黑市。”
又走了十多分钟，三人在一片废墟前停下，令郭修齐奇怪的是这片废墟中间有一处百米平方的空地，上面空无一物地面光滑很干净。就好像是谁随手扔了个破坏力惊人的炸弹，产生的冲击力摧毁了四周的建筑物才留下那么大一片空地。
“你们最好躲在我身后。”何龙福严肃的说道
两人乖乖照做躲在他高大身影的背后，只见何龙福像是掀开门帘一样做了个挥手动作，面前的景色忽然一变。
空间似是有一张隐形的幕布被他打开，一股狂暴的能量冲了出来，卷起漫天狂沙吹的人不敢睁开眼睛。小熊紧紧抓住郭修齐的手臂，郭修齐则一把搂住了何龙福的腰，这个时候也不能管那么多了。
“松开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是gay。”何龙福没好气的说道。
狂涌的能量渐渐平息，郭修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松开手侧身看了一眼，马上就被眼前出现的东西震惊，小熊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道高到连接天地的巨型空间裂缝出现在那片平整空地之上，裂缝之中吞吐已经实质化的黑色能量，远远看去就像冒出了浓浓黑烟一般。
裂缝周围此时或站或坐有近百人，不知道在那里干什么，何龙福领着二人向着那道恐怖的空间裂缝走去，不时的和里面相熟之人打着招呼。
“这个空间裂缝会不定期开启，连接着异界的一片荒凉之地，里面存在无数残忍嗜杀的异界生物。我说的狩猎，它们就是猎物。界恒这片土地不能耕作，只能靠外界供给来维持基本生活。所以我们这些被困在这里的人，要靠着进到异界之中狩猎怪物获取它们身上的灵核来换取资源。”
何龙福向两人解释道。
“我记得官方是不允许这样不稳定裂隙出现的。”小熊疑惑道，关于觉醒者世界的信息她还是知道一点的。
听到小熊的话，何龙福苦笑说道。
“所以说被放逐，本身就是一种惩罚，听天由命。”
说着从裂隙之中走出来一位女人，身上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脸色颓败强撑着精神咬牙释放出身上剩余的能量，周身钻出数十支骇人骨刺，一脸警惕的穿过人群走出这片废墟，随后几名觉醒者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后。
“弱肉强食。那个女人大概率会死掉。”何龙福淡淡的说道。
看到小熊欲言又止的模样，冷笑着继续说道。
“在这里别去可怜任何人，那个女人也同样做过和跟在身后的那些人一样的勾当。这样，你还想救她吗？”
小熊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郭修齐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
“听龙福的，别想太多。”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乱，郭修齐回头看去竟是一个巨大如小山的包裹状东西正在慢慢靠近，伴随着一个女孩爽朗的声音。
“让开，让开，给我个地方摆摊！”
觉醒者们纷纷给她让出一条路，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圆脸女孩身后背着比自己身体大数十倍的背包嘴里不停的喊着让开，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感。
“咣”的一声，女孩卸下背包，撞击力让大地都跟着一颤，可见这背包重量有多么恐怖。女孩笨拙的爬上背包上方，从里面掏出来一件件东西扔到地上，各类兵器还有色彩各异装有不明液体的塑料瓶，居然还有一些医药用品，普通的面包矿泉水杂七杂八应有尽有。
“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女孩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叫卖着，说话时会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不一会儿身边就聚满了被叫卖声吸引而来的觉醒者。
“她叫月留是一个行商，不属于界恒人。裂隙不稳定时会在这里摆摊和觉醒者交易赚取灵核，稳定时就把背包的东西售卖给城里的那个黑市。别看她年纪不大，敢在这里做生意实力可都是不容小觑的。至少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没见有人敢对她出手杀人越货。”何龙福向两人介绍这个女孩的来历。
郭修齐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听到她的叫卖声和语气，让他想到了王至东那张奸商嘴脸，想着从这离开回到丹江一定要问一问他，有没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