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觉醒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来不及阻拦的郭修齐眼里满是绝望。
“咔嚓”
指尖已经触碰到衣物时又是一声熟悉的碎裂声响起，小熊手上的灰白手镯崩裂迸发出一片灰蒙蒙的光幕，一股强横的力量瞬间弹飞舍舍迦。
丹江城上空。
“麻烦了。”突然看向春树公园的方向低声说道。
一把抓住李阑珊的肩膀两人身影眨眼消失无踪，下一刻出现在郭修齐和小熊来过的湖边长椅旁。
地面平整的木质栈道早已被毁坏，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觉醒者残留下的能量。
“小齐的血液还有别人的。”李阑珊捻着地上留下的血迹说道。
王至东环顾四周，最后盯着地面缓缓闭上眼睛说道。
“在下面，有土系觉醒者把他们带到了地下。”
“有办法去到下面吗？”李阑珊声音急切道。
“别急，地上留下的血或许能成为坐标，这样我就可以开启“门”找到他们。给我点时间。”
另一边地下洞穴内。
“砰”
小熊郭修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孙云宇洒落一片鲜血摔落在两人面前。
孙云宇一身通过能力变化的暗红甲胄遍布裂纹，几处已经不能维持晶体状态化为一块一块的血痂。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用狼狈来形容。
郭修齐对这个刚刚还是敌人现在莫名其妙站在统一战线的男人，升起一股同情。
孙云宇满脸血污向着地面吐出一口砂砾，想要挣扎起来身下一支土刺钻出残忍的贯穿了左肩，孙云宇不甘的吼声在偌大洞穴内显得尤为惨烈。
左半身已经无法动弹，右手握住土刺试图掰碎土刺，可是难忍的疼痛让自己的身体开始不住的痉挛，使不出半分力气。
一只手出现在被血覆盖的土刺之上，正在努力的想要帮自己脱困，随后又出现一双白皙双手同样抓住了土刺。
孙云宇看着这一对男女吃力的样子，心中出现了一丝愧疚之情。
“讨厌！讨厌！讨厌！”被光幕弹飞的舍舍迦孩子气的跺了跺脚，声调越来越高，那种刺激耳膜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别费力了，弄不断的。”孙云宇虚弱的对两人说道。
“闭嘴！你以为我愿意帮你？你罢工谁来对付他俩？”郭修齐没好气的说道，将怀里的甜甜小心的放在一旁继续用力。
孙云宇被他的话逗笑，刚想再说点什么喉咙一痒止不住的咳出一团团血沫。
一旁的秦磊拖动着被碎石砸断的右腿挪动了过来，站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瘦弱的背影，舍舍迦和大牢一步一步走近，沉闷的脚步声似乎踩踏在了几人的心上，那种危机感让所有神经全部绷紧。
“秦磊！让开！你不是对手！”孙云宇拼尽全力大声说道。
秦磊只是摇了摇头，伸出手一条墨绿色藤蔓自掌心钻出，不断膨胀伸长，如一条绿色巨蟒一般砰然坠地，蜿蜒爬行速度快的惊人。
见土刺还是纹丝不动，郭修齐看着掌心孙云宇留下的血液，试图寻找在春树公园控制它的感觉，可始终也做不到。
“是因为自己不够愤怒吗？可tmd怎么说愤怒就愤怒啊！”郭修齐无奈的说道。
藤蔓穿行与二人咫尺之遥，舍舍迦跳起一个飘逸的空翻单脚踩住靠近的藤蔓前端，随后洞穴上方数块硕大的石块剥落砸下，与藤蔓心神相连的秦磊弯腰吐出一口鲜血，不得已一把扯开连接掌心的藤蔓。
“小心！”看到大牢摇了摇手指孙云宇心知不妙大声提醒道。
三枚足球大小的石块齐飞，毫不留情的撞在秦磊身上，秦磊身体倒飞再一次撞在后方石壁之上，无力的垂下头人事不省。
“怎么总觉得是排着队送死一样？这回该轮到我了吧。”郭修齐站在了秦磊刚刚站立的地方调侃道。
还没等郭修齐站定，地面上一支土刺猛然穿透他的胸口，拖带着他双脚离地悬挂在半空中。
“滴答”
血液落在地面传来清亮的声音，汇成一条血线与一旁孙云宇流出的血液交融在一起。
小熊心神恍惚摇摇晃晃站起，颤抖的抓住郭修齐的手。
“叔叔”小熊轻声呼唤着他，声音变的越来越急促，这一刻她心中被巨大的恐慌所占据，害怕郭修齐真的会因此失去生命。
“死不了”郭修齐倒吸一口冷气，疼痛的感觉让他呼吸不畅。
小熊听到他的回答后无力跪倒在地，双手捧着郭修齐的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泪流不止。
“羊肉串羊肉串！你们都是羊肉串！”舍舍迦神经质的说道。
“子神不可能为了个普通人大费周章，所以以防万一还是控制住他比较好。”大牢端详着郭修齐的样子说道，还是没有一点变化，他不禁疑惑组织的首脑抓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此时在郭修齐眼中，火把照亮的光芒正在慢慢被黑暗侵蚀，这是自己即将脱离现实迈进梦境的前兆。他能感受到自己有力的心跳声变的震耳欲聋，混合着血液滴落的声响，脑中一片嘈杂。
眼前火光一闪，自己站在了一片被摧毁的庄园之中，到处是残垣断壁，窃窃私语声在耳边响起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地面上开始出现一具具没有五官的尸体，他们整齐被排列在路的两旁，双手交叉在胸前姿势有种诡异的虔诚。
继续向前走，不远处出现了个三角形高大的阴影似是某种建筑，随着郭修齐走近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建筑，而是数不清的尸体堆起来的肉山。顶端坐着一个身影低头看着到来的郭修齐。
“想起来该做什么了吗？”那个身影开口问道，嗓音和郭修齐一模一样。
郭修齐摇了摇头，那个身影给他的感觉他太熟悉，甚至他觉得那就是自己。
“你是不是很喜欢被人保护的感觉？”身影继续问道。
郭修齐无法反驳，从苏醒到现在自己确实也如他说的一样，他深知至东他们隐藏一些秘密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可是他真的喜欢这样吗？
“除了自怜自艾你还会什么？郭修齐！世界上就属你最痛苦？你还真是个可怜家伙。”身影的说的话渐渐大了起来。
“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保护不了，活着干什么！你可以选择不走出这里，我陪你慢慢等死。”身影的站起身继续怒斥道。
“我该怎么做？”郭修齐看着身影喃喃道。
随着他的发问，眼前的肉山连同那个身影化为飞沙散落一地，空间一暗迅速又重新亮起，还是这座破败的庄园，身边却出现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其中。
肩膀上突然被谁拍了一下，郭修齐茫然的回过头却看到了王至东，他的身后站着一群对自己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他们和她们笑着，一如无数次午夜梦回出现的回忆片段。
郭修齐也跟着笑了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
“做你该做的。”王至东轻声说道。
整片空间里开始不停的重复这句话，每响起一声那些朋友就会消失一个，郭修齐慌乱的走进人群中，想把他们一个个都抓在手中，可是他留不住。
他颓丧的低着头，感受着朋友们无声无息的离去，他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满了鲜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小齐”是那个女孩声音，那个出现在梦中让他感觉无比熟悉的声音。
郭修齐抬起头看到女孩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裙，脸部被一大片阴影挡住，胸口处有一个不断流淌鲜血的可怖空洞。
手里传来蠕动的肉感，降低视线，自己的右手中赫然握着一颗跳动的人类心脏。
“去拿走一切，就像当初拿走它一样。”女孩的声音仿佛受到了什么干扰一样，变的刺耳难听。在她说完的那一刹那，郭修齐手中的心脏炸裂消失，女孩的长裙像是被一把火点燃，整个人在火中身姿摇曳，最后化成一抹飞灰。
“拿走一切，拿走一切”郭修齐一遍遍的念道，死寂的内心深处蓦然传出一种什么东西碎掉的声响。
周围的一切都在熔化，火把，石洞，舍舍迦和大牢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手里传来真实的柔软温热。
“将他带走，剩下的人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大牢平静的声音让孙云宇遍体生寒。
大牢一挥手插在郭修齐身上的土刺消失，却意外的发现郭修齐此时还悬浮在空中，看了一眼舍舍迦知道不是她搞的鬼，那又会是谁？
“夺。”
就在大牢还在思考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郭修齐张口说出一个字。
一旁的孙云宇在听到这个字时，感觉自己所有能量在一瞬间被抽空，地面上的血液开始沸腾，插在身上的土刺也随之崩散。
“吸收？看的出来是几级觉醒者吗？”舍舍迦低声道。
这是她出场至今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并不是眼前的情况令她感觉棘手，而是这个男孩本身居然可以隐藏的这么深，让两人都误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
“从能量波动来看，目前和那个监察使持平是五级。可能力不像是单纯的吸收，还是交给子神研究吧。”大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
说完伸手抓向郭修齐，“呼”，一柄由血液凝成的兵刃旋转飞来劈中大牢的手又被绽放的土黄色光芒弹飞，接着一把，两把，三把郭修齐的头顶密密麻麻的汇聚成数十把血色兵刃，排兵布阵一般将锋利的刀尖对准了大牢。
“带着那位胖大叔躲的远一点。”落地的郭修齐松开小熊的手淡淡说道。
懵懵的小熊点点头费力的扶起孙云宇，将他带到昏迷的秦磊身边，不忘将甜甜也一同抱回。
“别人的东西拿来自己用，呵呵，而且还给强化了，真是有趣的家伙。”舍舍迦笑着说道，对眼前的这个家伙充满了好奇。
大牢双掌猛地一拍，石洞两侧两面巨大的石壁剥落下来，同时向郭修齐横移过去。
头顶的兵器调转目标分成两拨，触碰到石壁像是切豆腐一般将其斩碎，郭修齐伸手一柄血剑重新凝聚在手中，一剑直刺大牢头部，大牢飞身后退依然轻松自如，一旁的舍舍迦笑的越来越开心。
“女神经，你继续笑。”郭修齐一击扑空，举手向着舍舍迦劈去。
舍舍迦像是个杂技演员一样连续几个后空翻躲过攻击。呼啸声传来，无数兵刃破空而至，洞穴内叮叮当当的声音此起彼伏，舍舍迦扭动身体继续躲避，大牢则是运用能力打落攻击而来的兵刃。
“这就完了？”
见攻势已停，看着自己周围插着的血刃舍舍迦不由出言嘲讽道。
对能力还不熟悉郭修齐每用意念操控血刃一次，身体的能量就会减少一分，更何况操控如此多的数量。
嘴里不停的喘息着，面色苍白脸上却带着痛快的笑意。对舍舍迦说的话充耳不闻。
伸出右手中指与拇指贴合在一起。
“啪”
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花开。”郭修齐缓缓开口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地面上所有血刃登时熔化，化为一大滩血水蔓延至两人脚底，顺着衣摆悄然透入白袍之中。
没有发觉异常的两人不明就里，被这个小子说出的这俩字搞的摸不清头脑。
仅仅过了片刻，地上的鲜血凝聚变化成一支巨型花朵，两人如同花蕊一样站在中间，白袍也被染成了血红之色。
“花败。”再次开口的郭修齐声音已经弱不可闻。
与此同时鲜血转为暗红色化为晶体，花朵中心的两人突然发觉能力被封禁，不能动弹分毫。
郭修齐借用的能量在念出这句话后几乎被他挥霍一空，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强撑着精神没有让自己陷入昏睡，他知道还差了一步。
一旁观战的孙云宇此刻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他知道郭修齐夺走了他的能量，甚至是复刻了自己的能力，可是能量就只有那么多，发挥空间太小，怎么到他的手里会变的这样厉害。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还能利用血液想到这么厉害的一招。脑中又闪出自己在公园冒出的荒唐想法。
嘴里自言自语道。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