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为难自己
离开酒店的时候，徐眠送他到门口。
孟清维单手提着西装外套披在一边肩膀，侧身挥了挥手，“拜拜~！”
徐眠抱手，“咱们两个各取所需，谢谢我就不说了。”
孟清维点头，算是认可，随后又掏出手机，示意她扫。
徐眠作看不懂，“干什么？”
“咱们两个都狼狈为奸了，怎么也得加个好友串通一气啊。”
徐眠不动，“抱歉，没带手机。”
“没关系，我号码没变，你回去加我。”
徐眠兴致缺缺，“再说吧。”
她说完转身，慢悠悠的走了。
孟清维目送她身影消失在旋转门，良久也转身离开。
江蛮蛮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她从楼上打着哈欠下来，徐泽已经吃过了早饭。
她从他身边走过，没打一个招呼，走到餐厅倒了水，咕噜噜的给自己灌了一杯。
徐泽转身看她的背影。
江蛮蛮能感觉到徐泽的视线，但是当下此刻，她的确是不想搭理他。
徐妈正在厨房做饭，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看了一眼，问，“蛮蛮，你早饭想吃什么？”
“不饿。”江蛮蛮又转身往楼上走，“我等饿了再吃。”
“可是--”
江蛮蛮脚步不停，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徐妈手里还拿着铲子，眼巴巴的看了眼徐泽，“这个。。。”
徐泽安抚，“没事，我去看看。”
江蛮蛮正在房间里翻书，教授让她尽快提交议题，她不想再拖，有时候她的不积极，才是她一事无成的原因，不是其他的原因。
咚咚咚。
门被敲响。
江蛮蛮翻书的动作顿了顿，但是没抬头，很快，房间里响起脚步声，最后是徐泽灰色的裤脚停在她的身边。
江蛮蛮垂下目光。
徐泽蹲在她身边，随意捡起一本书，问，“论文题目还是没想好吗？”
江蛮蛮，“快了。”
“不要我的帮忙？”
“你太忙了，还是算了。”
“那早饭呢，为什么不吃？”
这话题转的太快，江蛮蛮一愣，抬头看他。
徐泽表情温和，不见什么急躁与生气，桃花眼静静回望她。
江蛮蛮抿唇。
“我今天会去见徐眠。”徐泽说。
江蛮蛮诧异，“见徐眠？见徐眠干什么？”
“阿难说徐眠要带他出去玩，但是不知道去哪儿，我去问问。”徐泽说，“顺便再问问瑰丽的事。”
江蛮蛮，“我说了不去了。”
“嗯，我知道。”徐泽，“我也不是说你的事。”
江蛮蛮皱起眉头，不太高兴的看着他，见徐眠说瑰丽，不说她的事还说什么，徐泽是觉得她很傻？
徐泽，“。。。真不想去了吗？”
“画廊不是只有瑰丽一家，我找其他家一样。”江蛮蛮起身坐到了沙发，“你不用费心了，别惹了你们兄妹两个的不愉快。”
徐泽，“可是，不是师兄介绍的吗？”
而且还要一起工作。
江蛮蛮一怔。
徐泽说完，也觉得失言，忙起身避开她的探究。
清晨的风从露台吹进来，江蛮蛮柔软的发丝被轻轻的吹起。
徐泽，“不管你想不想去，我会跟徐眠说的。”
江蛮蛮轻声问，“要是徐眠不同意呢？”
徐泽，“。。。”
“你说要帮我问徐眠，可是徐眠要是不同意呢？你会帮我说服她吗？”她仰起头。
徐泽垂下目光。
她神色并不算强硬，眼睛里也没有逼迫，但是徐泽却觉得，这样子反而让他更不敢回答。
她好像总知道要怎么把他问到无话可说。
从以前到现在。
徐泽浅浅笑了笑，他笑意一闪而过，只在唇角留下一点痕迹。
江蛮蛮被他看得有点恼火。
“笑什么？”
徐泽移开目光，望向窗外，“没什么。”他说。
江蛮蛮觉得没意思的很，她叹了口气，起身说，“算了，徐泽，你别问了。”
“不是什么大事，我如果想出去做事，有的是地方可以去，瑰丽只是其中之一的选择，犯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
显得她很霸道。
徐泽问，“那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可能，就是觉得气不顺。”
“气不顺什么？”
“气不顺你总是为徐眠着想。”江蛮蛮说。
徐泽一怔。
江蛮蛮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推的更开一点，“无论徐眠做什么，你总会为她兜底，同样的，任何事，你都冲在徐眠的前面，替她挡着。”
以前就是，无论徐眠做了什么错事，出来道歉的都是他。
徐泽没有说话。
他想起当年她出国的时候，她也说过一样的话。
甚至更早以前，他们冬游去雪山，她被徐眠陷害意外跌落山涧，他特意上门去道歉，她也这样说的。
徐泽没有否认，“。。。她是我妹妹。”
是他在这世上，最亲密的家人，是他们的母亲临死前，抓着他的手反复叮嘱要照顾好的人。
他一直记得。
徐泽，“抱歉。”
所以他总觉得，他不配去喜欢谁。
因为无法全心全意的喜欢，所以最好就不要去触碰。
他之前一直这样想。
但现实却是，他总是忍不住靠近，又总是不经意的让她失望。
徐泽离开家的时候，江蛮蛮去了花园浇水。
举着花洒把花园的每个角落都浇了一遍，花花草草重新变得滋润，阳光下闪闪发亮。
徐家的花好像特别好养活，随便弄一弄，就能开的很好，不像他们家，花园里的花每年都要换新的。
蔡师兄发来信息，问她考虑的怎么样，江蛮蛮最后回绝了。
她举起花洒冲着半空左右晃动水花，阳光下水珠五彩斑斓的跳跃，很能调节人的心情。
其实人只要自己不为难自己，就什么事也没有。
她想做的事，靠自己就可以，不用靠别人。
当初想做的艺术展览，她没继续下去，现在接着做也可以。
至于论文题目，现代艺术的发展，与最终呈现的方式，都是很好的研究方向。
如果她想，她都可以做。
她可以做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