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她习惯了
关于画的事，徐泽没打算跟江蛮蛮说。
徐泽觉得他要是说出这画跟唐家有关，她估计就不会要了，她难得碰到喜欢的东西。
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他撑着额头这样决定。
徐叔见他一脸疲惫，问，“是不是累了？”
徐泽，“还好。”
徐叔笑，“你啊，总是还好，还行，累了也不会说累，从小时候到现在是一点没变。”
徐泽淡淡一笑。
“我记得以前你高中的时候，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去公司，还要照顾阿眠，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那时候看着你，想着你长大就该好了，没想到长大更忙了。”
徐泽说，“人总是越来越忙的。”
“但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徐叔语重心长，“你现在结婚了，有家了，再忙也不能像以前了，得顾着蛮蛮这边。”
徐泽没说话。
徐叔也不好说太多，岔开话题说，“你上次买的那幅画，蛮蛮很喜欢，给挂在卧室的墙上了，你回去就能看到。”
“是吗？”徐泽放松的坐着，“那就好。”
喜欢就好。
他这次回来直接就约见了马女士，还没来得及跟江蛮蛮说。
他本来以为江蛮蛮差不多也该睡了，但是到了家，客厅的灯还亮着，江蛮蛮正坐在客厅咬笔杆子，见他进了门，愣了一下。
“徐泽？”
徐泽略微失笑，“是我。”
他走进来，走到她身边，弯腰扫了眼她面前的书，扭头问，“在忙？”
江蛮蛮忙将书合上，低下头嗯了一声，“导师让我想毕业论文主题，我正在找。”
徐泽点头，问，“找到了吗？”
“还没有。”江蛮蛮，“不过快了。”说完将笔和书收起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泽解开外套，坐在了旁边，“下午。”
“下午？”
“嗯，晚上约了人吃饭，所以回来的晚了。”徐泽解释完，又问她，“你呢，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下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徐泽颔首，表示知道了。
两个人一个礼拜没见，但是跟以往的情绪又不太一样。
以前是不见面也不联系，但这次他们中间断断续续通过好几次电话，而且还算聊得很多。
怎么说呢，江蛮蛮觉得不太能直视徐泽。
她笔尖在纸上戳了戳，见徐泽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转，突然抬头问，“你不休息吗？”
徐泽不知道是否感知到了她的不自在，移开目光，“还不累。”他低头翻了翻桌上的书，“论文有想要研究的方向吗？”
江蛮蛮，“没有。”
如果有方向，她也不用在这抓耳挠腮了。
徐泽笑了笑。
江蛮蛮，“你笑什么？”
徐泽抿唇，“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念到硕士。”
毕竟江蛮蛮上学的时候，成绩并不算好，她这人有点迷糊，对学习只能说是完成，从来也没有什么野心要做第一。那时候大考，年级排名上来会先报到学生部，他不止一次看到江蛮蛮的名字落在最后几排，分数令人堪忧。
现在让她去写硕士论文，的确是难为她了。
江蛮蛮大约也想到了，不太高兴的说，“你少取笑我，我知道自己不如你，你会学习了不起，但不是人人都是你。”
徐泽，“没，没取笑你。”
江蛮蛮看他一眼，露出一个谁信的表情。
徐泽眼眸露出宠溺，“那要帮忙吗？”
江蛮蛮不太肯信，“你帮我？”
徐泽没答，而是将她正在看的书拿过来翻了翻，问，“你好像对这次的论文很看重？”
江蛮蛮抱着膝盖，闲闲的说，“因为我是走后门进去的，不想让教授看不起。”
她倒是突然有了这个上进心。
徐泽眼睛带笑，拿笔将书上勾了标记，边翻边陆续划线。
江蛮蛮看他像是真的在给她找，凑过来说，“你真的能找到吗？”
“嗯。”徐泽不抬头，“你对理论类的不擅长，对艺术品的研究也不深，但是你思维发散，可以找一些你感兴趣的主题，先列小的题干，再一点点填充。”
江蛮蛮，“。。。你还真是谢谢你了。”
把她说的这么一无是处。
徐泽一顿，也察觉了自己说的有点过于直白，怕伤了她自尊心，抿唇道，“抱歉。”
江蛮蛮也没有真生气，只是觉得自己的确是全身上下找不到什么优点。
她从小长大，没操过什么心，也没真的受过什么苦，也没真的做出什么事，跟徐泽比起来，她算个废柴。
她想起蔡师兄提的意见，觉得自己的确应该要走出去看看。
不能一直局限在别人给她打造的笼子里。
“徐泽-”她突然开口。
徐泽抬眸，目光凝视，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认真。
“我想。。。”她顿了顿，鼓足勇气说，“瑰丽在招实习生，我想去瑰丽上班。”
徐泽诧异。
“你想去瑰丽工作？”
“嗯。”
徐泽一时没说话。
江蛮蛮解释，“我回国的时候，其实想做艺术展览，但是后来。。。”后来因为孟清维总是缠着她不放，她什么也没做成，急急忙忙的结婚了，不过这话现在不适合说了。
“我明年也毕业了，我想做点自己的事。”
徐泽并不奇怪她有这个想法，只是奇怪是什么契机诱发了她这个想法。
“为什么是瑰丽？”他问，“你能这么清楚的说出瑰丽的情况，是已经做了了解？”
“嗯，我有个师兄正在瑰丽上班，他说瑰丽在招实习生，推荐了我。”江蛮蛮说，“我上次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这个。”
毕竟瑰丽也算徐家的产业。
“我知道瑰丽现在在徐眠名下，我如果过去，被徐眠知道，未必喜欢，所以想问问你的想法。”
据她所知，徐家的产业在他们结婚前做了交割，徐泽与徐眠名下都分了一轮，现在她要是到徐眠名下的产业做事，怕被人拿来做文章。
而徐泽却说，“你如果以后想做艺术展览方面的事，瑰丽的确合适。”
“所以，你同意？”
徐泽没答。
江蛮蛮便懂了，她知道徐泽为难，也不想再说什么，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不去了。”
徐眠的东西，别人沾手还好说，如果是她，徐眠大概不会算了。
毕竟她与她之间，还横着一个孟清维。
江蛮蛮轻轻叹了口气，她与徐家兄妹之间，总有许多旧账。
徐泽不想见她不开心，试探的说，“如果你想去画廊，我可以让人给你安排另外一家。”
江蛮蛮，“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会看着办。”
徐泽迟疑，“蛮蛮--”
“你不用再说抱歉。”江蛮蛮抬头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徐泽，你不用说，我没怪你。”
她其实明白徐泽的难处在哪里。
他不想徐眠伤心，让徐眠觉得再次被她抢了东西，即便可能她在瑰丽，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实习生，但是她踏入了属于徐眠的领域，对徐眠来说就是冒犯。
就如当初，她踏入属于她与孟清维的领域。
对于徐泽来说，护着徐眠不受伤害也许是一种本能，她从小见惯的了。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