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谁也不欠谁
两个人相顾无言半晌，徐泽走到门边，拉开车门。
“上车吧。”说完率先坐了进去。
江蛮蛮立在门外，半晌才磨蹭坐上去。
徐泽发动车子。
江蛮蛮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车开了一半，徐泽未发一言。
江蛮蛮忍不住了，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
那就是听了个最重要的那句。
江蛮蛮懊恼的咬唇，“抱歉。”
“道什么歉。”
“不知道。”江蛮蛮说，“不知道道什么歉，也不知道要不要道歉，但是你的反应，好像就是等着我给你道歉。”
所以她就道了。
徐泽表情淡淡，“你今天早上说的，让我不要自作聪明的猜你怎么想，你不是我。”
“其实，你也一样。”
徐泽讲话很少这样不给人留面子，尤其是对她，一直都很客气。
这件事里，除了背后议论人这点，江蛮蛮觉得自己没什么错的。
“你不用拿话堵我，我跟你不一样。”她也不高兴了。
徐泽不置可否看她一眼。
江蛮蛮继续，“我没有猜你怎么想，我只是转述了周恒的话。”
周恒说了什么，她就说了什么，一个字都没加。
至于周恒说的对不对，她不知道，所以才会问徐眠。
徐泽，“那你为什么不来问我？”
他问过她是不是有事，她说没事。
“或者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恰好听到，你是不是还不会来问我？”
江蛮蛮轻微扯了扯唇。
说的好像她问了他就会回答一样。
“因为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江蛮蛮轻描淡写，“都是过去的事了，问了也没有意义。”
“而且，我也不在乎。”
当初他们两个结婚，本来就是各怀心思。
听完她的话，徐泽没有说什么，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胸膛剧烈的起伏。
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没错，你的确不在乎。”他说，“也的确没什么意义。”
反正在她的眼里，她与自己的这场婚姻，本来就不是因为喜欢。
“但是没做过的事，我不想平白被谁诬赖。”徐泽隐忍的开口，“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报复任何人。”
江蛮蛮没回应。
徐泽，“我也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做筹码。”
也许有人这么做，但不是他。
江蛮蛮听完没什么特别表情，语气寥寥的附和，“知道了，你跟孟清维友谊长存。”
他、孟清维、徐眠本来就是一体的，只有她是个闯入他们世界的外来者。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打入不了他们的内心。
现在以及将来都是。
所以她也就放弃了，不贪图孟清维，也不肖想徐泽。
“就是很奇怪，既然你跟孟清维关系那么好，周恒为什么要撒这么明显的谎言。”江蛮蛮语气自嘲，“是我看起来太好骗了吗？所以谁都跑上门来骗我。”
觉得她好欺负吗？
徐泽说，“至少我没有。”
江蛮蛮转头看他，徐泽看着前方的道路，口中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结婚，没贪图你们家什么。”
相反，徐氏反而送出了2的股份。
江蛮蛮毫不客气的回敬，“我也没贪图你们家什么。”
徐家的一砖一瓦，她都没要过。
徐泽浅勾唇，“也是。”
是他上赶着送的。
脚下用了力，车速加快。
江蛮蛮双手握住座椅，皮质坐垫滑不溜手。
“你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真的回答我周恒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他不回答，只可能是答案肯定也不像他说的那么光明正大。
徐泽沉默。
江蛮蛮看了一眼，很无所谓的说，“其实没关系，你因为什么娶我都没关系，我有心理准备。”
徐泽克制反问，“你有什么心理准备？”
“报复也好，为了江氏也好，或者为了其他什么原因，随便什么，我有心理准备，不会因为这个来跟你大吵大闹。”
“哦。”徐泽点头，“看来你想的很明白。”
江蛮蛮，“我一向很明白。”
徐泽这下子真被气着了，他就搞不明白，江蛮蛮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会给人安罪名。
他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别人的一两句挑拨，她就宁愿信别人，连他的解释都不听。
他咬着腮帮，不客气的反问，“既然你这么明白，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我？就是为了摆脱孟清维？”
“。。。”江蛮蛮。
原来他知道。
江蛮蛮默然，随后又讥诮的勾唇，也是，他这么聪明，当然猜的到她怎么想。
但是当初没有说介不介意，现在还来翻旧账又有什么意思。
“江蛮蛮，其实你也一样。”徐泽语气清淡的陈述事实。
江蛮蛮被他口吻激怒，反问，“那你呢，你比我好在哪？难道你不是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才答应这场婚约的吗？”
“徐泽，我没有亏欠你什么，我们之间的婚姻，没有谁对不起谁。”
他们之间是摆在台面上一场光明磊落的计较。
“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娶我，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嫁你，唯一的区别，只是我的理由你知道，你的理由我不知道。”
“但你不能因为我不知道，就装作好像我亏欠了你，误会了你，甚至诬赖了你，你要真的是打着这个算盘， 趁早死了这个心，我好说话，并不代表真的笨到被你们一次两次的耍着玩。”
徐泽嗓音低沉，像在压抑什么，“‘你们’是谁？”
江蛮蛮，“你觉得是谁就是谁。”
简直无理取闹，徐泽猛然踩下刹车。
车停的突然，江蛮蛮被惯性带着往前扑，又被安全带勒回来，安全带勒的她胸口疼。
她手抵住前方，忍不住高声，“你干什么？！”
啪
徐泽解开安全带，猛然朝她这边欺身。
江蛮蛮顿时瞪大了眼，“你想干什么？”
徐泽一把擒住她手腕，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但是偏偏脸上一点怒色也没有，非常的平静。
“我不知道你说的‘你们’是谁，也不想帮别人背黑锅，江蛮蛮，你来告诉我，你说的是谁？”
她从没有看过徐泽发火，虽然眼前徐泽的样子也看不出来生气，但她却突然莫名的害怕，想要挣脱他的牵制。
“你。。。你放开我。”
徐泽不放。
江蛮蛮用力甩，没甩开，她气愤的抬头瞪他，徐泽不为所动，江蛮蛮说他，“徐泽，你讲点风度，别丢了你徐大少的面子。”
徐泽，“我的风度也分人。”
“。。。”
他这是说她不配吗？江蛮蛮简直气死。
“你放开，再不放开，别怪我不客气。”
徐泽说，“你要怎么。。。龇----”
话音未落，手上突然传来刺痛，江蛮蛮正一口咬着他虎口位置，雪白的牙齿闭得紧紧的，能看出来用的力气不小。边咬住边抬头瞪着他，纯黑的眼睛又凶又狠，好像在说，你放不放，再不放开她还要用力。
徐泽本来一肚子火，但是一低头就看到她因为用力鼓起来的腮帮，圆墩墩的，像个膨胀的气球，心里那点子怒火突然就被浇了个透。
她本来就是长得可爱那一卦的，以前上学的时候留长发卷发，眼睛又大，皮肤又白，看着就跟个人造的娃娃一样，现在剪了头发，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不少，但整体仍然是清纯无害的模样。
这么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就算有十万的火气，也就只剩了一分。
何况，他也没那么多怒气对着她撒。
他的目光渐渐柔和，直到最后透出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江蛮蛮被他看着，不自觉松开了牙齿，车里的气氛好像突然间变得不太一样，她忍不住垂下了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