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这就是爱情吗？这深渊般的疯狂

    蔡文姬却像是释然了所有，平淡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

    男人似乎并未震惊太久便恢复了镇定，他步履轻缓地来到蔡文姬的身旁，目光复杂，沉声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蔡文姬一笑，仿佛杀夫的事情只是小儿科一般：「他嘴上说着爱，行动上却完全置我于不顾，他早已买通了洋鬼子买了去南洋的船票，怕我碍事已经把我卖给了那军阀头子了，早两天也已经打发了我带过来的唯一的丫鬟，若不是被我撞破知晓，明日那军阀的走狗便会来将我抓走，我自然只有趁他还想与我苟且之时了结了他」

    男人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又将话咽了回去，转而目光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他的手轻轻搭在上面，动作温柔：「这孩子……你打算如何？」

    蔡文姬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她的手轻抚着他的手背，眼中尽是冷意，说起了一段让人不寒而栗的过往：「十年，整整十年，我证明自己是能生儿育女的。那该死的老太婆，表面说着为我好，却因为我没给董家添丁增口，一年间逼我吞下数不尽的血淋淋田鸡，每看到腐肉般的田鸡，我就恶心想吐。那冷漠的老爷更是残忍，说我身子太虚了，将我囚禁在暗无天日的醋水缸里，整整一天一夜，一滴水未沾，只求我孕育他们的后代。我何止是恨，我想要他们尝尽痛苦！幸我自幼体虚习惯药汤，自是对那些草药门门了然。我将那藏匿的乌头粉末悄悄掺入他们餐桌上的每一味药膳之中，一日日削弱他们的身体至悄然死去，这种杀人的感觉让我感到无比的畅快。」

    她声音颤抖，脸上写满了曾经的屈辱与今日的悲戚。「早些年，镇上的人都嘲笑我，说我是个不育的女人。后来，家里的人、家仆，一个又一个地离奇死去，那小镇的人说这屋子闹鬼」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满是艰难与无奈，「就算我们家财万贯，但他们连个影子都不愿给我们见，恨不得我们这鬼宅离他们远远的。那个男人他或许只是因为我在他面前过于软弱，又或许是贪恋我年轻的肌肤，他的心，早已不在我这里了。」

    她哽咽着，将脆弱的身躯埋进他的怀里。「从小到大，我从没体验过什么是开心和快乐。我自幼便是病弱的，常年孤独地困在家中，诗书是我唯一的慰藉。后来，被父母逼迫嫁了进董家，外人看来我风光无限，但又有谁知这只不过是又是一场无尽的煎熬」她的眼泪滚烫而温柔，「幸得在《晨报》与你相识，你的才华迷醉了我，你的情话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意，自此，我内心的只为你绽放，书信一封又一封，是我们心意相通的证明，也正是这一切，铸就了我杀死他们的决意。今夜，我只想跟你远走高飞，彻底离开这个阴霾的地方！」

    高斯忍不住喃喃自语：「这就是爱情吗？这深渊般的疯狂。」

    男人缓缓地低下头，却没有马上回答蔡文姬。仿佛在考虑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最終他开口，声音低沉：「你准备好了吗？我无法保证路途平坦，但我会保护你和孩子。」

    我看着他们，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蔡文姬的笑容如此璀璨，却又如此凄凉。一切似乎都显得太过顺利，太过完美。我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明月，总感觉那光芒之中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蔡文姬似乎没有察觉丝毫变化，她轻声说道：「今夜就是我们的新生之夜，我们去一个远离是非的地方，过一种平静，无忧无虑的生活。」

    男人的目光舒缓了一些，轻轻拉起她的手，「那你去收拾好行李，我先去安排好车夫，之后便来与你汇合。」

    蔡文姬与男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那你快些」，之后转身朝房外走去，男人应声附和着。我注意到了男人眼中瞬间闪过的心虚。

    「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高斯低声说道。

    我心中一紧，望向那个上弦的明月，只觉得光芒有些刺眼。

    没过多久，突然，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了，几个高大的身影闪电般闯进屋内，这一瞬，我和高斯盯着那几个人，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换上一身红衣的蔡文姬也愣住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领头那人的第一句话让我心中的不安变成了现实——

    「蔡文姬，你涉嫌谋害亲夫、谋杀多少性命，带走！」。

    「不，我夫君已过南洋，一定是搞错了！」蔡文姬慌张地辩解，眼中掠过一抹倔强的光芒，「官大人，我是无辜的，我……我有证据」蔡文姬快速找到书桌前，快速地打开了那盒装着满满黄金的盒子，可里面什么都没有，蔡文姬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她忽然间爆发出疯狂的笑声，那笑，疯狂得让人心悸。然后，她从暗处的柜子里抽出一个尘封的瓶子，动作迅猛地撕开盖子，将里面幽暗的粉末倾倒入口中。几个巡捕在一瞬间将蔡文姬按住，她的秀发在粗暴的束缚中散乱开来，随风扬起，在空中飘起优美的弧度，散下的长发遮挡了她大半张脸，她似乎不曾反抗，只有泪珠如断线的玉石一般不断坠落。

    很明显，那个男人已经背叛了蔡文姬。

    很快，她心脏的剧痛宣告了毒性的发作，男人的背叛是最残忍的判决。蔡文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脏剧痛，如同被无数针刺穿，她颤抖着身体，不可抑制地坠落在那片无情的冰冷地板上。她的双手死命地刮擦着地面，仿佛想从这冰冷世界中抓住一丝温暖，而她苍白的嘴唇微张，力图吐露那被背叛的痛苦与怨气，然而只能发出细微的呻吟。

    血色的液体如浪潮汹涌而出，与她红色的薄纱裙融为一体，她无力地阻止生命的流逝，怀中紧紧抱着未曾降临人世的孩子，那份本应满溢生命希望的期盼化为一蓬血泪。

    死的时候，蔡文姬依旧死不瞑目，她的双手深深地抓着地板，留下一道道血痕，仿佛要将那背叛自己的男人，生生拽下地狱一般。临死前，蔡文姬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搭配上怨毒的眼神，死状极为可怖。

    「别掉以轻心，」 高斯的目光透过阴暗的环境锐利如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这女鬼的戾气已经透体而出，准备你的武器，可能会有激烈的冲突。」 我紧握着手中的幽蓝利刃，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