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诗人的怨，会是爱情，还是人生？
无尽的夜空红色的极光变幻着，犹如一抹晚霞在天边。
我翻开猎魂者记事簿，
细数着记事簿上的名单，夜风吹乱了窗边的白纱，透入些讽刺的冷意。
高斯端坐在对面，一如既往地沉稳，直到我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我知道，那是他前世唯一的遗物，仿佛能让他与逝去的时光对话。
高斯被布衣老者选为第二猎魂者，就已引人注目，他身材高挑，脸庞有着东方人特有的立体轮廓，眼如秋水深潭，透露出他身为二十余岁青年的清秀与斯文。这让我颇为戏谑地怀疑，布衣老者是不是「外貌协会」的秘密成员，总是对那些貌美如花或英俊异常的人格外看重。而关于高斯，还有着一个令人着迷的传闻，他生前是清代的一位风流才子，笔下诗文传颂至今，不禁让人对他的过往充满了无限遐想。
「怨灵中有个诗人，还真是少见，」我带着戏谑挑起眉毛。「诗人的怨，会是爱情，还是人生？」
「我不在意他的怨是什么，我只在意怎么解。」 高斯的声音低沉而决绝，每个字都如同敲打在心弦上的木鱼。
话语间，我思绪万千，不免又审视了一眼那个名字——我此行的目标。她叫蔡文姬，传说是个有着惊人美貌的华丽祸水。只是，比起美貌，我更关心的是，这个女人怎么死的，为何会成为怨灵，又何以记事簿会记录她的称号，更是老者特命我和高斯一同来解除她的怨念。
「起风了，我们要快点行动。」我站起身来，收拾好记事簿，带上那个表盘和幽蓝利刃。高斯也跟着起身，以诗人的姿态，向我示意行动的方向。
我们在黑夜中穿梭，如影随形。很快我们便来到了记事簿上所写的怨灵所在地。这是一个安静的小镇，路灯昏黄地把光洒在老旧的鹅卵石路上。据说，蔡文姬的怨念藏匿在镇上的一座废弃别墅中，那里曾经是爱恨情仇纠缠的舞台。
不多时，那座别墅便映入眼帘。
月光洒在那座废弃的别墅上，显得格外神秘。高斯低声补充，「蔡文姬是对爱情有着执着追求的女子，却因背叛而死，所以才会留下这强烈的怨念。」
我哼了一声，心想着这女人的故事怎么和我之前听过的那个冥王族月之纱的传闻那么像。
据记事簿所述，蔡文姬之怨，是小镇上一个耐人寻味的话题。怨念强烈的地方，往往就是我们这些猎魂者的工地。而高斯，也算是这里的行家了。
我们到达了那座别墅。月光从夜空洒下，给这幢别墅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让人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凄凉与孤独。窗户半开，依稀可见内部的家具，半腐的木材散发着阴暗的气息。别墅外，野草从每一条缝隙中探出，昭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这幢别墅是蔡文姬的坟墓所在吗？」我站在门外，不禁疑惑地问，「还是藏匿着她执念的地方？」
「不，这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阙断章。她真正的怨恨，深埋在这片土地上，而非这幢别墅之中。」高斯语调平静，指了指远处一条小道，「沿着这条小径，我们应该就能找到她真正的埋葬地点。」
我们顺着小路蜿蜒前行，不久一座小小的墓园便呈现在了我们眼前。这墓园并不华丽，只是几把木椅围着一个坟墓，墓碑上没有字，只有一只木质的表盘，像镶嵌在墓碑上。
我静静地打量着这座简朴的坟墓，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一个拥有无尽财富与美貌的女人，死后却只留下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坟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高斯道，「蔡文姬的怨恨，并不在于她的逝去，而在于她的一生。」
我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夜风袭来，让人有些寒凉。
「那么，」我低声问，「她究竟有什么怨，要让我们两个一起来？」
高斯沉默了片刻，声音终于低低地响起：「她怨的，是你我这样的人，拥有延长生命的东西，却无力改变自己的宿命。」
我震惊地看着高斯，他表情淡然，眼中却透出一股淡淡的悲哀，仿佛要沉浸到这黑暗的夜色里，「她是这里最美丽的女人之一，却不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她的生命，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要解她的怨，就是要我们告诉她命运的无常，对吗？」 我轻声问。
高斯轻轻点了点头：「如果她能够释然，也就无需再停留在这个世间了。」
我们的身影，在夜晚的墓园中，愈发显得孤单，与那小小的墓碑，共同融入了凄凉的夜色中。
就在我正准备迈步向前时，忽然一阵风吹来，一个白影闪过却又不翼而飞，消失在了秋夜的寒风中。然而，一张泛黄的照片随风飘落在我的脚下。
我俯身拿起照片，只见上面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嘴角挂着伤感的微笑。那正是蔡文姬，她的眼神似乎充满悲伤，直直地盯着我，让我心里一紧。
高斯靠了过来，凑近看那张照片，「这照片上的气息…和怨灵一模一样。」
我正准备回答他，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在黑夜中响起……
高斯猛地转身，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尖叫声的来源。我紧握着照片，仿佛那声音正从照片中的女子口中发出。突然，照片在我手中变得灼热，我下意识地松手，照片落在地上，竟然自行燃烧起来。
「快走！」高斯低声喝道，他拉住我的手，迅速离开墓园。我们沿着小道狂奔，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凄厉的尖叫声。风在我们身后呼啸，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追赶。
我们跑回别墅，才稍稍停下脚步。高斯喘着气，低声说道：「她的怨念太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虑。「可是，那照片……」
「是她在向我们传递信息。」高斯打断了我的话，眼神凝重，「蔡文姬的怨念已经融入了这片土地，她在警告我们，或者是在引导我们。」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我问道，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继续搜寻，」高斯说道，「这里还有很多秘密等着我们去揭开。」
我们回到别墅内，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尖叫声从未存在过。我们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一个房间，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就在我们进入一个阴暗的房间时，我的脚碰到了一样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古老的钥匙。
「这是什么？」我捡起钥匙，疑惑地问。
高斯接过钥匙，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某个箱子的钥匙，或许这栋别墅里有藏着什么秘密的地方。」
我们继续搜寻，终于在别墅的角落找到一个破旧的木箱。高斯用钥匙打开箱子，里面躺着一叠泛黄的信件和一枚古老的戒指。信封上的字迹潦草，但还能辨认出「蔡文姬」的名字。
「这些信件或许能揭示她的过去和怨念的根源。」我说道，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封信，打开来读。
信里，是蔡文姬跟一个男人之间的情感，从慢慢地从暖意蔓延到了刻骨铭心。每个字，都透着深深的爱恋，钻进心底，让人心疼。
「这就是她的爱情故事，」高斯低声说，「她在生前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不幸，这些怨念才会在死后如此强烈。」
正当我们沉浸在信件中时，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阴冷的气息笼罩着我们。墙上的镜子里，隐约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蔡文姬的鬼魂，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怨和悲伤。
「她来了。」高斯的声音颤抖着，但他依旧保持镇定，「我们必须面对她，解开她的怨念。」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镜中的身影。「蔡文姬，我们知道你的痛苦，我们来帮你解脱。」
鬼魂在镜中微微点头，仿佛在回应我们的呼唤。就在这一刻，别墅外再次传来那凄厉的尖叫声，这次更为清晰，更为绝望。蔡文姬的亡魂在这里，那外面的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