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品全面上线
徐波晚上下班就把俩孩子送到了学校，买的全新的被褥和床上用品，全新的洗漱用品和全新的书包文具。
尽心尽力，以至于送完人有点儿送儿女上学的既视感。
姐弟俩很懂事，临别前跟他承诺：“波哥，欠你的钱和人情我俩用一辈子来还，开学还不知道要交多少学费，我们的债暂时先欠着，大恩不言谢，咱们来日方长。”
徐波只能拍了拍俩人的肩膀安慰他们，“莫欺少年穷，我不怕你们赖账，开学后好好学习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他不敢调侃他们说那个后世著名的恶俗梗，以身相许的前提得是英雄长的帅，问题是谁也没问过英雄有没有老婆，万一当了小三还沾沾自喜说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更特么让人头皮发麻。
关键是人家还小，未来还充满不确定性。他从来不在没把握的时候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少了两个人大家多少都觉得有点不太习惯。
徐波这回大手一挥，新员工全部独立给顾客服务，店里的生意也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看着众人忙忙碌碌他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跟父亲俩人雇车去火车站取货。
宝姐家的四百件衣服和一百来个包包全都到货了，杨老板家的秋装这一次也发来了五百多件，东西有点多，徐波不得不叫上父亲帮忙。
徐波不怕秋装囤货，因为每年的春天还可以卖。
所以上次订货就直接一步到位多买了一些，东北秋季短促，开学一个月后树上的叶子就不多了，以往每年的十月多多少少都会下点儿雪。
下雪了冬装就得开卖了，所以他最多十月份就还得去一趟广城。
两个人回到店里累得满头大汗，徐波又出去买了几根雪糕，一人给发了一根儿，这时代雪糕一根儿才二毛钱，奶香十足，吃起来非常过瘾。
吃完了雪糕，手里没客人的人就帮忙两个人拆包铺货，几个看到盘扣的新中式中山装都说好看，风衣的版型穿上也非常显气质显高，又单独给这两个新品放了新的立架。
大大小小的皮包也被分散在各个塑胶穿搭模特身上，整体给出造型——羊毛衫搭配大衣和西裤肩上挂着一个大版方包等等。
张昊远去换了一套儿中山装，挑的黑色，小伙气质得儿就上去了，复古又洋气，田秀芝觉得儿子穿也能好看，非要他也换上一套。
徐波不想换但是拗不过他妈，好在中山装也有细微的差别，他选了一套跟海报上一模一样的两袖口带着团龙刺绣的青色款，穿起来像是从竹林中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挺秀的气质压都压不住。
刺激的侯四儿也跃跃欲试，不过他个头只有一米七三，穿上去效果远不如他穿短款的夹克那样精神，他试了试觉得还不如穿夹克好看，果断放弃。
这几天他都穿出经验出来了，穿搭上尽可能扬长避短，好好搭配一下视觉上他也是个长的不错的小伙子。
风衣则是男女款通用的，田秀芝穿了一件，徐波觉得他妈一下多了点儿体制内的气质，还挺有官儿样的。
这下店里货物满满，店员穿着的新款衣服又十分吸睛，挥舞着钞票抢购的场景再一次出现。
要知道上一次这样还是开业第一天的满二百送三十的活动的时候，但是那时候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夏款，单品价值不高。
这批货的材质有毛料有棉麻，仿唐装设计，长袖搭配立体剪裁，最薄的棉麻款一套都要一百六，毛料的直接干到二百八，风衣也是用了新式布料有棉混纺的也有毛混纺的，平顺挺括非常有质感，一件二百块一会儿就卖出去好几件。
徐波也不得不帮忙招呼客人，跟他买同款的还最多，收钱收到手软。
这时候还来了个大活，县公会的干事看上了风衣的款式和质量，要一次性采购四十件，找到店长田秀芝问问能不能优惠一点。
一件两件的不讲价，几十件肯定不能死板的拒绝，这可是大生意！
田秀芝觉得做好了没准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类似订单，那可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她没把握自己谈，叫儿子过来跟他交涉。
徐波是个人精，带着人出去到店外面才状似为难的道：“同志，你看看我们货确实就买到这一点儿，秋季刚刚到，还不知道够不够卖呢，但是你们都是为老百姓干事儿的人，咱也不讲那些虚的。”
他递给人一根儿烟，那人拿起来别在耳朵上没抽，等着他接着说。
徐波猛地吸了一口，把烟屁股熄灭扔在了空的烟盒里，“我最多匀你二十件，给你们打个八折，不过我要现钱回货款。”
“同志，我们这是政府采购是有流程的，当然我们可以签购销合同，不打白条，现在就是月底，这两天你随时可以去财务那里结算。”
徐波谨慎为先，跟他握了下手说道：“鄙姓徐，双余徐，不知道同志你高姓大名？”
那男子回答：“我叫高鹏，县公会采购科干事。”
“风衣没有的话你们的羊绒大衣的那个肩章款式的也可以，我们单位人多，至少需要四十件还不一定够。”
徐波真有点怀疑这人了，一次大几千块钱的货，说要就要还不能少，自己不是真遇到骗子了吧？
找公安也不一定能解决，他还没拿货呢，万一他是真采购的，自己损失一个大客户不说还得罪了人，怎么办呢？
徐波想了想，“行是行，但是我不能一纸合同就让你把衣服拿走，我跟你去县公会去一趟，证实身份咱们立马签约并且我们可以送货上门。”
这时候要是骗子就该跑了或者恼羞成怒发脾气，他心想。
没想到这个叫高鹏的人还真带着他一起去了县公会。
为了安他的心还请示了领导现货现结，这下徐波高兴了起来，一下谈了这么大一笔生意，这还是开店以来第一次这么大批量采买。
送货的时候他还在纳闷，为啥人家这么好说话，直到财务递给了他八千块钱，他才反应过来，这是遇到了吃回扣的了。
果然，第二天高鹏就来店里找他，请他一块儿吃饭。
徐波明白怎么一回事，拿出昨天晚上买的一条云烟，心照不宣地去了饭店。
到了饭店包间里，他没等高鹏开口就主动说话：“这顿应该我请，高哥你别客气，这条烟是你应得的部分你看看数儿对不对。”
高鹏狐疑地看了看手上的烟，转眼明白过来这烟上面的塑封不太对，打开一看，里面不是烟而是他应得的部分购物款。
徐波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白酒，也不说感激的话，自顾自吃了起来。
后世这种吃大额回扣的行为是违法的。不过现在这个时代还是人情社会，还是个法律法规不健全，体制内的管理也有漏洞的时代。
这衣服也不是他主动请求高鹏采购的，这钱他赚的问心无愧。
他安慰自己，一口不谈衣服的事儿，高鹏几次把话头转到体制内的种种不易上，都被徐波把话题岔了过去，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他是真的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他不想听也不爱听。。
话说时代背景下，最难最苦的应该是农民。严格意义上说，农民才是当今国人的主体，县城所有的官儿的服务主体也应该是农民，但往往最被忽视的还是农民。
他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听高鹏说些无病呻吟的话，真有一种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所以他就一个劲儿地劝酒，两个人称兄道弟看起来好不欢乐，至少高鹏被安排的挺高兴的，连连夸奖徐波进退有据，知情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