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波诡暗涌
沈昀和昭昭成婚两日，二人没有争吵，相处异常和睦。
沈昀觉得这样的和睦来之不易，因此倍感珍惜。
昭昭却不以为然。
她两次向他提起出园之事，都被他拒绝。
他没有向她解释缘由，她也没有再问。
只是这种感觉让她不适。
她隐隐觉得他有事瞒她，只是不愿意告诉她。
也许，他还只是当她是个宠物。
根本没有将她当成夫人对待。
昭昭也不再追寻这个答案。
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这一日，沈昀入朝。
为了保护楚鹤云的安危，皇宫内外禁闭森严。
直到沈昀亲口告诉他，楚鹤云才知道姐姐已嫁为人妻。
他不关心姐姐嫁的是谁，只关心姐姐她高兴吗？她愿意吗？
在他心中，姐姐一心想要嫁的人是江淮予，而不是沈丞相。
所以当沈昀告诉了他这一消息之时，他的内心是不快的。
因为他做不了骁勇的帝王，不仅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还让姐姐被迫臣服。
而眼前的这位相父大人，到底对姐姐有多少的真情，这真情又能维系多久呢？
“相父，我想见姐姐一面。”楚鹤云开口道。
“陛下，不可。”沈昀拒绝了。
如今危机四伏，他不会让昭昭离开随园，也不能让陛下出宫。
“身居帝位，陛下当一心理政，陛下防线，臣会照护好公主。”
他说得冷静，甚至是冷漠，近乎无情。
一旁的人看到的是这样的现象，没有人知道沈昀心中真实所想。
这一日，陛下和沈丞相在未央宫发生争执的消息传了出去。
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是以齐朗为首的反楚派。
愁的是以卫氏为首的宗室忠臣。
沈昀回到随园之后，面色不是太好。
部下几人先后前来随园拜访。
说是拜访，不如说是刺探。
诸位想要刺探沈丞相对皇室的态度，但一国宰相的心思，岂是他们可以揣测的。
老臣们出了门之后，一个个颤颤巍巍地走了。
不多时，齐朗也来了。
他在书房中见了沈昀。
出门后，眉梢朝上，唇角微扬。
昭昭正在庭院之下，看到他的神情，便直觉不好。
他虽已隐藏情绪，但昭昭依然能敏锐察觉。
齐朗上前，朝他拜了拜：“属下见过夫人。”
昭昭抑下心中的敌意，也朝他笑了笑。
以前她是公主的时候，他是不对她行礼的。
齐朗此人，果然心思深厚。
如此一行，是向沈昀表示忠心。
他行这个礼，沈昀也看不见，但他还是坚持行礼，想必此人平日为了向沈昀表示忠心，是如何的谨言慎行。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想必沈昀此前是极信任他的。
沈昀手下诸多谋臣，但时常接见的，除了诸葛璟和卫祯，便是齐朗。
可见，沈昀对齐朗的信任，不亚于诸葛璟和卫祯。
齐朗笑着，看向昭昭，露出袖中的一块绢帛，上面有字。
是鹤云的笔迹，上面写着：“助公主出府。”
“明日子时，随园墙头。”
他是说，明日子时，让她在随园后院的墙头等人来带她出府。
昭昭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确定她已看到上面的字，齐朗收起绢帛，假装无事离开。
看到齐朗离开的背影，昭昭眼中布上疑云。
齐朗，是沈昀的人，为何会听鹤云的号令？
他不可能效忠陛下，但他一定背叛了沈昀。
昭昭认为，她宁愿信一条狗，也不该信眼前的齐朗。
但今日朝官频繁来府，宫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她必须找沈昀问清楚。
昭昭想着，诸葛璟和卫祯却又来了。
两人进入书房，好一阵才出来。
昭昭叫住了卫祯，只问了一句，“鹤云可好？”
卫祯点头道，“陛下安好，公主放心。”
“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并无大事，公主放心吧。”
他说完，离开，但昭昭却觉得此事和鹤云有关，也和沈昀有关。
她敲开了书房的门。
“鹤云怎么了？”
她开门即问，看起来有些着急。
沈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昭昭看出了他的难为情。
“你把鹤云怎么了？”她神情凝穆，双眸却透着狐疑。
她是在质问他。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受。
满心的酸涩。
将他整个人拽入谷底。
他不回答。
昭昭心中的疑惑更盛，沈昀看着更是伤神。
“你说话呀。”昭昭有些着急了。
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还活着。”
还活着？
昭昭听到这三个字，心中已灰暗一片。
方才在院中看着来来往往的朝臣，她已心乱如麻。
而齐朗的那一封信，更让她感到惧怕。
她知道，沈昀部下也并非全然是忠心耿耿之辈。
黄袍加身之事，从来不由一人决定。
昭昭试探性地询问：“你把他关起来了？”
“是。”
果然是这样的。
“可否饶他性命？”
沈昀轻笑一声，“不可以。”
昭昭急了，“鹤云无心帝位，你们饶他一命，楚氏绝不会复位。”
“昭昭，你太天真了。陛下若想丢下帝王，自然有诸多亡命之徒以此为名，发起战乱。”
“所以，鹤云若不为帝，便只有死路一条吗？”
“是这样的……”
不等他说完，昭昭却已心如死灰，“所以，你还是打算杀了鹤云是吗？”
沈昀本想解释，但见其如此不信任，便也顾不得许多，硬声道了一声：“是！”
“你，也别想跑，在家给我乖乖坐着！”
“齐朗方才在外面跟你说了什么？”他继续问着。
她冷淡回答：“没说什么。”
“他是不是说要带你出了这随园？”
他怎会知道？
“什么时候？”他只问了四个字。
他是在问齐朗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昭昭有所掩饰，不再理他，快步走出了书房。
她现在需要静一静。
好好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个时辰后，沈昀回到了主屋。
昭昭瞥了他一眼，不去理他。
“昭昭，告诉我，齐朗给你说了什么？”
“明日子时，他们回来随园带我出去。”
他上前去拉她的小手，“告诉了我，是肯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