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诉她衷情
“昭昭，我是问你的意思。”
沈昀轻轻揽着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
“我的意思？”她微微抬头，蹭到了他的下巴。
在他手中的小手蜷缩着，纤细的手指绞缠着，纠结着。十指连心，昭昭的心也如这般千丝万缕缠绕着。
嫁给沈昀，她也曾想过。
那时她少不更事，曾将自己想象成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若她是乔三娘，他即是赵将军。
那年她在园中喝醉了酒，倚在他肩上对他说着话本里的胡话，酒醒之后的她依然记得，时至今日也是记忆犹新。
那三年，他在宫中陪着她长大。
自他十八岁出征之后，又三年，她以遥思伴他征战。
不过这些都是在她十四岁以前的事。那时，她还不知是沈家杀害了母后，也不知道沈家一直监禁着舅舅让他郁郁而终。
自从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昭昭便断绝了和沈昀的一切来往。
在众人面前，也不再念着她的“小舅父”。一开始，众人以为是因为小公主长大了，明白了男女之大防，也有人揣测小公主是对沈昀生了不一样的情愫，直到看到小公主和探花郎江淮予走得极近，这才明白小公主是有了心上人，暂且放下了以往那个形影不离的“小舅父”。
少女的心思，她尚且勘不破。
初见江淮予之时，少年身着一件月白青衫，在花园中的海棠树下，背影像极了沈昀。
少女脱口而出唤了一声“小舅父”，少年转身回眸，朗朗眉目，如画清眸，亦像极了他，只是比他少了几分逃离尘世的清冷，多了几分烟火人间的人情味。
他对她展开了笑，和煦如春风，“公主殿下。”他朝她行了礼。
他认得她，昭昭也回之一笑。
两人如是相识。
没有人知道那一年之中，她一直在他身上寻找沈昀的影子，包括她自己，也不曾发现自己这样的心思。
只是在梦中，却无数次梦到沈昀归来的模样。也不止一次梦到她变了心，沈昀发怒将她压制在身下的场景。
一段时间里，她都逃不开那样的荒唐之梦，每当她和江淮予走近了些，就会梦到沈昀在梦中对她施加惩罚，一次次地夺她，一次次地说爱她。
昭昭都快被那些梦境逼疯了。直到她再也忍不了，决定嫁给江淮予，一了百了，却被他夺入洞房之中。
那些梦境都在那一刻成为现实，她才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荒唐之梦。
而在现实中的沈昀，却对她越发荒唐放肆。
如今，他的所作所为，都彰显出他对她势在必得的态度。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问她愿不愿意呢？
他说喜欢她，可他怎会喜欢上一个自己养大的丫头？
要知道，他十八岁出征时，她才十一岁。
昭昭不讨厌她，只是觉得他的喜欢太过突然。
她也始终觉得沈昀不会喜欢自己小气又任性的性格，她觉得沈昀应该喜欢齐殊那样沉稳大方的女子。
沈昀除了喜欢她的美貌，还喜欢什么呢？
昭昭捏了捏他覆在她手上的手指，借着夜色，仰头望他，“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说喜欢昭昭，我想问，你喜欢昭昭什么呢？”她终于问出来口，面颊有些微微发烫，所幸在夜色中，他看不到。
问他这样的问题，实属不得已而为之。她害怕开口，害怕听到他的答案，害怕他说只是喜欢她的美貌。
果然，沈昀在夜色中沉默了。
昭昭内心有些忐忑。
“那昭昭呢，有没有喜欢过我？”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了她。
那些过往的事情，以及那些梦境，尽数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她只觉脑中乱成一团，她少不更事之时，对沈昀的崇拜与思念，那些她一直回避的情愫，到底算什么？是因为喜欢他，还是追求一种禁忌的刺激？
昭昭并不敢答他。
她只知道自己从来不讨厌他，包括他将她夺来此处，她也不曾恨他。
以及他的亲近，她并不心生排斥，反而有了渴求，忍不住去吻他。
她好奇怪，自从挨着他，她变得越发奇怪，越发不能自控。
若是嫁给了他，会不会就此沉沦，任他拿捏。
而沈昀对她真的会一如既往地温柔相待，永不相负吗？
这也是她在乎他是否只是喜欢她美貌的缘故。
而他却反问她是否喜欢他。
该怎么回复他呢？
沈昀没有等来她的回答，却感受到了大手下那双娇柔小手反复的揉搓
以及静夜中心潮跃动的声音。
他搂住她，轻抚着她，柔声慰道：“我明白的，昭昭，你不想说，就不说，以后想好了，可以慢慢说给我听。”
他明白？
他明白什么了？
昭昭有些愕然，在夜色中流转双眸，心绪千回百转。
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了眉上的一片柔软。
他吻上她的眉梢，像是在安抚一般，在她眉眼上落下轻轻一吻。
他抚着她的发，凑近她耳边，缓缓说着，“喜欢昭昭，喜欢昭昭的一切，不仅是昭昭的美貌。”
她的声音如溪水流动般清澈悦耳，在昭昭心中激起某种悸动。
她握住他的手，似乎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沈昀回握住那只小手，覆在自己的心上，继续缓缓说着话，“喜欢昭昭聪慧明媚，性情明净，心怀天下，忧国忧民……”
他说了一长串她的好处。
昭昭心中跃动着，嘴上却嘟囔着，“我怎么觉得你在说客套话呢？”
他凑近她，俯首靠在锁骨上方，尽量避免触及她身前的柔软。
“你做什么？”
他是在听她心跳的声音。
“昭昭的心跳。”他抚住她的手，触及他心间的位置，“和我的一样。”
她触及怦然的心跳，感受手下传来阵阵的跃动，从掌心传达至筋脉，全部凑在一起汇聚在她心间，她的心头也响起同样的澎湃。
仿佛他心头的血也顺着手心流淌在她心，激起一股股的热潮，引发一次次的震动。
夜色寂静，只听到两颗跃动的心同频共振的声音。所谓心心相应。
心越跳越快，激起身上一阵阵的热潮。
昭昭突然好想吻他，抚住他修长白皙的颈，封印他冰凉柔软的唇。
却不等她反应，双唇已被人封住。
这一吻，缠绵而悱恻，久久不能分开。
直到心间的跃动渐渐散去，身上的热潮也慢慢褪去。
他抚住她的面颊，再度轻轻一吻，又将他护于怀中。“既如此，答案已见分晓。”
“嗯？”
“沈昀喜欢，昭昭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