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暖帐温身
“昭昭，别下水了，只用帕子擦拭一下身子。”
“嗯。”她应声答道，环顾了四周，并未瞧见帕子，“这里没有澡帕。”
沈昀这才想起，他今日用完澡帕后，已将其洗净，拿到外头晾晒。
“昭昭先等等。”
“给，你的澡帕。”沈昀隔着屏风将澡帕递给她。
昭昭捂住衣服伸手去接，只见那白色澡帕，皱巴巴的，有些显旧，“这是别人用过的？”
“嗯，昭昭，这是我用的，今日方才洗干净晾晒了的，你先用这个，明日给你备新的，好不好？”
昭昭接过帕子，嘟囔着嘴，但应道：“好吧。”
昭昭倒也不是嫌弃他，只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终究拾起那条沈昀用过的帕子擦拭身体。
屏风外，沈昀行至书架下，拿起一本书籍，翻阅了片刻，这才拿起一件单衣，开始裁剪。
沈昀生活简朴，家中所有物品，没有多余的。
只得拿起给昭昭准备的一件白色单衣，裁剪了一块四五指宽的布带，又裁剪了一些被中的棉絮，在灯花下挑起针线，缝缝补补，片刻之后，将棉絮都缝补进了布带中。
沈昀曾为了教昭昭学习女工，自己便先用心学习了女工，又因其天资聪慧，动手能力极强，所以即使用时紧迫，经他缝补的这条月事针脚亦显精致。
他行至屏风之外，“昭昭，可洗好了？”
“嗯，洗好了。”
听到屏风内人儿的回应，他又隔着屏风将手中之物递给她。
昭昭本还在想今晚要如何凑合，看着眼前的物品，赶紧伸手接过，不忘道了一声“谢谢”。
昭昭看着手中之物，心中不禁感叹，沈昀此人，还真是心思缜密，心细如发，连这都能为她考虑到。
沈昀一笑，小公主真是有礼貌。
她在慌乱之时，若有人稍微帮了她一下，她都会心怀感激的。
看来，小公主被这突然到访的月事吓得不轻。
想来，按常理来说，她的月事不该今日到访。
听闻女子月事不调，有因为心情不佳的缘故，是不是这两日逼她太紧，让她心忧？
思及此，沈昀眼中闪过了浓浓的愧色。
他又拿起剩下的布料，为她继续缝制，以备明日之需。
此时，昭昭已从屏风内出来。
只见沈昀坐在灯花下缝缝补补，好奇地迎上去看，“你在缝什么呢？”
看到他手中之物，不禁脸上一红。
所以，方才那月事带是他缝制的？
沈昀抬眸看了她一眼，温声开口道：“方才洗了澡，去床上躺着吧，不要着凉了。”
“哦。”她此时大脑短路，只听他的安排，径直走进卧房，躺上了床，拉起被子，捂住了有些发烫的脸。
片刻之后，沈昀也走了进来，手中还握着那白色之物。
“给，明早先用着这个。”
昭昭自被中探头看着他，听他言语之后，赶紧伸手一把接住，又捂了捂被子，掩了掩颔上的红晕。
沈昀倒没有看她，只自说自话地，“明日，我去看看，外面买的终究不干净，我去挑选一丝好的布料，给你做一些用着干净舒适的。”
昭昭闻言瞪大了双眸，他的意思是，他还要改良一下女子用的月事带？
昭昭心中只想求他别再说。
他却倚着床边，翻阅起了书籍。
昭昭拉开被子的一角，抬眸去看，看着上面“月事带”三字，脸又腾地红了。
在看向沈昀，只见他面容皎皎，目光如水，宛若东栏一株雪，人间难得几清明。
这人一拿到书籍，无论什么，都要将它研究个仔细，便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昭昭也放下心中羞涩。
沈昀看完了书，随手将其放在床头的木柜上，起身便去了外间，昭昭也过去拿起书籍来看，竟也仔细研究了起来。
片刻之后，沈昀从外间回来，身着单衣，掀开被帘，身上袭来一阵淡淡的清香。
想来，他方才也是去沐浴了。
“昭昭，别看书了，该睡觉了。”他挨着她身边，将她搂在怀中。
昭昭怪道：“只许你看，不许我看？”
沈昀一笑，将书收了过来，慰道：“你不用看。我给你做，不用你自己动手。”
昭昭不服气，还想去夺，沈昀将书放在了床头，安抚她道：“乖，要看也明天白天再看，晚了，眼睛受不住的。”
“好吧。”昭昭拉过被子，躺了下去。
沈昀很自然地去搂抱她，又将她护在怀中。
熄了灯，拥着她睡了去。
红绡帐下，公子多情，佳人枕侧，暖色生香。
难得她没有再闹，沈昀的唇角在夜色中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昭昭已习惯了他的路数，再说她有事在身，他也不能把她如何。
昭昭躺在他怀侧，任由他身上的松木之香缠绕发梢，直到身上染上了彼此衣间的味道。
两人如此相安片刻。
昭昭又开始动作，禁不住呻吟了一声。
“嗯？昭昭怎么了？”
沈昀背脊一紧，真不知这小公主又要做什么。
只感受着她在怀中蜷缩成了一团。
沈昀双腿也跟着紧绷了起来，轻唤了一声，“昭昭？”
“小舅父，我肚子疼。”昭昭弱弱地说了一句，薄弱的呼吸也染上了疼痛之感。
沈昀起身点亮了蜡烛，只见昭昭眼中已染上了一层水雾，看得他心中也是一疼。
她勉强笑了一笑，“没事的，每月都会疼一疼的。”
她的额间有了一层薄薄的汗，向来是疼极了，却还笑着出言慰他。
听闻女子月事之时，会肚子疼，只是没有想到昭昭也会这样疼。
若是能替她疼一疼，她也少受些罪，只是如今他却束手无策，除了将她搂在怀中，给她依靠与温暖。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肚子，轻轻地替她揉着，“昭昭，不疼，不疼。”轻声哄着她。
她搂紧了他的腰，贪恋地将头埋在他怀中，如此方才消减了腹中的疼痛。
搂着怀中的温香软玉，沈昀觉得往日那些战场之寒，都烟消云散。
“昭昭，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嗯。”
他一边替她揉着肚子缓解她的疼痛，一边为她唱着悦耳的词曲。
悠扬的歌声如溪水一般清澈动听。
一曲罢了，昭昭觉得身上的疼痛已消解大半。
这才意识到这首歌莫名的熟悉。
“你怎会唱这首歌？”
沈昀一笑，“嗯，我写的。”
昭昭讶然，“你，你是东方既白？”
“嗯，月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