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三人相见
江淮予走进客栈,在那熟悉人影身后坐下。
店家上前询问:“请问客官需要点什么?”
江淮予出言点了两道菜,复抬头看向隔壁桌的女子,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熟悉如故人。
她虽是女扮女装,但一股娇俏明媚之态,丝毫不减那女儿姿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女子。
女子身前坐着两个男子,看起来身形魁梧,想必是习武之人,应是女子的随从。
饭菜端上,女子摘下面纱,江淮予瞬间目瞪口呆,眼前人的容颜和她如何相似!
不,不是相似,眼前人就是她。江淮予似乎就在此刻确定眼前即为多年思念之人。
天下不会有这般相似之人,除了她,便不可能再是别人。
难道公主未死?
他就说,公主不会死。
江淮予扼住不住地兴奋,这几年他心如死灰,仿佛行尸走肉,若不是为了报仇,他早已死了许多次。
如此,再次见到公主,他除了高兴,也还有许多复杂之处。
他不敢上前和她招呼,也不敢让她见到他。
若是眼前的人真的是她,那他这些年的谋划复仇又算什么?
他当真成了乱臣贼子,又有何颜面再见公主。
思及此,江淮予将身体侧过去,只敢用余光去见公主。
一餐用罢,天色已暗。
昭昭起身,转身朝外。
客栈内的一行人皆起身,跟随她而出,原来这些人都是她带来的。
昭昭起身桌面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一个男子,十分惹眼,虽则发丝凌乱,脸上染上污泥,却依然看得出有些清隽之气。
昭昭再看向男子之时,只见男子将头埋得更低,似乎是饿极了,不停地抬碗扒饭。
昭昭看了片刻,还是抬步往外走去。
待到昭昭召集人马离开之后,江淮予方才抬起头来。
“店家,你可知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店家笑道:“不太清楚,我也未问。他们似乎是在押送什么东西,也许是银钱,也许是粮食,这样的队伍,不是官家之人,便是土匪。这这个小店,是求得一生存,其他的不好打听。”
店家说着,又看了眼前这男子一眼,只见他在凌乱之外平添一副清雅之态,像是富家流落在外的公子,面相温和,看着倒让人喜欢,便又笑道:“客官可要留宿?”
江淮予回道:“不用,多谢。”说着,很快起身,追随方才那队人马而去。
那群人在前面行着,江淮予在后面跟着。双方相隔百米的距离。
江淮予现在还想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公主。
越往前走,他越发觉得荒谬,也许方才在店内,是他看花了眼吧。
“你是什么人?”
正当江淮予思虑之际,脖颈即被一把雪亮的刀抵住。
江淮予倒不害怕,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那人冷笑一声,“你这小子,跟在我们身后,还有理了?”
“大道在即,各走一边,在下并无相碍,阁下何必咄咄逼人。”他不咸不淡地说着,一脸不怕死的模样。
“少废话!跟我到公子面前说理。”
黑衣人将江淮予带到前面的人马之中。
领头的女子看到他,发话道:“抬起头来。”
江淮予仰头望向她,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皆是一震。
确定无疑,两张面容,都是彼此极为熟悉的。
“公主殿下?”他试探性地问出了口。
女子轻笑一声,“这里没什么公主殿下,只有运用粮草的顾公子。”
她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清澈明亮,直入心耳,十分动听。
江淮予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他内心已然确定,她就是公主殿下,她就是昭昭,是她未过门的妻子,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女子没有理会他眼中的失神,只问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我姓江,是一名逃犯,如今要往淮阳去。”
“去淮阳做什么?”
“据说沈军粮草在江城,柳凤鸣欲烧江城。”
女子漫不经心地道:“江城没有粮草。”,顿了顿,又道:“柳凤鸣也烧不了,放心吧。”
她说放心,是在安慰他。
她已经认出了他?
所以,沈昀早就料到了柳凤鸣要烧城,在江城设下埋伏?
不,不对,应该说江城有粮,也许一开始就是假的,沈昀的目的是将柳凤鸣的人引去江城。
而沈军的粮草确实不够,所以这才有了这批送粮的队伍。
昭昭发话道:“前面还有五十里便是淮阳了,我们赶紧走吧。”
江淮予眼神复杂地看着昭昭。
他心中有太多疑问,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沉默。
队伍继续前进,江淮予默默地跟在后面。
既然沈昀知道了江城的事,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淮阳。
何况他现在还是重犯,怎么能去淮阳呢?
但看着昭昭带着队伍独自前行,他又有些不放心,便只能跟着,等她到了淮阳,他就想办法离开。
方才朝前行了十里不到,前面就有一批队伍前来迎接。
为首的人是沈昀。
他坐在马背上,身披铠甲,褪去往日清隽之气,多了三分凌冽之感。
望向远方的两人,沈昀眸光一暗。
他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江淮予,并没有太多理会。
江淮予也并未露出半分怯懦之色,如今落到了他手上,有死而已。
“上马!”沈昀对昭昭说着。
因前面一段都是山路,昭昭并未坐粮食的行车,而是一路走着,她如今已是疲惫不堪,也感脚下酸痛无比。
昭昭走向那马匹,沈昀伸手一捞,一把将她捞起,轻飘飘的上了马。
她坐在他身前,他手握缰绳,掉转马头,往前走。
“夫人越发大了,还真是一点都不怕死了?”他冷冷地说着,语言中有几分愠气。
昭昭自知无法辩解。
自从沈昀和柳凤鸣开启战事之后,西京府库里的粮草都调用过来,昭昭得知前线粮草紧张,便在天府之北收购粮食,想着离淮阳也不过两三百百的路程,就决定亲自过来一趟。
哪里知道这一路如此艰辛,另外她又想着,虽则她身份隐晦,但若是被敌人劫持,用来威胁沈昀,沈昀也定然要救她。
思及此,她也觉得此次前来似乎有些冒险了,也知道他这次是真生气了,只得缩在他怀中,弱弱地哄道:“下次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