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又见老许头
三日之后，王家村村外一处山林之中。
王大炮身如虎豹，极速穿行在密林之间。
他手中虚握一把黑色长弓，目光锐利的盯着一只在林间树梢上跳跃奔逃的长尾猴。
嗖！
箭矢穿空，带着凌厉风声，横跨数十米距离，精准穿过长尾猴的身躯，带起一串飞溅的血珠。
长尾猴尖利的嘶鸣声刚刚传出便戛然而止。
王大炮纵身跃起，脚步在落满枯叶的地上轻点几下，很快就抓住了挂在一处低矮灌木上的长尾猴尸体。
“可惜，这王家村附近的山林里，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猎物。”
王大炮摇头轻叹，这长尾猴不过孩童手臂大小，剥去丑陋不堪的皮毛，剩下的肉还不够自己吃一顿的。
而且，这肉极其腥臊，根本不堪食用。
这几日，他借着王有虎的猎弓，在王家村方圆五里内的地界，射杀活物习练箭术。
短短三日时间，他的弓箭已可做到如臂使指，可惜，收获倒是寥寥无几。
昨日运气好，碰到了两只锦鸡，让他和王有虎美餐一顿。
今天追寻好久，就只追猎到一只还未成年的长尾猴。
“等下便得把这长弓还给王有虎了，我到哪再去寻摸一把好弓呢？”
他问过王有虎，一把好些的猎弓，价值数十两银子，以他现在身上那点钱，根本就不够。
王大炮愁容满面，抓起长尾猴的尸体丢到一旁的空地上，返身朝着家里走去。
升起灶火，煮了两碗在村里粮铺买来的糙米，囫囵吞枣的喝下肚去。
看着自己身上比刚穿越来时多了几分的肌肉，王大炮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几日早起习练滚石拳，然后再去山林之中狩猎，加上食物充足，倒是把这瘦弱的身体养出了点肉出来。
“看来，还得去灰石镇中找些好心人，借点银子花花了。”
吃饱喝足，王大炮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除了村长一家，王家村里的村民都不富足，还是得去灰石镇中碰碰运气。
若是能碰到像小刀帮帮众那样富裕的好心人，自己买猎弓的计划能早些日子实现。
说干就干，王大炮也不磨叽，去王有虎家还了长弓，借着日色尚早，提步就朝着灰石镇赶去。
这几日他天天忙碌，也没碰到村长一家，算得上是格外舒心。
王二狗和疤赖子几人的死，在这村中没有掀起任何水花。
除了几人的家人多次去往村长家问询，就再也没有人提起。
这几人都是村里的祸害，平日里游手好闲、为虎作伥，若是知道他们早已命丧黄泉，恐怕很多村民都会拍手叫好。
缴了入城费，王大炮戴着斗笠，背着竹篓大摇大摆的进了灰石镇。
毕竟前几日杀了小刀帮的帮众，他得稍微遮掩下身形，以防这些人还在寻找自己报仇。
万幸此时正处夏季炎热时候，太阳毒辣，周围来往的行人大多都戴着斗笠，他这装扮在人群中也不扎眼。
小刀帮虽说是灰石镇的地下势力，势力范围遍布各大街道，但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所以这镇子里依然是风平浪静。
前几日听食味斋那名小二的话语，得知老许头在灰石镇也是家喻户晓的一号人物。
所以王大炮也没有四处乱窜，寻摸了一处卖木盆瓦罐的街边铺子，递给老板两枚铜钱，很快就打听到了老许头的住址。
王大炮在这灰石镇中人生地不熟，他此刻能想到的，也只有去找老许头探听下那日后续的消息了。
买了几张驴肉烧饼，打了一壶粗劣酒水，王大炮很快就来到了离镇中捕房不远的一处偏僻宅院。
破旧木门上贴着的桃符已被雨打风吹的褪了色，低矮的院墙上满是青苔，房檐下水渠里还传来一股恶臭。
“看来这老许头的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嘛。”
王大炮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况，心中也是不由得嘀咕了几句。
想想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许头如今还能保住这块位置绝佳的宅院，也算的上是有几分能耐了，哪还有什么拾掇的心思。
收起万千思绪，王大炮轻扣木门上满是绿锈的铜环。
低矮的房檐，加上被周围其他高大的屋舍古树遮挡。
此地没有一丝阳光照射过来，站在这里，能清晰的感受到无比森寒和压抑的气息如潮水般涌来。
铜环“叩叩叩”沉闷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小巷回荡，但是屋内，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难道这老许头出去闲逛了？”
王大炮有些纳闷，自己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这老许头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会可能真的不在家里。
等了半晌，就在王大炮转身就要离去时，院内终于传出了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声。
“老许头？”
王大炮站在院门外轻喊了句，他隔着门缝，能看到老许头披着件青色的袍子，手提着一把长刀，正站在房门口观察着什么。
“是我！王大炮。”
王大炮咧了咧嘴，这老许头还挺谨慎，莫不是惹了什么麻烦吧。
“你这小子，怎么寻摸到我这里来了？”
很快，院门被打开，老许头早已放下了手中的刀，他开门看到王大炮是孤身一人后，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王大炮近身才发现这老许头，眼眶处乌青，脖子上还有被人掐出的血痕，腿更是一瘸一拐，身上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这……
王大炮大吃一惊，立马问道：“老许头，你这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刚说完，他就一脸阴晴不定的继续问道：“是不是小刀帮的那些杂碎找你的麻烦。”
也是，就老许头这胆小怕事的性子，这一身伤也只能是小刀帮那些人做的了。
“哎，先进来吧。”
老许头欲言又止，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王大炮手里提的东西，默默侧过身子，让王大炮先进院门。
……
“您老还是先坐下歇会，我自己来就好。”
王大炮接过老许头手里的茶碗，赶忙催促他坐到椅子上去。
“你还没说，是不是小刀帮那些人干的？”
王大炮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怒意，老许头这屋内，有很明显的被打砸过的迹象，就连此刻喝茶的方桌上，都有几道崭新的刀痕。
老许头翻腾出王大炮带来的驴肉烧饼，神色木然的咬了几口，这才瞪着王大炮道：“你小子惹出的麻烦，却让我这个老头子受罪。”
说罢，他又埋怨道：“说了别让你过来寻我，你这还找来做什么。
我这屋外街道上，可是还有小刀帮盯梢的人，你赶紧走，别被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