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浮出水面

    风吹动着木窗的环扣，阵阵作响，风穿过窗户的缝隙，一声声像是风穿过笛子的小孔发出的鸣响，就像……

    未央摸了摸口袋中那颗小小的木笛，父亲在木棉树下吹笛子的背影仿佛浮现在眼际，但又那么遥远，看不见，也摸不着，所有的一切只停留在回忆中，在记忆里，清楚地记得那时欢乐的时光，橘子、纸鸢、烤架、秋千……一抬头，未央的双眼瞥见，在木橱上，还放着那个父亲生前最喜欢的木雕，锐利的鹰眼洞察着屋里的一切，展开翅膀仿佛随时要摆脱小屋的束缚，振翅高飞，就像自己那时年少的轻狂，展开一架滑翔翼就认为拥有了一片晴空，即使在暴风雨将至的苍穹也敢尽情驰骋……

    未央回想起了小时候顽皮的自己，回想起了那片繁茂的橘园，回想起了父亲擦拭木雕时那份安详的神情，他经常擦拭这个鹰的木雕，就像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一样……

    未央站起身，凝视着那个木雕，虽然橱子到处都落满了灰尘，但唯有这个木雕像是褪去了万古红尘一般一尘不染。未央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个木雕，就像抚摸着逝去亲人的脸庞一样……

    嗯？

    木雕被粘在上面了？！

    未央扯了扯木雕，但木雕纹丝未动，就像是粘在橱子上一样，取也取不下来。未央瞪着诧异的双眼，一只手拉着鹰左侧的翅膀，一掰，咔擦一声，像是触动了木雕底座的什么东西，木雕缓缓转动起来，睥睨的鹰眼的目光转开了，柜子开始震动了。未央急忙松开手，只见柜子渐渐向左边平移去，在墙后，一个向下的楼梯渐渐显露了出来……

    地下？

    昏暗的灯光下，厚厚的积灰铺陈出一道通向地底的神秘道路。黑望着暗的地底，未央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小时候，父亲经常推开地下室门口重重的木橱，将自己锁在幽暗的地下室里。在记忆里，父亲他经常独自一人安静地待在地下室里画着图纸。身旁常常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地下室墙面上挂着的各种各样的风筝，都是父亲按照图纸一点一点将竹棍、白纸、彩带粘合起来的。每次，在海格伦特卖橘子时经常将风筝发放给过路的孩子。父亲说，那是他做的最快乐的事，他看见自己做的风筝能给大家带来欢乐，他就很高兴。那时的他说，生活，就是要给他人带来快乐……

    小时候的自己很少下去过，因为楼梯口的木橱实在太重了。有时会跟父亲的脚步跟下去，当自己及第一次见到那片风筝的乐园时，小小的自己心里泛起了久久不能平息的波澜。幽暗的烛光下，墙上琳琅满目的风筝似一只只昂首待飞的娇燕，随时要冲破黑暗的穹顶，挥舞着那如银蛇般的尾翼，飞舞于苍蓝的碧空之中，就像梦想被放飞的一刻一样。

    破旧的鞋踏在阴凉布满青苔的台阶上，未央深吸了一口气，透过淡淡的烛光，隐约看见在黑暗的楼梯下方，似乎一个潜藏了五年的巨大谜团就藏在这楼梯的尽头，就像那从未涉足的风之圣域一般神秘。未央咬紧嘴唇，向着烛光照亮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向了这片尘封的古地，去攫取那神秘的记忆碎片……

    这一切……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是谁，在去地窖的门上加了一道锁，一道不易察觉的鹰的锁，是谁在守护这里，守护着这里不被破坏……究竟是什么力量，在这五年来，一直在默默地在守护着，它所想要保护的究竟是什么……

    地下的风吹动着微弱的炷焰，在这片风的终点，一段在真相背后不为人知的，尘封了14年的童年的秘密正在渐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