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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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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坚信发生疫病乃意外之事的郎中名唤成河,当时没能成功劝说同僚们溯源,隔天便转换目标,一大早穿戴整齐直奔越州府而去。

    然而竟有人比他更早,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打滚,声泪俱下地控诉自己昨日惨遭一顿毒打的辛酸,刺史本就被吵得头疼,见到他之后更是头痛欲裂,双眼一闭也想往地上躺。

    “以后不要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是你什么姑婆姨母的亲眷也不许!——本官已经派人去抓人了,你们两个再吵就通通滚出去!——成郎中,无论您再说多少遍,这种情况也根本没必要禀报上去,不必浪费口舌了!”

    成河心中惦记着全越州上下百姓的安危,没时间去理会地上那两人的皮外伤,冲刺史深深作揖:“大人,兹事体大,还请您慎重考虑啊!到底都是大景的子民,朝廷决不会坐视不理的!”

    “兹事体大?”刺史冷哼一声,手上批阅公务的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反问,“普通的伤寒而已,有药可医且没到尸横遍野的地步,这等小事都要呈到圣上面前,你很喜欢被骂成是废物吗?”

    “疫病并非仅以死亡数目来判断……”“报——!”

    一个官差小跑着进来,在成河身旁跪地行礼:“大人,两名嫌犯已经带到,只是……”

    “行了,成郎中,本官尚有要事处理,您请自便吧。”刺史摆了摆手,转向支支吾吾的官兵,“你又在支吾什么?有话快说。”

    官差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成河,但不得不如实答道:“他们乃自医馆而来。”

    刺史即刻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正欲唤人来将地上那两人丢出去,一抬头便对上成河无比诚恳的视线,不由得一哽,装作抹了把脸的样子堪堪放下手帕,重新端正坐姿:“咳……带他们上来。”

    十一与十四一前一后被人押了进来。

    许久未被这般对待的十一一路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很是新奇,行至刺史面前,身后的官差按着他下跪,按了几次硬是没按动,反倒听见这人跟回家似的语气熟稔地同人打起了招呼:“哟,好巧,是你啊!”

    成河下意识转过头,瞧见十一也非常讶异:“你是那个神……神……”

    他磕磕巴巴半天,实在不愿以“神医”来称呼此人,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别的称呼,索性含糊道:“呃……好巧好巧,是我是我。”

    “你也是被抓来的吗?唉,说来倒霉,分明是他们率先出言讥讽我家少爷,我不过是为了他们的性命着想及时制止,结果今日反被逮捕到官府。”十一自顾自地竹筒倒豆子般讲清来因,抬头见到正对面的越州刺史,面露喜色,连忙喊冤,“官老爷明鉴!那两人平白无故侮辱我家少爷,若是叫本家知道了去,可就不仅仅是挨一顿打便能了事的!”

    遭人忽视已久的刺史基本失了耐心,此番听得十一话里话外的高傲,更是怒上心头,冷声问道:“你家少爷是何人?”

    十四懒得再听十一讲废话,轻易挣脱桎梏震退身边的官差,揉了揉手腕,亮出一枚精雕细琢的鹿形玉符:

    “幽州林氏,林清霁。”

    ——

    “你到底笑够了没有?”

    温向野终于忍无可忍,干脆翻身压住季清临,伸手狠狠捂着季清临的嘴,语气凶恶,“至于吗?我也染上疫病就能让你高兴成这副模样?”

    嘿嘿,我都病得神志不清了你还非要亲,活该!季清临眉眼弯弯,全然忘记后来其实是自己在缠着温向野索要亲吻,抬起恢复了些许力气的腿踹了温向野一脚,示意他莫要搞出太大的动静惹人注目。

    昨日季清临的病情稳定下来后温向野便直接带着人告辞,将军给出的理由是身份暴露不宜在平民家中多做叨扰,他病中脑子不太灵光十分好骗,于是毫无反抗之意地乖乖同吴家人道了别。

    并且考虑到方便随时取药熬药,干脆放弃客栈,直奔医馆而去。

    他记起途中遇到的蓄意挑事的那两人,有些担心被官差带走的十一和十四,拉下温向野的手,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罢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吃亏呢,都拿上林家的信物去仗势欺人了,要哭也该是官差哭吧。

    不过为何非要用假少爷的身份?倘若越州的林氏旁支不认呢?又或者主家根本就没将表少爷的消息透露给他们呢?

    毕竟林显山只是看在将军和世子殿下的面子上才给了他那枚玉符,可真正的少爷又何须要靠信物来证明身份。

    “又在想什么?”

    季清临堪堪偏过头,温向野的吻便落在了眼角,他顾及着人多眼杂,小鱼似的从温向野身下滑下床,扯过被子装模作样地给人盖严实,轻轻拍了拍。

    “我曾经收拾过他们兄弟俩。”他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坐好,伸出手指按在温向野的唇前,弯着眸子露出一丝笑意,“十年前他们当着我的面羞辱我娘亲,我便告诉他们乱嚼舌根半夜是会撞鬼的,他们以为我只是单纯吓唬人,结果当晚真的惹来鬼了。”

    温向野一听便知那些人是招到了有仇必报的小机灵鬼,捉住季清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掌心,冲无名使了个眼色。

    “我设置了很多小机关,东边才听得鬼声呜咽,西边便有鬼影闪过,房檐处还时不时有小石子掉落……噢我还准备了几盆泥水泼到了他们的床榻上,再预先在地上画了几个残缺的脚印,等到大人们一来,只会以为是他们弄脏了床铺胡扯借口,如此既受了惊吓又挨了一顿打骂,那几人有好些天不曾踏出过家门一步呢。”

    他垂眸敛去其中伤感,语气故作轻快:“娘亲知晓我去做了什么,她一直在那两户人家不远处的树后等我,见我和阿狗平安无恙,什么都没说,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接我回家,路上还与我讲了许多她幼时的故事……”

    “阿狗是谁?”

    “捡的一条狗。”季清临早有预料,抽出手摸了摸温向野的头顶,仿佛在揉搓毛茸茸的耳朵,“流浪到了我家门口,最喜欢冲我摇尾巴,于是娘亲便收养了它,可惜后来被人毒死了。”

    温向野“啧”了一声,拉下季清临为非作歹的手,正欲把人拽进被窝,却听得医馆外吵吵嚷嚷,似乎来了不少人,季清临便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迅速端正坐姿,装作是照看病人的家属。

    “抱歉打扰大家休息,不过请问诸位当中,谁是林清霁?”

    有人认出来者是林氏之人,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对于这林家少爷何故造访医馆感到十分好奇,互相讨论着“林清霁”又是何方神圣。

    姓林,且能令林家少爷亲自到医馆这等地方寻找,会是什么藏了许多年不愿让其露面的珍宝偷偷跑了出来吗?

    林清霁在十六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有些虚弱地捂着帕子咳了两声,礼貌问道:“不知几位找清霁所为何事?”

    林盛看清林清霁的面容后一愣。

    今日一早,杭州府中有人火急火燎地拿着一枚玉符到林家求证,他父亲只看了一眼便大惊失色。此等缜密而栗、温润而泽的于阗玉非寻常人可得,更遑论雕成鹿形仿冒林氏的信物,虽不曾听闻主家有名唤林清霁的子嗣……但应该不会有人胆大妄为到偷窃林氏的玉符还敢冒充主家的少爷吧?

    官差说那人现下正在医馆,他不放心让才痊愈的父亲再去接触病人,于是主动揽下了寻人的任务,推测了一路的可能性,在见到人后又被自己尽数推翻。

    从衣裳的色彩花纹与质地织法来看,哪有窃贼穿蜀锦!

    总不能这也是偷窃得来的吧!

    有如此手艺和胆量都能去敲皇宫的大门了,何苦在小小的越州教训了几个出言不逊之人还要大张旗鼓地被官差抓走?

    况且此人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出众,尤其是身旁侍卫模样的人看上去似乎身手不凡,以及床上躺着的……

    “在下越州林氏林盛,你我乃是一家人,族弟此番前来越州,我们自当好好招待才是。”

    据官差所言,那两人挨打是因为将林清霁的同行之人当成了他的恩客,以为林清霁是出卖色相为生的小倌,遂进行了一番大肆羞辱,而此刻林盛只觉得荒谬。

    他说他是幽州林氏啊!

    林家祖先便是从幽州白手起家,一步步拥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所以无论后代去往何处生根发芽,都一致以幽州一脉为主家,后来他们搬去京城也是由于皇室忌惮需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亲自看着,但无论何种原因,那可是天子脚下啊!更尊贵了!

    说林清霁是恩客还差不多。

    “不知这位是……?”

    季清临看着躺在床上两眼一闭随时能睡着的温向野,顿时起了坏心,示意林盛凑近些讲话,用帕子捂住口鼻附在人耳畔轻声道:“他叫温……温向野。”

    亏得林盛自小家教严格定力极强,才没有当场惊呼出声,但仍免不了头晕目眩,胆战心惊瞄了一眼传说中的北望大将军后飞快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颤抖着同样低声问道:“族弟……应当不会随意拿这种事情说笑吧?”

    “自然不会。”季清临笑眼弯弯,心情甚好,语气却故作遗憾,“将军此行低调,不日便要启程回京,就不去族兄家中叨扰了,还请族兄见谅。”

    ……罢了,左右写一封加急给主家问问情况又不是什么难事。

    林盛深吸一口气,拿出玉符交到林清霁手中,神情颇为复杂,但医馆这种地方的确不宜久留,于是顺水推舟道:“不妨事,族弟先在此好生养病,若是有何需求尽管到林府找我。——以及报官的那两人,为兄会亲自同他们好好谈谈。”

    “多谢族兄。”林清霁收好玉符,向后拉开一段距离,关切道,“族兄快些回去吧,莫要过了病气。”

    温向野睁开一只眼睛目送林盛离去,再睁开另一只眼睛粗略环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病人,招了招手将季清临唤来:“这地方算是待不下去了,不过正好有个新的去处。”

    “无名先前探得一户姓方的人家十分热心肠,中午喝过药便去拜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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