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水落石出
甘泉发完辞职信的第二天就从公司消失了，像是刮过了一阵疾风，地上干干净净，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也许这就是职场吧，来来往往，皆是过客，不管你曾经怎样的辉煌，曾经怎样的光芒万丈。”程思思望着甘泉的办公室若有所思。
同事们也曾经互相八卦过甘泉的去向，都不知道。师姐也没再问过思思关于甘泉的事，只是嘱咐她做好下一任老板的支持工作。
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甘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消息，没有传闻。程思思有时候打开手机，看着他的微信头像，默默发呆一会儿，再点开头像看看他的朋友圈，当然什么都没有，他一向也不爱发朋友圈，他说过生活是自己过的，不是给别人看的。
就当思思慢慢忘了这件波澜起伏的事情后，甘泉的微信语音来了，此时的思思正在座位上忙着写月度总结。她看了一眼手机，心跳加快了两下，赶紧拿起手机起身找了个没有人的电话间，深吸了两口气，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你好，”对面吃吃的笑了起来，听起来很欢快，这边的思思莫名脸红了。“在干嘛呢？”“在工作呢。”“下班有空吗？晚上请你吃饭。”
没等思思回话，那边接着说“跟你汇报下最近的动向。”他捏准了思思一颗八卦的心。思思一听真心动了，赶紧答应了，“好，那下班公司楼下见，我在车里等你。”思思“嗯”了一声，俩人便互道了再见。思思一只手拿着手机捂在胸前，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没来由的被烫了一下。
下班时她急匆匆的收拾了包就冲出了办公室，到了楼下发现甘泉的车停在路边上，她轻轻敲了下车窗，甘泉侧头看到她，先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接着从里面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被接下班的感觉还挺幸福的”，思思心里猛跳了一下。
一路上思思压抑住自己八卦的心，甘泉没说话，她也没说，侧着头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正是月季盛开的季节，环路上一路繁花似锦，红的黄的粉的，开的灿烂又热烈。每次看到这些月季，思思都会感慨生命的旺盛与美好，她希望她的生活也是如此。甘泉专心开着车，偶尔偷偷瞄一眼副驾的她，露出会心又幸福的微笑。
去的还是思思楼下的那个咖啡厅，安静人少，适合聊八卦。俩人点好餐后，甘泉便开始讲述前一段时间的变动。
“正如你所料，的确是李婷举报的我。说我贪污，假公济私，接受商业贿赂，反正就是常见的那些职场错误。她自己跟我坦白了，说是嫉妒你和我，得不到就毁了我。”甘泉苦笑了一声，“完全想不到，我值得她付出这么大代价吗？”值得，思思在心里回应。
“当天晚上，我跟总裁打了近6个小时电话，具体细节就不跟你说了，听多了无益，都是职场上那些虚与委蛇。结局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其实职场上没有对与错，只有利益分配。”甘泉揉了揉太阳穴，想起那一个晚上他还是觉得惊险万分，要不是他敢走一步险棋，当时死的一定是他。他直接跟总裁进行沟通，有理有据的洗清自己的清白。
总裁本就很器重他，只是碍于各种利益制衡，该走的流程就让合规去走了。没想到甘泉不仅说清楚了自己的问题，还把总裁顾虑的事情给出了解决方案，比总裁想的还要完美，简直是无懈可击。此等人才要是流失，绝对是自己的一大损失。但的确又委屈了人家一段时间，那咋办呢，只能够给一个更大的恩惠，才能弥补了。升职就是这么来的。
“拨乱反正的事情我能理解，我也相信肯定会还你一个清白。可是，为什么第二天你就要走了呢？都升职了呀。”思思沉思了一下，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呵呵，”甘泉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总裁毕竟是公司的一家之主。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跟一个小国家的皇帝差不多吧。不管他如何英明，孤掌难鸣，他也需要得力的左膀右臂来辅佐他。但左膀右臂不能这边重那边轻，失去平衡也不行。他要时不时的平衡两侧的关系。虽说这次给我平凡了，当时其它臂膀肯定有看不过去的，那过段时间，总裁一看，哎，你这边太重了，我要给你减减。那到时候还是麻烦会找上我。索性我早点退出，保持这个平衡。反正我的目的是洗清冤屈，也不是为了升职，目的达到就可以了。”
没想到他考虑的这么周全。以当前程思思的职场经历，对于甘泉的这番说辞，她似懂非懂，只是觉得他很厉害的样子，好像把前后都想到了。“哦”，出于礼貌，她回应了一声。
甘泉扑哧一声笑了，“没听懂吧？是我说的不够清楚。没关系，别理会了，翻篇了。你不需要懂这些，太复杂，费脑。”
什么意思？是说我智商不够吗？程思思心里嘀咕了一下。
此时正好服务员把餐端上来了，俩人开始边吃边聊。甘泉时不时的还把自己盘里的虾剥好了放到思思盘里，他知道思思爱吃虾又嫌脏手。这是他俩谈恋爱时的习惯。思思好像没意识到，低头坦然吃着。
“对了，明天我就去b司报到了，正式上班了。”甘泉一边说一边把虾放到思思盘子里。思思一听，猛的抬起头来，“哇，太好了，恭喜你！”她是由衷的为他高兴，b司是她现在公司起名的同行，她就知道甘泉不会一蹶不振，消失于江湖。“去了还做原来那块吗？”
“嗯，title也不变。团队比原来的大一些。”甘泉看她主动问自己，显得也很高兴。
“那更厉害了，这是变相进步了呢。”程思思打心眼里的彩虹屁吹了过来。
俩人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后续的饭吃的更加愉悦。这段时间，都没有如此开心过。
吃完等结账的时候，甘泉端起水杯猛喝了一口，放下后，端正了下身子，跟思思郑重的说：“思思，之前我们在一家公司，出于一些考虑，我没办法专心追你。现在好了，我可以放心的追你了。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思思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她有点慌张，也赶紧端起水杯假装喝水，大脑开始急速转动。这段时间以来，甘泉对她的感情，她感受得到；她也有点喜欢上这种被喜欢的感觉，可是泼出去的水还能再收的回来吗？她之前曾经跟甘泉说过，她觉得覆水难收，分开的恋人就不要再复合了，再复合也不会是原来的感觉了。她不想打自己的脸。难道甘泉忘了吗？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记得你说过分开的俩人就不要复合了 。咱们不算复合，毕竟上次的时间太短暂，这次我们又好几年不见。你就当是我们同行的缘分，咱们算友司吧。”甘泉看穿了她的顾虑。
思思望着对面那深邃又深情的眼睛，她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是好像也没冲动到要接受。她茫然了。“再让我考虑下好吗？我还没做好准备。”她低下头说。
“没问题呀，相信我的诚心。看我表现吧。咱们公司离得不远，时不时吃个饭探个班没问题吧？”甘泉笑了，他看到曙光了。
“嗯。”思思没有拒绝。